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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陛下怎么会庇护这个小子。不行,我要去和陛下说。一定要杀了这个小子,给小弟报仇。”
“不可,妹子。小弟走的凄惨,哥哥也难过,不过这次陛下明显是袒护这小子。你不可跟陛下去说,一切以荣儿的大位为主。异日荣儿荣登大位,要这个小子怎么死,还不是妹妹你一句话的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更何况……”
“更何况怎样?”
“更何况,现在王爷们正在作乱。只要把他送上战场,咱们再暗中使力,妹妹还怕弄不死他么?”
“计将安出?”
当云啸知道自己被弹劾之后着实心神不宁了一阵子。整个云家的仆役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没有了以往的神采。就连卫青与卫丫都没有了笑容,整日里乖乖的呆在侯府里不再往外跑。小白一如既往的在庄子里遛弯。让它奇怪的是没有庄户的孩子上来给它抓痒,一个胆大的孩子刚想过来,便被母亲抓回去,屋子里立刻便响起了哭声。
这让小白有些受伤,委屈的回去趴在云啸的身边,大脑袋往云啸身上不停的蹭。
云家庄子像是被雾霾笼罩了一样,前途一片的晦暗。
不过,当廷尉署丑陋的郎官来到云家庄子的时候,雾霾立刻便散去了。
田?哧着牙,煞有其事的宣读着廷尉署的命令。身后的爪牙们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将云啸锁拿进京开刀问斩的样子。
一如后世的调查组进驻,田?的屁股刚刚坐上大厅的椅子便开始点菜。
“上次你带进宫的那种圆圆的东西拿些来,还有好吃的炸鸡。”
他的爪牙们被老余拉近了厢房,早已经准备好的酒菜流水一般的往里面端。
“你怎么得罪栗贲那家伙了,这么往死里整你?”
“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栗虎的事情。”
“这么说真的是你做的?”
“我说不是,可是也得有人信才行。现在栗贲和栗妃娘娘认定了是我做的,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你说得清楚,说不清楚那没有关系。陛下这次摆明了就是要放过你,卫绾派我来查就算是跟所有人挑明了,这次你没事儿。
不过,姐姐和我都担心。担心这次七王的叛乱,如果陛下被迫妥协,那彘儿的胶东王可就飞了。还不知道被封到哪里去,你跟我说说这次七王有几成胜算。”
“一成都没有,虽然吴王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不过他带的兵可都是江南的兵,如果说水战朝廷的汉军可能不是对手。可是让吴王的军队来关中攻城略地,恐怕过了黄河便要完蛋。”
“哦,那就好。内史令刚刚颁布了借款令,三分利。咱们要不要借款给朝廷。”
但是历史无数次证明,棍棒打不倒经济规律,发家致富的意志和决心是无法阻拦的。
云啸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张丑脸,都到这这个时候了眼前的这个家伙还惦记着三分利。你难道不知道,吴王要报仇是假的、干掉晁错也是假的,只有干掉你那个皇帝姐夫才是真的。
第七章 母子连心()
利益,只有充足的利益,才有驱动人们的魔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极其的残酷,却异常的真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皇帝。皇帝就好比是武林盟主,想要金盆洗手光荣退休那就是梦想,富有梦乡精神的赵武灵王就是光荣的好榜样,被儿子搞的野外生存活生生的饿死。
要知道做大侠虽然风光,但是做武林盟主却更为风光。七大门派这次联手造反,要的不是为吴王的儿子报仇,也不是晁错那颗肥头大耳的脑袋。而是武林盟主的宝座,而现任武林盟主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全力支持内史令的筹款好处有三。其一不管是胶东王还是王娘娘又或者是田兄,你们的富贵均来源陛下。也就是说,如果一旦吴王等七王逼宫成功。受损失最大的不仅仅是陛下一人,保陛下其实就是在保自己。
其二若陛下听说王娘娘与胶东王如此支持国家平叛,必然会对娘娘与胶东王另眼相看。这宫里头的事情波谲云诡,刘荣是陛下的儿子,胶东王也是陛下的儿子。”
田?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炸鸡,乌黑晶亮的小眼睛极其迅速的四下张望。确定四周除了小白外再没有可以呼吸生物,田?这才紧张的说道:“云侯,此话不可轻言,如果被人听了去,怕是姐姐与胶东王危矣。皇后娘娘已然过世,现在总掌内宫的便是栗娘娘,如果这话传进栗娘娘的耳朵里,恐怕……”
“田兄认为,有人可以逃过豹子的耳朵?我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他们明白跟着我有肉吃,他们的后半生全都靠在我的身上。而你的人,如果靠近这间屋子小白会立刻将他们撕碎。对于外人,小白从来都不会留有情面的。”
云啸的话让田?大为放心,不过仍然是习惯性的贼眉鼠眼的扫视了一圈才道:“那其三呢?”
“其三嘛,便是我们可以大捞一笔。不仅仅是三分利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大肆收购粮食马匹食盐等一切军需物资,然后用来换汉军手中的缴获。你想想吴军加上楚军有二十万人,光是战俘的发卖就是一笔大大的收项,更不用说那些随军的物资。
咱们只要在战场上低价从汉军官兵们手里收了来,然后带回长安发卖。你想想这里的利润如何?另外,咱们还不用付现银,汉军的家眷大都在长安附近。咱们答应直接将银钱给汉军们在长安的家眷。
咱们可以将物资贩卖之后再付给汉军家眷们银钱,你说这是不是无本的生意?”
“高,高啊。看来姐姐选云侯做胶东王的内史令的确是高明,今后彘儿便要靠云侯了,为兄看以你的本事以后彘儿的胶东国想不成为最富足的藩国,那都是不可能的。”
田?兴奋的一口抽干了陶杯中的蒸酒,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心情仿佛也好了许多。
“好了,还有正事要办。陛下派下来的差事还是要办的,云兄弟。为兄得罪了,请把家里的下人们,还有你的那些匈奴仆役都集中起来吧。为兄也好勘验。”
廷尉署的大人们,在突击检查了云家的饭食之后。一个个打着酒嗝开始查点云家的仆役与护卫。
仆役少了几个,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被陛下要走去宫里包包子去了。
带刀的侍卫算起来只有七十五个,剩下的人手里无刀无剑。大铁锤手里的铁锤被认定为生产工具,不在武器的范畴。那些匈奴人全部都有咸阳令开具的奴籍证明,而且还是半年以前田?亲手开具的。
刀具倒是有七十多把,不过没有打制铠甲。整个云家也只找到了一张弓,而且还没有超过三石。
廷尉署检查了一圈下来认为云家简直是模范贵族,侯府都没有建,直接住的上任御马监丞的宅子。侯府规制占地三十亩,云家的侯府连十亩都没有,就连门上的铜钉都少了几颗。庄户里的老人跪在田?的面前信誓旦旦的用脑袋担保云侯不会造反。
检查了两天之后廷尉署据实上奏,结论是云侯兴农事,善乡民。未建侯府先建民宅,于乡邻无扰,于大臣无交,所部护卫亦未逾制。朝廷应下旨褒奖。
栗贲听见这封奏疏差点没气吐了,这年头哪儿来的五好贵族。身为贵族,不强抢一下民女,不鱼肉一下乡民,简直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打死栗贲他都不相信云啸的屁股有这么干净,无奈刘启大笔一挥准了。
栗贲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看着卫绾那张瘦脸恨不能上去啃两口。只能用一丘之貉,这句成语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不过另外一个消息却让晁错大惊失色,吴王的诏讨檄文传了来,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清君侧,诛晁错。”
晁错犹如遭到当头一棒,肥硕的身体晃了晃差一点没有摔倒。偷眼看了一眼刘启,见刘启也是一脸的阴郁,表情让人有些琢磨不定。
“彘儿,快去门口迎接你父皇。”
太后双眼迷茫的看着外面,嘶哑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面发出。
刘小猪茫然看了看长乐宫的门口,没有发现皇帝的銮驾。疑惑的眼神望向正在给太后捶背的母亲,王美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去门口看看。
快步奔跑的刘小猪一头撞进了刘启的怀里,惊得刘启赶忙用手扶住。
“父皇,奶奶在里面等您呢。奶奶说您来了,孩儿还不信,奶奶真厉害。”
刘启望了望眼前的长乐宫,拉着刘小猪走进了殿内。
王美人已经扶着太后坐直了身子,刘启一躬到底没有因为太后双目已盲而稍有懈怠。
“儿子参见母亲。”
“起来吧,王氏带着彘儿去花园里玩吧。老身与皇帝有话说。”
“诺”
“母亲有话对儿子说?”
刘启看了看王?陀肓跣≈淼谋秤埃?粲兴?嫉乃档馈?p》 “皇帝难道就没有话对老身说?”
“呃……这个”
刘启一时间被太后问住,不知道如何的回答。
“眉头不要皱的那么紧,七个跳梁小丑而已。当年高祖在霸上面对项羽数十万大军都没有怕过。
吾儿,你是大汉的皇帝。沉住气,越是这样的时候你越要沉住气。大汉的皇帝首要的就是心沉气定,你若能气定神闲的应对这场危难。则大臣们便会人心安定,百姓们也会人心安定。
既然要打仗,那就让他们来好了。他们身体里流淌着高祖的血脉,我的儿子同样流淌着高祖的血脉。你要让那些个反王,还有天下的臣民知道。你,刘启才是大汉的皇帝。是普天之下唯一的大汉君王,一切跳梁小丑的表演都会灰飞烟灭,这便是高祖的霸气,一个帝王的霸气。”
太后说的有些激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刘启赶忙上前给太后缕后背,帮助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