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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虽如此说,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但这心里的不满总是难消。加上本来身子便已经感到难以支持,但只要多休息上一些时候,泡一泡温泉,总归不会病倒就是了。但经过那晚惊心动魄的打斗,虚汗出了一身,一下子病情便重了数倍不止,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如今只能在床上处理一些事情,心情会好了才怪。
其实,追根究底,让他最郁闷的就是现在诸事缠身,都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真是不假,前世二十多年磨砺,在硝烟战火中练就的近乎于本能的一些东西开始出现了迟钝或者说是遗忘。
当年那些教官的教导,他每一条每一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但反应已经迟钝,甚至可以说是行为混乱,就拿此事说吧,夜晚遇敌,敌情不明之下,当充分利用环境和对自己有利的所有因素,伺机而动,而一旦动作,就要致敌手于死地。
那晚从开始察觉危险,到和敌人交手,却没一处令他满意的地方,他有多少机会安全隐藏起来,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只要高声召唤一下,那里还会有危险存在?竟然满脑子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愚蠢念头。难道是当正规军当得傻了?还是练那般若禅功练得脑子木了?扪心自问之下,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了。
“你们也要去蜀中,去便是了,为什么非要跟着我走?”赵石面沉似水,话也冷得好像刀子一般,他心情本就不好,眼前几个人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已经升任内衙左监,官至羽林军右骑尉,领宫门卫的赵飞燕一直躬着身子站在那里,本来就被赵石冰冷冷的目光瞧得心里发毛,背后一阵阵冒虚汗,这是直接感受到赵石的怒火,更是噤若寒蝉。他和眼前这位朝中新贵也算有几面之缘的,他本非胆小到如此地步,但第一次和赵石见面时给他的印象太深,如今每每想起那晚乾元殿上血淋淋的场面,就不由头皮发麻,再一想到这位在乾元殿上大开杀戒,几乎将王灵鼻所率领内衙高手屠杀的阎王,想直起腰干说话可不那么容易。
他本是川中巨盗出身,后为内衙所用,地位也不甚高,两年之前,太子李玄持勾结先帝身边亲信太监以及内衙副指挥使王灵鼻谋逆,他不幸参与其中,那一晚,自王灵鼻之下,内衙高手在乾元殿上被这位大人当场就杀了二十八个,杀的众人是魂飞魄散,心胆皆寒,唯一幸运的是他赵飞燕脑袋灵光,当场擒住了太子以为输诚,算是立了一功,险而又险的将自己摘了出来。
再然后这位大人借此青云直上,不但得了新帝的宠信,地位也日渐稳固,反之,他这等“余孽”可就惨了,虽说最后“幡然醒悟”,还能戴罪立功,新帝为稳定朝政人心,也“既往不咎”,而且还升了他的官职,但说起来,这两年他过得可是栖栖遑遑,并不如意。
本来他们这一支内衙人马有刺探军情,缉拿要犯等职,职权不可谓不重,也最得先帝信重,但太子谋逆事败,新皇看似宽容大度,但他们这些幸存之人最终还是倒了霉的。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并不出人意料。毕竟在内衙任职,最重要的除了才干之外,那就是忠心两个字了,谋乱犯上的罪过都犯下了,还有什么忠心可言?于是一干人等虽没有被挨个处斩,但也不会再有人信任他们。
就拿他来说吧,境遇还算好的,留在宫中,虽说只是个看宫门的差事,但总好过许多人被流放监禁,或者干脆就悄无声息的失了踪影。
本来说实在话,他这人没多大的野心,像他这样的江湖亡命,半路出家有了官身的,大多不会有什么妄想和奢望,荣华富贵,后半生逍遥自在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了,其实求的不过是死后别曝尸荒野,坟茔之上有座刻着他们自己真名实姓的墓碑,逢年过节,有那么三五亲朋上柱香就成,至于其他,他们这些连忠心于朝廷与忠心于王灵鼻之间的区别都不太能弄的明白的江湖草莽就更加顾及不上了。
不过话虽如此,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一旦涉及各人身家性命,他们这些一直是干着掉脑袋的买卖的所谓亡命徒却都只有一个心思。天大地大,老子的性命最大。
这也是再日月争辉楼第二次见到赵石时,一直饱受排挤打击,过的提心吊胆的赵飞燕摆出一副谦恭到极点的姿态的重要原因了。
当时他也没想太多,即便他这人有自己的聪明之处,但失去巴结一位风光正盛的朝廷新贵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艰难了些,也没有太好的机会。
不想过数月,竟然机会就来了。这位大人要去川中传旨,内衙命其率人随往,他也自己琢磨过,这件事看上去应该是美差为什么回落到他的头上,虽然钧令说的并不清楚,只说到了川中便宜行事,主要是居中联络川中密谍,打探川中消息。
但他久在内衙,一些消息他还是隐约能知道的,自大秦兵马入川以来,内衙在川中的密谍损失惨重,再加上兵荒马乱,联络不上的,就连刺探军情多数已是与内衙无关,据说这情形让宫里刚掌握内衙权柄两年的曹公公很是受了些责难。
而现在推他出来去川中,以他的聪明自然也就明白了些许其中关节。这一趟不是什么好差事,反而很可能是要当什么人的替罪之羊的,尤其是他身后跟着这两位,虽然名为下属,对他却是一点敷衍的意思也没有,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身后这两位才是内衙真正的主事之人,身负密令那是肯定的了,这趟去了,查出什么或者没查出什么,他赵飞燕的脑袋估计都要保不住了
如此这般,他越是思虑的清楚,心里越是发凉,而最终觉得能在如此死局中救得了自己的也就是眼前这位了,所谓病急乱投医,他也顾不得这位大人是不是真有这个能力,对内衙之事有多少了解,愿不愿意插手内衙之事了,这根救命稻草他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不然岂不是连那一线生机也没了?
“大人,下官。。下官等是奉上命而来。。。您就别难为下官了,再说,既然入了大人麾下,大人但有所命,下关必定唯命是从,再不会给大人添什么麻烦的。”
他这里说的因为得很,他这里自然是唯命是从的,至于其他人嘛,就不敢保证了,说起来,身为内衙所属,这般说话姿态放的已是极低,该说的不该说的,分寸也把握得很是恰当,要不然怎么会说他是个聪明人呢?
不过这番话说给赵石听却是不成的,就算此时赵石没在气头上,也琢磨不出话里话外他输诚之意的,加上赵石前世的经历,他对这个什么内衙并无半点好感,一句话又怎么能糊弄过去?
“奉的是谁的命令?我这里怎么不知道。。。”冷冷的看了眼前三个人一眼,赵石紧跟着便问。
赵飞燕此时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这话他轻易可不敢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这等倒霉,是什么地方的罪了这位大人不成?话里怎么觉着有这么大的怨气呢?真是流年不利
“大人。。。这个。。。是宫里的意思。。。”不得已赵飞燕唯有含糊的回答道,希望这位大人能听出味道来,不要再跟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小人物计较什么了。中间眼神更是连连向身后两人瞟了过去,希望赵石明白,此事主事之人并不是他赵飞燕。
还好的是,赵石虽然有病在身,但感觉依旧敏锐如常,察觉他脸上有异,径直望向他身后两人。
“这两位又是谁?”他说话依旧毫不客气,让赵飞燕身后两人都是脸色微变。
“哈哈,我来为大人引见,这两位。。。”赵飞燕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珠一转,笑容越发带出了几分献媚来,更是侧着身子,将自己身后两人整个露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两人中那个虬髯大汉猛的直起腰干,本就显得比赵飞燕魁梧三分的身形看上去又高大了几分。精光四射的眸光在赵飞燕脸上一扫而过,闪过几许鄙夷傲慢之色,随意抱了抱拳道。
“皇厩副驾,都骑尉沈剑见过大人,我等奉枢密院令,随扈大人往川中行事,赞领钦差行营护官,不过大人虽是上官,但对我等并无直辖之权。。。”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一封文书。。。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七十三章 打听()
赵石沉吟了一下,眸子敛了敛,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文书,却是瞧也不瞧一眼,手一抬的功夫,便随手扔在了卧榻旁边的矮几上,文书在上面滚了滚,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声音虽小,这时却好像在面前三个人的心头猛的敲击了一下,虬髯汉子脸色立马转青,变得难看无比。
其他两人也是神色大变,赵飞燕还罢了。剩下那个白面无须,身形有些微胖,一直眯着眼睛不做声的,也猛的抬头,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瞅着赵石,要知赵石再是受皇帝宠信,到底还是个臣子,职位不过是个御林将军。想他们内衙之人,虽说职权都不算大,但凡是知道他们身份的,官司职再高,见他们找上门来,不要说得罪了,哪个战战兢兢,唯恐随随便便到兵部领上一纸钧令,也算是极为看重此人了,不成想,此人竟是如此骄枉,还…………真是年少无知,竟然宠而骄到了如此地步?
接着石淡漠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你们三个谁在军中呆过?”
“赵大人。。。。。。。。”面白无须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了拉性子有些暴躁的同伴的袖口,开口说话,只是声音透着尖利,眸光也阴森森的显得过于阴柔。让人感觉不很舒服。
“我等奉的是军令,大人领兵多兵,应知军法无情,军令一到,我等若不想人头落地,自然得听令行事。就算大人不愿我等随行,又何必难为我们几个小人物?他这话绵里藏针,听起来像是服软,其实却隐露讥讽之意,更是有意指赵石不遵枢密院谕令,麻烦可是不小,不过他到也留了些余地,到不是怕了眼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