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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竟然连钦差随行护卫之军都让人为难,那还有什么说的?不过随即心中也是释然,自大秦伐蜀以来,势如破竹,如今已是竞了全
功,自也没必要担心有人劫夺粮草,后面松懈些也是正常。
这是在旁边一直聚精会神听着两人说话的兴元府团练使吴德胜插了话进来,此人长着一张远远地胖脸,一直笑眯眯的样子,这个时
候却是肃容道:“钦差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大秦分三路入川,共十余万兵马,护送粮草辎重之团练民壮以及禁军将士已然达二十余万
众,也是邀天之幸,此战在入冬之前侯,不说别的,就是这运送粮草,咱们就吃不消。
加上川中多雨,弓箭刀枪损耗也是惊人,若不是有使君大人调度有方,再有前方所得后蜀州县也能接济一些粮草衣服,别说是入冬
了,便是一月之前,前方大军就得停下来休整一番的。”
他说着说着,一双眼睛也渐渐瞪了起来,他本就有些瞧不起这个什么羽林指挥使,鹰扬将军,小小年纪,就算见过些世面,也是有
限,能到如今地位,还不是得了陛下欢心所至?他是金州吴家旁支出身,也不怕什么钦差不钦差的,见上官陈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想
起这一年来,大伙儿兢兢业业,才勉强使前方大车后顾无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一个从京里来的毛孩子就敢如此趾高气扬?
他这里越说越是愤懑,话里也就带了出来,在他看来,摆出一副不爱搭理人样子的赵石明显是借钦差身份没将众人放在眼里,一上
来就出难题,也是无礼到了极点,他哪里知道,赵石平常就是这么一副模样,真还没有难为他们的意思。
赵石听了这话,愣了愣,这话里怎么觉着有股怨气?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啊,由此可见,赵石如今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虽有长
进,但还是远远不够。
尤其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钦差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钦差可不是念念皇帝的诏书就完事了的,更不是他一直想着如何将
所有随员安全送到成都就算卸了重任,他这个想法可是大错特错了。
钦差到了军前,第一个就是安抚众将,代皇帝表其功勋,以慰其心。第二个则是查察军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回京直禀于上,这
也是军中将领们最为忌惮的地方,若是惹的钦差不高兴,回京在皇上耳边说上几句不好听的,有的时候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的。
如此说来,按照常理,见到安抚使陈祖之时,有些话他就应该说些好听的,以彰其功,众人也许不会当做一回事,但这代表着皇帝
知道你们的功劳,就算皇帝不知道,眼前的钦差大人也已知道,自然会回京报与圣上,可惜,赵石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自然让众人
心中战战之余,也就有了怨言。
这是在诉苦?调拨上数百镇军禁军精锐就这么为难?赵石略带疑惑的瞅了一眼这位胖乎乎的团练使。
那边厢陈祖脸色一沉,心道,这个吴胖子就知道添乱,心里也有些后会将这个看上去很好相与,但性子其实却分外火爆的世家子带
在身边了。
但这个场合,又是吴家之人,他也发作不得,大将军吴宁将人放在这里,自有其深意,他不好多说,只是略带严厉的瞪了吴德胜一
眼,转向赵石时却是哈哈一笑,心里咬了咬牙道:“老夫也就这么一说,钦差大人不必忧虑,现如今金州各军精锐确实各司其职,调拨
起来有些为难,但派兵随扈钦差行辕乃我等当仁不让之事,老夫身边有五百亲军,都乃平凉镇军老卒,还算堪用,再调一千禁军也不
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大人以为如何?”
赵石心里微微一松,他不管别的,对方承诺了一千五百兵,加上两千羽林军,川中之行也就让人放心了。
他刚想点头,不想那边的曲士昭终于等到了机会,他在官场混迹多年,人情世故早就烂熟于心,冷眼旁观之下,众人神色尽收眼底
,只是略微想想,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关节,看赵石依旧茫然无知,心中不免冷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年纪太轻,就算有些心机城府,底
也是浅薄,瞅了身旁下首几个随行官吏一眼,见几人都是笑眯眯的,心里更是明镜一样,赵石将这些人得罪得很了,此时竟是没有一
个人想要点出其中关节,缓和一下气氛,而都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呢。
想到此处,心里不由一喜,微微一笑插话道:“老大人说哪里话?我与钦差大人离京之时,圣上再三叮嘱,不得干涉地方军务,金州乃大军后路粮草重地,若因我等而乱了章法,日后出了事故,圣上垂询之下,我等怎担当得起?
钦差大人,镇军之精锐什么时候见识不得?我大秦十余万大军长驱直入,摧城破阵,虏酋首以待天威厚赏,我等入川便指日可见此
威武之师,不急于一时,不急于一时啊。”
他这话可是阴损非常,陈祖的脸终于阴沉了下来,不过却是不由瞟了赵石一眼,心道,此人年轻气盛,此举真的是不过为了见识一
下镇军精锐?调拨军兵护卫钦差行辕本乃是题中应有之意,但经曲士昭这么一说却大大变了味道。
他属下官吏也都变了颜色,这等玩笑之语无疑是在打人的脸,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镇军精锐都是阵前?金州留下的都是窝囊废
不成?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几个传菜的下人也感受到了此刻凝重的气氛,猛的手一颤,差点没将杯盘摔了。
赵石反应慢了些,但此时也直觉感到这话不怎么对劲儿,但根子在那里,心里还是漫无头绪。
还好的是,在座还有个南十八,他是盯着赵石在京师火速窜起之人,知道这位大人虽说在领兵上仿佛有天纵之才,但在官场之上的
阅历却是浅的让人心惊胆战,只几句话的功夫,就阴错阳差的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便可见一斑了,此时无论答不答应陈祖所提,都是大大
得罪了金州上下官吏将领。
瞟了一眼好似丝毫没注意周围之人脸色的曲士昭,心道,这人倒是玲珑心思,一个干涉地方军务的帽子不知不觉就抛了出来再加上
随后轻飘飘一句话,说起来好像两位钦差私话时的玩笑之语,但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却不知不觉让人以为赵石有视军国重务如同儿戏之
嫌。
只几句话的功夫,南十八便对曲士昭这位外戚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一旦得势,必然党同伐异,不择手段,若再有杨国忠,李哥奴
般的手段,将来必是权臣之属,不过现在看来,此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心思倒是很毒的厉害,但眼光却不长远,此次出使,说功劳其实
没有多少,最重要的还是能结识秦军众将,十余万大军伐蜀,期间英杰怎会少了?借宣抚之机,交好与人才是正理,大秦最重军功,远
不如南方诸国重文轻武,若能得些军中助力,将来放于外间,怎会少了晋升之阶?而这时却以微末之身行挑拨离间之事,度量胸怀足见
其狭,成不得大器。
想到这里,手指捻着酒馔却是轻声一笑,此时此刻,大厅之上气氛诡异,这笑声听上去便也分外清晰刺耳。
黑幽幽的眸光一扫之间,见已吸引了众人目光,南十八这才从容一笑道:“副使大人所言极是,金州乃我大秦粮草重地,怎可轻忽
视之?再有,使君大人之亲随护卫之军,怎可轻动?再说,这等威武雄壮之士若是到的成都。。。下官可是听闻,吴大将军爱兵如子,
最喜的便是这等精锐,到时向钦差大人讨要,岂不是羊入虎口,到时使君大人就该心疼了吧。”
这句玩笑话一出口,气氛立时一松,有几个粗鲁些的还乐了出声,便是脸色难看的陈祖也觉得这人此时说话虽有唐突,但却说到了
自己心里去,很是慰贴,可比这两位钦差大人给人的感觉强得多了。
南十八呵呵一笑,接着不紧不慢道:“所以,即便使君大人肯割爱于人,以下官想来,钦差大人也会固辞不受得。下官也是初入军
旅,对于军情大事不很熟悉,一点浅见到时让各位大人见笑了,不过一路之上,钦差大人常与下官言,军国重事,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
,此乃老生常谈之语,然今大秦伐蜀,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却能以半载而覆其国者,全赖朝廷上下不遗余力,准备周详,前方将士舍生忘死,为国而不惜身,才能有此大胜。除此以外,功劳卓著者,非督运粮草辎重之诸将官吏而不能有,川中自古艰险,大军靡费良
多,粮道不畅,大军前一步而不可得,何况此战所好时日半载有余,军前众将其功卓异不假,但若论功行赏,后路诸公当占其半。下官
乃一不学之文士,不悉军伍,本还将信将疑,然入金州以来,所见所闻渐多,才知钦差大人所言无错,征发民壮,安抚百姓流民,供应
大军粮草军械等等诸事堪称艰辛之极,在座诸公任劳任怨半载,使我大秦之军衣食无忧,最终得建奇功于国门之外,诸公之功当与众不
同。”
南十八这一番话,其中难免有所夸大,但却正说到可诸人心里去了的,都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便是押运粮草,这就好像踢足球
,后卫永远是幕后英雄,只有前锋才有把名利双收的机会。
在座诸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听完这番话,许多人脸上还是难免露出欣喜之色,有的更是在心里连连点头,对这位羽林军司马大
生知己之感。
就算原本忿忿的吴德胜,脸上也有些尴尬了起来,心道,原来这位毛孩子钦差大人也是明白道理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