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原本忿忿的吴德胜,脸上也有些尴尬了起来,心道,原来这位毛孩子钦差大人也是明白道理的,先前却是老吴错怪了人,不过
他脸皮有些薄,这个时候不好立马上去赔情,不如等一会儿多敬上他几杯,军中汉子,几杯过后,什么事情就都也忘了的。
和他一样心思的也不在少数,厅中那凝重的仿佛山岳般的气氛立马消逝无踪,大伙儿又都做若无其事状谈笑了起来,就好像方才时
间定了一下格儿,现在又照常运转了起来。
也不知是作态,还是被说中心事,确有感触,陈祖老眼微红,先是朝南十八微微点头,转向赵石时却是郑重的抱拳为礼,“我等为
国效力,为精忠报国四字而已,本不求闻达,但钦差大人能深悉我等苦处微功,老夫代金州上下谢过钦差大人。”
赵石此时微微有些郁闷,他是个极聪明之人,即便方才未能其他人话中之真意,但此时也已琢磨过些味道来了,心中暗道,这个狗
屁钦差的身份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再谨慎,真是难受得很了,这官场之道果然不是小学问,比之战阵搏杀好像
还要凶险几分的。
眼睛在好似若无其事,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一样的曲士昭脸上扫过,心中琢磨,是不是半路上要顺手宰了这个一路上都皮里阴阳,怪
声怪气的家伙。
心里起着这样凶狠的心思,脸上却不动分毫,也是抱拳回礼,既然想通了关节之处,这回答也就巧妙了几分,不得不说,这官场确
实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若是搁着几年之前,此时他那里能做到如此自然。
赵石微微一笑,才道:“如此赵石可不敢当,前方将士之功过自有圣上及朝廷公断,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钦差能够左右得了的?赵
石无非就是回京将所见所闻据实奏上罢了。再有,此次奉旨入蜀,不过是为了将那蜀国君臣递解回京而已,陛下殷殷期盼早归,所以不
敢怠慢公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大人与诸位见谅。”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聪明之人,都是恍然,原来这位钦差大人不是来颁赏的,不由都有些失望,不过这位到底是皇上面上说
的上话的,心里既然记住了众人之功,回京之时难道还传不到陛下耳朵里?想到此处,众人心中又都一喜。
陈祖也明白过来了,怨不得人家一上来就要兵呢,原来这位钦差大人只为一桩事而来,这个时候,他好像才记起眼前这位彻头彻尾
是军中出身的朝廷大将,以这样一个身份而任钦差出京,自古以来也不多见,估计也是陛下怕旁人不善军伍,道途之上出了什么差错,这么一想,自己心里不禁乐了,这个误会可是不小,还好还好,方才没有口出不逊之言,不然得罪了人不说,还冤枉得很。
想到这里,不由瞅了一眼曲士昭,心中暗恨,他对这两位钦差的来历自然都已打探清楚,这位副使大人乃当今陛下宠妃的兄长,是
个外戚的身份,和眼前这位正值不合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并没什么奇怪的,但在这样的地方行挑拨之事,实在是可恨之极。
南十八听着却是暗自摇头,这么说到也算恰当,但这个人情却是卖了小了,这位大人在官场上的路还有的走呢。
虽说有这么个插曲,但接下来大厅里却是一团和气,酒菜布下,接着便是交杯换盏,歌舞什么的却是没有的,毕竟川中大战方才结
束,陈祖也不想被人抓住话柄,所以就连上菜的都是些粗使下人,丫鬟都没有一个,怕的也是手下几个粗鲁汉子借着酒劲放浪形骸。
不过大厅之上都是官场中人,不愁没有说的,开始时还顾忌着上官钦差在场,拿捏着不敢放量儿,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赵石
酒到杯干,随随便便将陈祖灌得满脸通红,半点没有文人般的扭捏性子,看上去豪爽之极,众人这才放开了胆子肆意起来,呼朋唤友,
大声谈笑,不一时便将几个文人随员喝得醉眼迷离,摇摇欲坠了。
“钦差大人打算何时启程?依老夫看,大人还是在兴元府多呆些日子,一来呢,这调拨人马需些时日,二来呢,川中现在。。。哈哈
,道途之上,难免要遇到些麻烦的,过些日子平静些再走也是不迟。若是嫌闷,旁的不说,金州好去处却是不少,老夫派人陪大人随处
走走也就是了。”陈祖虽说喝得满脸通红,但眼睛当中却无半分醉意,也许旁的地方恨不能马上送钦差离境才好,但他却把不得钦差在
金州多待些天的。
赵石倒还真的不急,曲士昭此人虽说可恨之极,但他在路上说的却也不无道理,反正皇帝那里也没给规定期限返京,遂一点头道:
“调兵之事还要劳烦大人费心,至于什么好去处不好去处的那就算了,改日到了京师,赵石请老大人喝酒,现在非是常时,以免落人话
柄。”
听他这话头,陈祖哈哈一笑了事,曲士昭那边却是脸上一僵,这话怎么听都是说他呢,当时就有些后悔,现在人家说是如日中天也
不为过,身份地位他都没法比,应是暂避锋芒的时候,跟人硬碰?没看到如今兵部尚书大人连番灰头土脸吗?自己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啊
正闲聊间,外边陈祖的一个亲兵快步走了进来,附在陈祖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陈祖微微一愣,有些犹豫,接着还是道了一句,“
快快有请。”
接着转向赵石道:“大人稍侯,通判大人前来拜见钦差大人,老夫这里却是得迎上一迎。”
瞧着陈祖带人出去,赵石一听通判大人,当即也就明白来人是谁了,前兵部尚书种从端,不会有第二个通判大人了。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八十五章 种氏()
起这位种家族长来,颇能让人引发世事无常的感想,对于此人,正是家族兴衰无
常,官路宦途险恶的最好诠释。
种折两家是世代将门,是大秦最庞大的门阀世家,这个不容任何人怀疑的,就算三
十年前,像京师杨李这样的门阀跟他们也比不得,尤其是种家两位兄弟在三十年前,悍
然带兵入京,一举助正德皇帝登基为帝,之后两兄弟一掌殿前司禁军,一人掌枢密院,
可谓是权势一时无两,也让种家的声势一举盖过折家,隐然为大秦门阀之首。
但俗话说得好,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焉,随着种家两兄弟先后辞世,正德皇帝对于
种家也越来越是忌惮,两兄弟一去,朝中多方权衡下来,种家声势是一落千丈。
但即使如此,种家实力犹在,也是不容人小觑了的,尤其是当时任职兵部尚书的种
从端乃是太子娘舅,只这一条,便是其他门阀可望而不可及的。
不过世事无绝对,也正是这一点,让种从端吃了大亏,当初太子与身在潼关的魏王
争权夺宠,身为太子娘舅的种从端毫不例外的站在了太子一边,积极参与其中,其中细
节也就不提了,种从端最后因克扣潼关守军粮饷事被责,起因虽是如此,但真正坏事的
还是因为种从端在金殿上当着群臣的面进言正德皇帝,应以后路诸事而制边军,这话虽
是没错,也正对当初正德皇帝的心思,但他也不想想自己根基所在,所以算是一下子捅
了马蜂窝,便是种氏族人也对其不满之极,旁人就更不用说了,太子李玄持更是个见事
不好,就找替罪之羊的主儿,种从端众叛亲离之下,这下场也就不用问了。
于是这位前兵部尚书大人不日被贬金州,任金州转运使,专西北诸路镇军,禁军粮
草事,于是连带着,种家实力锐减,落于折家之后等影响就不用提了。
不过倒霉的还在后面,不数年,又闹出了庆阳府兵变这等大事,此事乃太子一手主
持,以金州私库之粮以补镇军倒卖粮饷之缺额,这中间自然少不了种从端给与其方便,
而当初之所以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是因为西北大雪,延误了金州运粮的人马,这才
酿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兵变,待得兵变平定,太子那边虽然也是漏洞百出,狼狈之极,
但好歹在明面上搪塞了过去,正德皇帝也不与过于追究太子之责,这么一来,种从端算
是又倒了霉。
他在金州数年之间建造的私库被秘密查封,因为事关太子朝局,所以倒是免了牢狱
之灾,之后种从端专任安抚使去了转运使这个肥缺也就在情理之间了。
不过金州向来是吴家的地盘,盘根错节,不可动摇半分,安抚使要想在金州有所作
为那是妄想,这些年种从端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才是真的。
接着便是如今大秦起兵伐蜀,对于种从端来说又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起伏,当今皇上
李玄谨自然是信不过他这个废太子娘舅的,除了早早派遣自己心腹任职随军转运使之外
,还派来了陈祖暂代金州安抚使,而倒霉的种大人又被赶到了通判的位置上,着着实实
降了一格,眼瞅着灭国之功就在眼前,却是连个边儿都没沾上。
观其宦途,便是不相干之人见了,估计也要撒上一把同情之泪的,从兵部尚书,到
一个边州的通判,这距离就好像金州离长安那么远,也不由人不感慨种从端际遇之差了
而赵石是亲身经历庆阳府兵变之人,不过那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而已,只知前
因不知后果,而南十八自然明白其中故事,却也有意无意的隐瞒了下来,在向他说起种
从端此人的时候,还感慨了几句,不过他着重说的是种从端因言事获罪的经过,这其中
自然是让赵石警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