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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风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是什么东西?”
他面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让开了,露出会议中心尽头的一个玻璃展台,里面静静地陈列着一样东西。
嬴风穿过人群的夹道缓缓走去,就像穿越了四千年的时光,走到朝思暮想的人面前。
展台内的文物外表已经腐蚀严重,从轮廓上勉强可以辨认出那是一把匕首,上面的雕刻图案被时间打磨得模糊不清,早已看不清昔日的模样。
“我知道实物可能看得不清楚,这个是我们用最尖端的仪器模拟出的复原图。”
专家打开投影仪,一个逼真无比的3d投影出现在嬴风面前,为了让人看得更清晰,投影还在以缓慢的速度旋转着。
匕首正是那把匕首,手柄与刀刃的连接处,被复员后的奎的形象栩栩如生。
他跟凌霄因为奎的意外出现走到一起,于是选择了奎作为彼此匕首上的图腾,一把阴刻,一把阳刻,可以紧密无缝地扣合在一起,每一把都是独一无二,世间再找不到它们的复制体。
他把手附在玻璃上,那眼神与昔日星楼注视皇室徽章别无两样,君临负沧云改朝换代,星楼害嬴风永失所爱,冥冥之中,轮回因果。
可是在场的人却看不到那样的眼神,因为所有的悲伤,都被完美地隐藏在墨镜之下,唯有微微发颤的声音出卖了他。
“你刚才说他推测的年代是……?”
专家小心翼翼地回复,“是古天宿时期,距今大约四千年前。”
天宿人没有尸体,只有匕首永不离身,而当只有匕首存在的时候,那往往就是一个人的遗物,如果真的如众人猜测的那样,它所包含的意义已然十分明了。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包括嬴风在内,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声音。其他人都无奈地转向伏尧,伏尧也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又过了很久,嬴风掏出另一把匕首,默默地放在玻璃柜顶,离得近的人都看清了,那上面雕刻的图案就是复原图中匕首的阳版,如果不是历史无情的腐蚀,它们还能毫无缝隙地紧密相扣。
博物馆的院长以为他要把匕首借给馆里供研究使用,忙向其道谢,“谢谢你的支持,等我们做好了拷贝,就把它送还……”
嬴风打断了他,“不必了。”
他顿了顿才又道,“虽然它不是文物,但麻烦你,让它们两个在一起吧。”
无视众人困惑的目光,嬴风离开了会议厅,聂云觉得他的此举有些不妙,放心不下地拽了拽伏尧的袖子。
伏尧追了出去,“嬴风!”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博物馆内回荡着。
嬴风转过身,墨镜遮掩下的表情永远波澜不惊。
伏尧来到他跟前,在这样的嬴风身上找不出破绽。
“你……”他开了个头后又换了个问题,“理论上来说,就算凌霄的匕首是出土文物,它在法律上也是属于你的,你确定要将一对匕首都捐赠出去?”
“是的,”嬴风平静地回答,“古文物需要专业的保管,以我的能力无法做到。”
伏尧不信,“你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伏尧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开,忍不住叫道,“嬴风,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是雏态,是不能够转生的。”
嬴风居然停了下来,反问他,“你觉得我会与人再次结契?”
伏尧被问得无话可答,嬴风接着道,“既然这样,这一天早一天晚一天到来,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回答得这么直白,证实了伏尧并非杞人忧天。
他以为过了九年,嬴风每天种花养狗,表现得若无其事,让所有人都对他放下心来,却没料到嬴风得知凌霄生存无望后,还是第一时间决定了结生命,实在是让人恨得牙根直痒。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情况,连魇堂都不会收!”
“但魇堂并非唯一的渠道,不是么?”
嬴风按上电梯的门,也把伏尧关在了门外,他直接按下了一楼,同时给牧师去了电话。
“植物图典的手稿我已经整理好,就在我房间的桌子上,出版的事就拜托你了。”
嬴风本来就时常外出,牧师也不疑有它,“好的,你又临时决定去旅游吗?”
电梯上的数字跳到了一,嬴风走了出去,“嗯,小灰麻烦你照顾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会看好不让它乱跑。”
嬴风挂了电话,刚走到车边,就接到先前那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先生,请问您到博物馆了吗?因为我们马上要下班了,所以想跟您确认一下。”
嬴风这才想起来他还忘了这件事。
“不用了,”他回答,“包裹我不需要了。”
“那怎么可以呢?”对面急道,“那或许是您关系亲密的人寄给您的。”
通讯器里默了默,“我已经没有亲密的人了。”
见那边似乎有挂断的趋势,博物馆的员工急忙叫住他,“您不看一眼,怎么知道它不重要呢?这份包裹等待了您十年,您就这么放弃它,岂不是辜负了送它的人的一片心意?”
嬴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刚才说你们在几楼?”
纪念品中心的员工远远望见一人迎面走来,他第一眼便注意到那人脸上的墨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由于他们的眼睛构造特殊,无论在强光还是黑暗下都能自如视物,亦不会罹患任何眼部疾病,有的研究人员会佩戴记录数据用的平面镜,而用于遮挡光线用的墨镜则鲜有人佩戴,所以才会格外引人关注。
不过因为遮住了眼睛,员工也无法判断他的身份,只能从身高推测这大概是一位契主。
“我是来取包裹的。”
他一开口,员工就认了出来,“嬴风先生是吗?您的包裹在这里,麻烦您为我签个字好吗?”
嬴风顺手在上签下了名字,然后从对方手里接过包裹,很奇怪,居然会有人寄东西给他,还是十年前寄的。
“里面装的是什么?”他随口问。
“是思念石,”员工微笑道,“这是我们博物馆的特色服务,源于从四千年起就持续不断发现的古文物,有人用同样的字迹在石头上刻下了代表思念的话语,四千年来从未中断。虽然历史学家到现在也没推断出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不过人们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伴侣的思念之情。”
嬴风趁他介绍的时间拆开了包裹,里面装着巴掌大的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他看不懂的文字。
“这上面写得是什么?”
“噢萨密素喀,在古天宿语中,它代表着‘我思念你’。”
“要怎么知道这是谁送的?”
“石头的下面有卡片。”
嬴风依他所说拿起石头,果不其然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卡片,送他礼物的这个人,或许是当初时间匆忙,又或许是压根没有什么话可说,留言那栏完全是空白的,只潦草地签了个名字。
当看清楚那上面的名字后,嬴风紧张地抬起了头,“你说这样的石头还有很多?从四千年前?”
“呃,那些是出土文物,您的这一块是游客……”
“那些石头在哪里?!”
员工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激动,还是伸出右手比向一旁,“就在那边的展柜……”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位奇怪的游客已经冲到了展柜边,手在太阳穴处一按,脸上的墨镜应声消失。
员工吃惊地张开了嘴,这位显然已经发育完全的成人,竟拥有一双雏态才有的烟灰色眼睛。
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全天宿唯一一对解除了血契的配偶,消息传出后轰动全国的“成人雏态”,莫非就是他?
嬴风顺着四千年前的思念石逐一看下来,直到最新发现的一块,每一块都反复地跟手上的思念石比对着。
一模一样的字迹,不断跳跃的时空,反复地诉说着同一句话:
噢萨密素喀。我思念你。
——他会永远在时间的夹缝中漂泊,直到在时间的长河中魂飞魄散。
嬴风紧握思念石的手有些发抖,在他面前的这块思念石,标签上估测的时间是30…40年前。
“他还活着。”
嬴风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脸上悲喜交加。
“凌霄还活着。”
第116章 静世()
新历3990年,教堂
“谢谢你的开解,凌神官,我比先前好多了。”
“是啊,太感谢你了。”
凌星微笑将二人送出教堂,“很荣幸能帮助到你,如果真的要感谢的话,就请感谢神吧,是他指引我这样说的。”
他把千恩万谢的两个人送出教堂,垂手站在教堂的院子里,虽说这里一年四季郁郁葱葱,但植物品种总显单调,若是能再添加一些花草就好了。
这时院外传来刚刚离去二人的私语,大概他们以为凌星已经回去了,却不料自己的对话被当事人听个正着。
“凌神官真是一位不错的人啊。”
“是啊,可惜就是直到现在也不肯结契让人担忧,他可是已经雏态七十几年了。”
“哎,听说他是烬灭事件的幸存者,这是真的吗?”
“嘘……”那人刻意又压低了声音,二人渐渐远去,这下凌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
凌星在听到那四个字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就算方才面前站着一个人始终盯着他看,也未必能发现端倪。
他刚想转身回去,就看远远飞来一艘飞行器,准确地落在了教堂外,在看清那上面的标志后,他嘴角的笑容有所加深。
“你又私自调用军车出行。”在来人驾驶的飞行器上,很醒目地标有元帅专用的徽记,但凌星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是元帅本人来此,能开着他的座驾到处跑的人,必然是元帅的契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