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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脚下,一旦你离开,无形的枷锁会将你套牢,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不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后悔。”
伏尧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如果你一定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来军部吧。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是很有潜力的新人,正是我们需要的对象。“
“在过去,御天军校的入学考试,只需契主一个人参加即可。契主取得了入学资格,契子也会同样被录取,但是只能选择通讯或者医疗这样的辅助专业。”
“我曾经被御天破格免试入学,当时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对我的契子一视同仁地看待,于是他成为了建校以来第一个被作战指挥系录取的契子。”
“在军校进修期间,我们开发出契主契子独有的战斗方式,只要两个人相互配合,所爆发出的能量远远高于两个实力相当的契主的水平。”
“我们的训练模式获得了校方的认可,在我毕业五年后,御天正式开设了联合作战系,招收同样实力优秀的契主和契子入学,两个人必须同时通过考试,才能取得入学资格。”
“我对你和你契子的能力都很满意,只要你们愿意报考,我可以为你们递交举荐信,可能你不知道,我的举荐信在你们的升学申请中占据多大的分量。”
伏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例行地询问了一下嬴风的意见,“怎么样,考虑一下?”
“先是威逼,然后是利诱吗?你跟校长手段不同,目的倒是惊人的一致。我们素昧平生,能让你背后说这么多话,做这么多事,应该还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吧?其实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未必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合。”
“没办法,虽然我看他不顺眼,但璧空好歹是我的母校,他也毕竟是我的校友,让他欠我一个顺手推舟的人情,想象他内心过意不去的样子,也是挺爽的。”
“更何况,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我说这么多话的。我对你的肯定本来就是事实,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强者对另一个强者的惺惺相惜,看到前途无量的小学弟马上就要误入歧途,我还是乐意拉上一把的。”
嬴风没有明确表示出同意或者拒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真的要选择御天,我会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去。”
“有志气是件好事,不过我还要善意地提醒你,如果你保持现在的水准,进入军部是痴心妄想。要想进军部,前提就是必须完全发育,若是以你们校长为榜样,早晚会被拒之门外,那个万年老处男,哈哈哈哈。”
“是吗?”嬴风面无表情地道,“看到将军的身高,我以为你也没有发育。”
嬴风刚说完这句话,腹部就重重挨了一拳,整个人被狠狠地击飞出去,一连飞出去十几米,直到撞上院墙才停下来。
从半空摔倒在地的嬴风,肺部的空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拼命咳了好几声才勉强恢复了呼吸,刚刚才从治疗舱里出来的他,预感自己又要进去了。
伏尧面无愧疚地走过来,手腕活动得喀喀作响,“以你目前的承受能力,大概能接我两拳,所以你大可以再说一遍。”
嬴风捂着痛处说不出话来,这人是个疯子,一点都不假。
“你恐怕还不知道天宿人的真正实力吧,你们在初等学院学的那些基础,连战斗的皮毛都算不上。”
他手心里突然多出一枚水晶,向上抛起,接住,握紧,指缝间泛出耀眼的白光。在流利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伏尧一拳砸向身边的石柱,偌大一根石柱瞬间被击得粉碎,嬴风及时抬手护住了脸,才避免被流石误伤。
伏尧吹了吹手背上的残灰,经过了那么暴力的行为,上面居然没有留下半点外伤。嬴风心中大骇,纵是极力维持镇定,仍有一部分情绪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
“看见了吗?未来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待你发现,不想错过的话,就在正确的道路上,一步步走下去吧!”
嬴风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伏尧随手抛过来一样东西,他随随便便的态度,就好像那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
嬴风接过来一看,伏尧丢给他的东西状如鹅卵石,晶莹剔透,浑圆无暇,内有暗金流动,怎么看都绝非俗物。
“这是什么?”嬴风不解,“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那本来就是你的,从奎身上掉落的灵魂石,你把它落在了矿洞里。最高等级的三S灵魂石,价值应该连城了吧,在所有刚刚完成成人仪式的人中,你也算的上是个首富了。”
嬴风脸色不太佳,当然也有一半源于伏尧的暴力所致,“这不是我的。”
伏尧一乐,“人都是你的了,东西当然也是你的,契子没有私人财产,从法律上讲它就是你的。当然,你要自己保管还是交给他,就是你的自由了。”
他手腕上的终端滴滴了两声,似乎很满意看到上面传来的讯息,伏尧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的契子终于醒了,你不打算去探望一下吗?”
***
“你醒了?”主治见凌霄睁开眼,快速走到他身边,“你感觉怎么样?”
凌霄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表情除了茫然就是呆滞。
主治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确认他是清醒的,又重复问了一遍,“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凌霄这才有了些许反应,他抬起头,用灰到近乎透明的眼睛注视着身边的人,“这里是哪里?”
主治这才放下心来,“这是军方设立的紧急医疗站,你被送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实习的时候遇到了危险,不过军部已经及时把你救出来了,”主治避重就轻地为他作了解释。
凌霄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发呆。
医护人员的话唤醒了他一部分失踪的记忆,他想起来当时他们是在进行野外实习,他跟嬴风立下战旗比谁得到的分数更多,然后奎就出现了……
他又记起来自己无畏地去挑战奎,结果被拍到一边。浑浑噩噩中,嬴风带着他逃跑,只记得对方牵着他的手,后来又把他揽在怀里。
大概是在嬴风将他推开,自己朝着奎冲上去时的那一刻,凌霄恢复了意识,然后便摸到了怀里的燃烬二代——当初他在实验室里将它偷出来,只是因为年少好奇,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
记忆在这里出现了断层,看他怔怔出神不言语的样子,主治心中猜想,兴许是唾液中麻痹的成分起了作用,所以他才会显得比较迟钝。
但凌霄下一秒便伸出手拽住了主治的衣角,动作快得令他吃了一惊,“我是一个人获救的?”
“不,是两个,你的同伴跟你在一起。”
“他没有事吗?”
主治回答得有些犹豫,“他伤得比你轻很多,现在应该已经无碍了。”
凌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低低道了声那就好。
可为什么这种“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凌霄拼命地回想,但通往记忆的道路宛如打上了死结,无论怎么走都绕回原地。
“如果你觉得好一些了,可以先洗个澡,“主治好心地建议他。
经过这么一提醒,凌霄才发现自己身上狼狈得惊人,整个右臂都凝固着来历不明的血迹,制服上衣不翼而飞,低头一看,胸前还有多处暗红色斑点。
“我的治疗结束了吗?”他傻乎乎地问。
主治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外伤是可以治愈的,但吻痕不属于外伤。很多刚刚成为契子的人都因不愿接受事实,而潜意识忘记一些东西,看来他也是如此。
“你的伤势比较严重,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治愈,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自愈。”
“哦,”凌霄愣愣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凌霄的双脚再次接触到地面,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是在云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周围的环境,周遭的事物,在前面带路的人,都有如幻化出来的一样。这一刻也好似梦境,白雾遍布视野,所有声音都被摒弃在千里之外,狭长的走廊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主治为他推开了一扇连接梦境与现实的门,“浴室就在这里,衣服已经放在里面了,有其他事可以呼叫我。”
凌霄点了点头,魂不守舍地迈入了这扇门,浴室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明亮的镜子挂在墙上,无情地映射出它所看到的一切,凌霄只是轻轻一瞥,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下意识地走到镜前,端详着里面的陌生人,陌生人也用浅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他们彼此凝望,一眼就是万年。
良久,凌霄探出手,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几次三番地前进却又退缩。
镜子里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怯生生,怯生生地向他靠拢着,最终冰冷的触感将他们对接,再也不存在一丝妄想的可能。
他终于摸上了对方的眼睛,指尖在他的眼角轻轻掠过,最后顺着眼珠的轮廓划了道无力的弧线。
这怎么能是他呢?这怎么会是他呢?
33右弼()
浴室的门被人毫无征兆地推开;凌霄一惊;手从镜子上飞快地弹开;再转头去看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两个人自清醒以后的第一次四目相对,就这样在一万个世纪组成的瞬间中悄然发生。
门开后带来的不止是空气的流动,还有凌霄消失的记忆,伴随着面前这个人的出现一起;毫无征兆地席卷入脑海。那些被他潜意识遗忘的画面;激烈的、露骨的、绝望的,争着抢着,从被尘封的记忆中涌出来;翻江倒海,铺天盖地。
诡异的安静宣告了对此地的所属权;空气凝结成请勿入内的牌子竖在门口,连灰尘都飘不进来。
两个人默默无声对视了许久,直到嬴风迅速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凌霄才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连上衣都没穿。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