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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子前作了同样的观察,丈量了每幢房子正面的长度,计算了房前小花园的进深。
林荫大道上种着四行树,四周空寂无人。一盏盏煤气路灯射出暗淡的光,徒劳
地与浓重的夜色抗争。其中一束惨淡的光照着公馆的一部分。公馆栅门上挂着“出
租”的招牌。两条荒芜的小径,围着小草坪。大窗户里面空空荡荡。房子无人居住。
“真的,”他寻思,“人死楼空……啊!要是我能进去,看一看多好。”他只要有
念头,就要实现。可是,怎么进去呢?栅栏太高,不可能爬上去,他从口袋里掏出
手电和从不离身的万能钥匙。他发现有一扇门已经微微打开,大觉惊异。他闪进花
园,留意不把门合上。可是,没走出三步,他又站住了:三楼一个窗户里闪过一道
亮光!亮光又在第二,第三个窗户里闪过。
他只见到墙上映出一个人影。亮光下到二楼,在一间间房子里游荡了好长时间。
“哪个胆大的家伙半夜一点敢在德·奥特莱克男爵遇害的房间里散步?”歇洛克寻
思道,很感兴趣。
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得知他是谁,就是亲自进去看看。他毫不犹豫。可是,他穿
过煤气灯的光区走上台阶时,那人大概发现他了,因为楼上的灯光突然灭了。歇洛
克·福尔摩斯再也没见它亮起来。福尔摩斯步上台阶,轻推大门。
这道门也是开着的。听不到任何动静。他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楼梯扶手,上
到二楼。仍是死寂一团。仍是一片黑暗。
他来到楼梯口,进了一个房间,走近窗边。窗外夜色稍淡一点。于是他看到那
人已经到了外面,大概是从另一道楼梯下去的,从另一道门出去的。
他正沿着两个花园隔墙边的灌木丛向左边走。“妈的!”福尔摩斯叫道,“他
要逃!”他冲下楼梯,跨过台阶,切断他的退路。可是,他看不到人,过了好几秒
钟才分辨出有团深黑的东西,一动不动地蹲在灌木丛中。英国人开动脑筋琢磨,那
个人本可轻易逃走,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是为了在那儿监视扰乱他的秘密工作的闯
入者吗?“无论如何,”他想,“这肯定不是亚森·罗平。
亚森·罗平要灵活得多。大概是他的某个手下。”过去了好几分钟。歇洛克一
动不动,盯着窥伺他的对手。可是,对方也一动不动。福尔摩斯不是死等不行动的
人。他检查了一下手枪,看转轮是不是转,又将匕首拔出鞘,大胆冷静、不畏危险
地向对手靠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也将子弹上了膛。歇洛克猛地扑向那团黑影。
那人还没来得及闪身,英国人已经压在他身上了。一场猛烈的、拼命的搏斗。
歇洛克觉得那人想拔刀。但胜利在望的想法,活捉亚森·罗平的一个同伙的强
烈意愿鼓舞着福尔摩斯,他觉得自己具有无可抵挡的力量。他打翻对手,把全身重
量压在他身上,五指像铁钳一样紧紧掐住那倒楣家伙的喉咙,另一只手摸出电筒,
揿下按钮,将光束对准俘虏的脸。
“华生!”他大吃一惊,叫道。
“歇洛克·福尔摩斯!”华生哽咽地低声叫道。他们两人都筋疲力尽,脑子里
一片空白,缠在一起,好半天没说一句话。一阵汽车喇叭声划破夜空。
微风吹得树叶瑟瑟抖动。福尔摩斯一动不动,手还卡在华生喉咙上。华生的喘
息越来越弱下去。
突然,歇洛克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放开他的喉咙,又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
“您在这儿干什么?答话呀!……什么……? 难道我让您躲在矮树丛里监视我
吗?”“监视您?”华生嘟囔道,“可我不知道是您呀。”“那是谁呢?您来干什
么?您本应当在床上的!”“我上了床。”“应当睡着!”“我睡着了。”“不应
当醒来!”“您的信……”“我的信……? ”“一个送信人把您的信送到旅馆里…
…”“我的信?您疯了?”“我向您发誓。”“信呢?”华生递给他一张纸。在手
电光下,他吃惊地读道:华生,下床。赶快上昂利—马尔坦大街。
公馆是空的,进去察看,画一张准确的平面图,再回来睡觉。歇洛克·福尔摩
斯。
“我正在测量房间,”华生道,“看见花园里有个黑影。我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抓住那个影子……真是好主意……不过,来,”福尔摩斯边把华生拉起来边
说,“华生,下回再收到我的信,先看看是不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这么说,”
华生开始隐隐明白了真相,“这封信不是您写的?”“嗨!
当然不是!”“那是谁呢?”“亚森·罗平。”“他为什么要写呢?”“唉!
我不知道,这正是让我不安的地方。为什么这鬼东西要打扰您呢?
如果还是对着我来,我会明白的,可是,他找的是您。我想他这样做是有什么
好处……”“我赶快回旅馆。”“我也回去,华生。”他们走到栅门前。华生走在
前边,抓住铁棍一拉:“哟,您把门关上了?”他问。
“没有,我让门虚掩着。”“可是……”歇洛克亲自拉了一下,有些慌张,凑
到锁头上一看,脱口骂一句:
“雷打的……门锁上了,锁上了!”他拼命摇撼着铁门,马上明白这是白费气
力,只好泄气地垂下双臂,说:
“现在我明白了。是他!他预料我要在克莱伊下车,当晚就开始调查,就在这
儿给我设了个漂亮的小圈套。另外,他好意把您叫来和我关在这里作伴。这是为了
让我浪费一天时间,大概还向我表明最好只管我自己的事。”“这就是说,我们成
了他的俘虏?”“您说中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成了亚森·罗平的俘虏。事
情简直太神奇……可是,不,不,还不能认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华
生的手。
“上面,您看上面……一盏灯!”的确,二楼有一扇窗户亮了。
他俩赛跑似地顺着各自刚才下来的楼梯冲上二楼,同时到达亮灯的房间门口。
房间中央点着一截蜡烛,旁边有只篮子,露出两只鸡腿,半个面包和一瓶酒。
福尔摩斯哈哈大笑:
“真是奇事!有人给我们送夜宵来了。这是魔宫吧。真正的童话!行了,华生,
别哭丧着脸了!这多有趣呀!”“您认为很有趣?”华生忧心忡忡地嘀咕道。“我
认为!”福尔摩斯叫起来,十分高兴似的,显得有点做作,“就是说我从没见过更
滑稽的事了。真是精彩的喜剧……这个亚森·罗平真是搞恶作剧的高手!……他骗
了您,可骗得潇洒……就是把全世界的金子都给我,我也不会把这盛宴上的席位让
出来……华生老朋友,快为我发愁吧。我都鄙薄自己了。您不是有帮人承受不幸的
高贵品质吗?还抱怨什么呢?此刻,您可以把我的匕首捅进您的喉咙,或者,把您
的匕首捅进我的喉咙……这正是您要做的,您这个坏朋友。”他说了许多幽默和挖
苦的话,终于使可怜的华生振作起来,吃了条鸡腿,还喝了杯葡萄酒。可是,当蜡
烛燃尽,他们不得不在地板上躺下,头抵墙睡觉时,处境艰难、荒谬的一面便显露
出来了。他们睡得并不安心。
早晨,华生醒了,腰酸背疼,冻僵了。一声轻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歇洛克·
福尔摩斯弯腰跪在地上,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地板上的灰尘,辨出一些几乎被擦掉的
白粉笔记号。那是些数字。他把它们记在本子上。
这种活儿很特别,华生觉得有趣,便跟着福尔摩斯去了每个房间。福尔摩斯在
另两间房里发现了同样的粉笔记号,还注意到橡木护墙板上有两个圈,一面墙裙上
有个箭头,楼梯的四级台阶上有四个数字。
过了一个钟头,华生问:
“这些数字很精确,对吗?”“精确。我不明白谁发现这些数字会高兴。不过,
不管怎么样,它们总表示点什么意思。”“意思很清楚,它们代表地板条的数量。”
“啊!”“真的,那两个圈表示那两块墙板后面是虚的,您自己可以去敲敲。箭头
指示升降机器。”歇洛克·福尔摩斯惊异地望着他:
“真的?我的好朋友,您怎么知道的?您的聪明使我自惭形秽。”“嗬!
这很简单,”华生满心欢喜,说,“这是我昨晚画的,按您的指示……或者不
如说按亚森·罗平的指示,因为您给我的信是他写的。”华生此刻的危险也许比在
灌木丛中与福尔摩斯搏斗时还大。福尔摩斯恨不得掐死他。但他忍住了,脸相似笑
非笑,极为难看。他说:
“很好,很好,干得出色。我们大有进展。您还在别处施展了令人敬佩的分析
和观察的本事吗?我要利用这些分析和观察的结果!”“我?没有了,就是这些。”
“可惜!不过头开得不错。可是,既然只有这些,我们也只好离开了。”“离开?
怎么离开?”“按正人君子的习惯:从大门走。”“可是门锁上了。”“有人可以
打开。”“谁?”“您去叫在大街上转悠的那两个警察。”“可是……”“可是什
么?”“太丢脸了……如果人们知道您,歇洛克·福尔摩斯,我,华生,被亚森·
罗平关在屋里,会怎么说呢?”歇洛克板着脸,冷冷地回答:“您要怎么办,亲爱
的?他们会笑得直捧肚子。可是,我们不能把这座楼当作住所呀!”“您不打算再
试试了?”“不。”“可是送夜宵的人来去都没有经过花园,因此肯定有另外一条
路,我们找一找,不必求警察……”“说得有理。只是您忘了,这条路巴黎警察找
了半年。您睡着的时候,我亲自从上到下把公馆察看了一遍。唉!我的好华生,亚
森·罗平这个猎物,我们还没摸清他的习性,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这家伙……”
……十一点,福尔摩斯和华生获得了自由,他们被带到最近的警察所。
所长把他们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