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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英国人乐得直打哆嗦。他的估计是对的,他已经深入到神秘案子的核心。亚
森·罗平在他预料的地方出现了。但克洛蒂尔德一动不动,尽管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都不可能逃出她的视线。亚森·罗平差不多走到门边了,已经伸手去抓门把了。但
他的外衣碰到桌上一件东西,那东西砸在地上,把代斯唐热先生惊醒了。亚森·罗
平站在他面前,手拿帽子,面含微笑。“马克西姆·贝尔蒙!”代斯唐热高兴地叫
道,“我亲爱的马克西姆,什么好风把您吹来了?”“想看看您和代斯唐热小姐的
愿望!”“这么说,您旅行回来了?”“昨天回来的。”“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
饭吧?”“不。我要和一些朋友在饭馆里吃。”“那么,明天吧?克洛蒂尔德,你
劝一劝,让他明天来。这个好马克西姆,近来我正想着您呢!”“真的?”“真的。
我在整理这个柜子里的旧文件,找到我们最后一本帐册。”“什么帐册?”“就是
昂利—马尔坦大街的。”“怎么?您还留着这些废纸!有什么用……? ”他们三个
人到隔壁小客厅坐下。小客厅和圆厅之间开着一个大门洞。
“这是亚森·罗平吗?”福尔摩斯突然生出了疑问。是他,显然是他;可是,
也可以说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有些地方像亚森·罗平的人。只是,他保留了他明显
的个性,他的轮廓,他的目光,他的发色……
他身穿礼服,系着白色领带,柔软的衬衣勾勒出饱满的胸部。他高兴地给代斯
唐热先生讲一些趣事,听得代斯唐热先生开怀大笑,克洛蒂尔德唇上浮出微笑。她
的笑容似乎是亚森·罗平寻求的奖赏,为此他十分得意,变得更加快活而风趣。不
知不觉地,在这欢快清朗的笑语声中,克洛蒂尔德容光焕发,一扫很难引起好感的
冷漠。
“原来他们在相爱哩。”福尔摩斯心想,“可是,在克洛蒂尔德·代斯唐热与
马克西姆·贝尔蒙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她知道马克西姆·贝尔蒙正是亚森·罗平
吗?”他尖起耳朵听,一直听到七点钟,从不多的话里获取信息。然后,他小心翼
翼地走下来,穿过圆厅,用不着担心被小客厅里的人看到。
来到外面,福尔摩斯发现既无汽车,也无出租马车停在站里,就沿着马勒泽尔
布大马路蹒跚而去。但是,走到邻近一条街上,他把挽在手上的大衣披在肩上,把
帽子改变形状,挺直身子,变成另一副模样,回到广场上,眼睛盯着代斯唐热公馆
的大门,等着。亚森·罗平几乎马上出来了。他沿着君士坦丁堡街和伦敦街向市中
心走去。歇洛克跟在他后面,相差一百步远。对英国人来讲,这是多么美妙的时刻!
他贪婪地吸着空气,好像一条好狗感觉到了猎物刚刚留下的踪迹。跟踪对手,在他
看来,真是件无比惬意的事。这次,受监视的不是他,而是亚森·罗平,是那个无
影无形的亚森·罗平。可以说,他用目光拴着对手,就像用挣不断的链条拴住了他。
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他看着这个属于他的猎物,喜上心头。
但他不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他与亚森·罗平之间,有一些人也在朝同
一方向走。尤其是左边人行道上,两个戴圆帽的大高个,和右边人行道上,两个戴
鸭舌帽、叼着香烟的小伙子。也许这只是巧合。可是,当亚森·罗平进了一个烟草
店后,这四个人站住了,福尔摩斯就更觉得奇怪了。尤其是亚森·罗平出来后,他
们又跟上了他。只是四个人分开了,各自在昂坦大道上行走。他更是觉得不解了。
“该死!”他想,“他被别人盯上了!”想到别人也在跟踪亚森·罗平,会夺
走他亲手打败这个最可怕的敌人的快乐,他就有些恼火。至于光荣,他想得很少,
也不怕别人抢走。可是他不可能看错,这几个人装出漠不关心、悠闲自在的神气,
正是那些跟着人家走,却又不想让人家看出来的人的神态。
“加尼玛尔还有些事情没告诉我……? 在玩弄我?”福尔摩斯自忖。
他真想走过去,和这四人中的一人谈谈,协调一下步骤。可是,在走近大马路
时,行人越来越密集,他担心断了线,就加快了步子。他走出街口时,正好看见亚
森·罗平走上埃尔代街拐角一家匈牙利饭店的台阶。饭店门敞开着。福尔摩斯坐在
马路对面长椅上,看见亚森·罗平在一张铺设豪华,摆着鲜花的餐桌边坐下来。三
位穿大礼服的先生和两位优雅的太太已经就座了,他们友好地欢迎他。
歇洛克又用目光寻找四个跟踪的人,发现他们散坐在邻近一家咖啡馆的人群中,
正在听茨冈人演奏音乐。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太注意亚森·罗平,而是更注意周
围的人。忽然,其中一位掏出一根卷烟,走近一位穿礼服、戴高筒帽的先生,那先
生递过他的雪茄。福尔摩斯觉得他们在谈话,因为对火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后来,
那先生走上台阶,向饭店里扫了一眼,见到亚森·罗平,就走过去和他说了一会儿
话,又在旁边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福尔摩斯认出,这位先生正是昂利—马尔坦大
街上骑马的那家伙。
于是他恍然大悟:亚森·罗平没被跟踪,这些人是他一伙的,在给他守望保驾!
是他的侍卫、哨兵、随身保镖。不论在哪儿,只要主人有危险,这些喽罗就在那儿,
随时准备给他报警,随时准备保卫他。这四个人是他的党羽!那穿礼服的先生也是!
英国人全身一阵发紧。也许,他永远也别想抓住这个不可接近的人?这样一个团伙,
由这样一个首领领导,意味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用铅笔写了几行字,塞进一个信封,对躺在长椅上的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孩说:
“喏,孩子,叫辆马车,把这封信送给瑞士小酒店的女出纳,夏特莱广场那家,
快……”他给他一枚五法郎硬币。小孩去了。
过了半小时。人更多了,福尔摩斯只能不时地看到亚森·罗平的几个党徒。有
人轻轻碰了他一下,附在他耳边说:“喂!有什么事,福尔摩斯先生?”“是加尼
玛尔先生吗?”“正是。我收到您的字条了。有什么事?”“他在那边。”“您说
什么?”“那边……饭店里边……向右看……看见了吗?”“没有看见。”“他在
给邻座的女士斟香槟酒。”“不是他。”“是他。”“我给您担保……唉!不过…
…的确,他可能……啊!坏蛋,他真像!”加尼玛尔天真地嗫嚅道,“那几位呢?
是同伙?”“不是。他邻座是克里芙当女士,另一个是克丽瑟公爵夫人,对面是西
班牙驻英国大使。”加尼玛尔向前走了一步,歇洛克把他拉住。
“多冒失!您是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不是。他的人在大马路上放
哨打望……还不算饭店里那位……”“只要我抓住亚森·罗平的领子,叫出他的名
字,那厅堂里的人,所有的侍应生都会来帮我。”“我宁愿去叫几个警察。”“那
样,亚森·罗平的朋友会注意的……不行,您知道,福尔摩斯先生,我们没时间选
择。”福尔摩斯觉得他有道理,最好利用特殊场合冒一冒险。他只是叮嘱加尼玛尔
:
“尽可能让他们晚点认出您。”他自己躲到一间报亭后面。那儿仍能见到亚森·
罗平,只见他向邻座的女人侧过身子,笑容可掬。
侦探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只管往前走的模样,穿过街面。可是,刚踏上人行道,
他就一改方向,一步跨上台阶。一声尖厉的哨子……加尼玛尔一头撞到领班身上。
这位领班挡在门口,气愤地把他往外推,好像他衣着不整,有损饭店的豪华形象。
加尼玛尔站立不稳。这时穿礼服的先生跑出来,站在侦探一边,和领班激烈争吵起
来。两人都扯着加尼玛尔,一个拉,一个推。
尽管他这个倒楣鬼拼命挣扎,拼命抗议,还是被驱逐到了台阶底下。
马上聚起一大群围观者。两个警察闻声而来,试图分开人群,开出一条路,可
是,一股不可理解的阻力使他们无法动弹,既不能拨开顶着他们的肩膀,又不能扯
开挡路的后背……突然,像一道魔法,道路一下畅通了……领班明白自己错了,连
声道歉,穿礼服的先生也不为侦探辩护了。人群分开了,警察过来了,加尼玛尔冲
到刚才坐了六个客人的桌子前,此时却只剩了五个!
他环顾四周……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刚才坐这个位子的人呢?”他对五个目
瞪口呆的客人吼道,“……是啊,你们刚才是六个……那第六个人呢?”“代斯特
罗先生?”“不,亚森·罗平!”一个侍应生走过来:
“那位先生刚才上了夹楼。”加尼玛尔赶紧冲上去。夹楼是一些单间,专有一
道门通向大马路。
“去追吧,他走远了!”加尼玛尔嘟哝道。
……他其实走得并不远,至多二百米,正坐在马德莱纳到巴士底的公共马车上。
那马车由三匹马拉着,不急不忙地向前行驶。驶过歌剧院广场,经过卡布遣会修院
街。平台上,有两个戴瓜皮帽的高个儿在闲聊。楼梯上端,马车顶层,有个小老头
儿在打盹儿:他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英国人的头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摆,嘴里却念念有辞:“如果忠实的华生看见
我,准会为他的合作者感到骄傲!……唉!哨子一吹,就不难料到,这一盘算完了,
监视饭店周围就没有必要了。不过,说真的,和这个鬼东西打交道,还真有点意思。”
到了终点站,歇洛克俯身往下看,只见亚森·罗平走在保镖前面。他听见他小声说
:“星形广场。”“好,星形广场。在那儿约会。我也去。让他坐出租汽车先走吧,
我们坐车跟着那两个同伙。”两个同伙步行,的确走到星形广场,在一幢狭窄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