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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琵琶声响了起来,陈燮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是架不住确实好听。开始不过是装个样子,后来便听进去了。正听的投入,外头进来一个下人,待曲停道:“有客来访。”
李贞丽听了怒道:“怎么,不是说了今日不见其他客人么?”这是做个样子来给陈燮看。
陈燮听了淡淡道:“在下这就要走,今日来此,事情谈的好,曲子听的也好。真是要多谢贞丽。”陈燮直呼其名,自然不是怠慢,而是一种亲近的态度。
李贞丽笑道:“先生客气了,既然来了,不妨留下墨宝。”
要说书法,陈燮实在是没底气,这玩意是练出来的。好在他看过桃花扇,抄一次是抄,干脆继续道:“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说完一拱手道:“告辞!”也不说什么备下笔墨之类的话,口赞一绝便走人了。
李贞丽送他出来,陈燮上了马车,待大门打开,外面有人在看着里头出来的马车,很是惊讶。要知道这地界,马车不少,但是哪有进人家大门的。李贞丽见了来人,上前万福道:“对不住二位,待我送走贵客再说。”
马车塔塔塔的去了,门口两人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抓住李贞丽的手道:“快说,来的是哪位贵客,不然饶不得你。”李贞丽白他一眼,打开他的手,笑道:“你个柳麻子,不识的字么?马车上好大一个钱字,南京城里,有你不认识的马车么?”
来的正是柳敬亭,听了这话笑道:“莫要哄我,钱大员外的马车我自然是认得的,但却也晓得,他的马车开不进来。不是来了贵客,才是个鬼。”
另外一位来客也是李贞丽的旧识,叫着杨文聪,子龙友。是个罢职在家的县令。他一直盯着马车久久不语,沉吟再三才道:“贞丽,说说话,来的可是陈思华?”
李贞丽听了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本还打算卖个关子的,不想被人猜了出来。两人的交情颇深,对他李贞丽便说了实话道:“不错,老钱把思华先生领来了,在这里谈了好一阵的事情。只是不想叫别人知道,这才没有声张,不想被你看破。”
杨文聪听了顿足道:“来晚了,来晚了。早来一步,便能见着陈总督。”
李贞丽笑道:“你要谋复职,为何不去求你那妹丈?”杨文聪的妹夫是马士英,李贞丽拿这个来取笑他而已。
杨文聪也不生气,苦笑道:“你不知道,陈思华至南京后,闭门不出,访客一概不见。不是我想见他,而是阮圆海(阮大铖)苦求见一面而不得。”
李贞丽奇怪道:“阮圆海要求见,为何不登门递拜帖。一次不行,多去几次就好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不讲规矩()
第四百七十五章不讲规矩
一行人边走边说,楼上李香君听到这话便插嘴道:“妈妈,提他作甚?”
杨文聪立刻尴尬了起来,他跟阮大铖是把兄弟。李香君这小女孩,十五六岁正是叛逆的时候,平日里不太见客人,见的都是一些出名的文人。这也是一种经营策略。李香君见过一些东林的名士,他们对阮大铖喊打喊杀的,自然记住了。这叫先入为主!
杨文聪看看楼上的少女,也没太往心里去,笑道:“令爱数日不见,越发的标致了。”
这会人在这里,心却飞的很远。他可不敢胡乱打听,柳敬亭也在,传到陈燮那里他要倒霉的。比起阮大铖,他的功利心就没那么强烈了。杨文聪也不久留,客气两句便匆匆告辞,去裤子档巷子去寻阮大铖。
杨文聪到了地方,因为是熟人,来往很多,径直入内。阮大铖在后院叹息哀怨道:“俺阮圆海也是词章才子,科第名家,只因主意一错,偶投崔魏之门,遂入儿孙之号。如今势败,剩俺枯林囗鸟,人人唾骂,处处攻击。”
阮大铖移居南京后,没少巴结东林。不过东林这帮人太偏激了,就算是张溥松了口,一些人还是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现在张溥挂了,阮大铖的银子还白花了,也没看见光明的前途。他倒是想巴结陈燮呢,可惜上一次门都没让进。
杨文聪见了便道:“阮兄,久违了。”阮大铖很是热情,上前携手道:“来的好,听说来了年轻的东林士子,兄弟可设法带我引荐一二。”
杨文聪笑道:“见他们作甚,我这里有更好的人可见上一见。”阮大铖听了惊讶道:“怎么?如今这士林内,还有那些人能比的了东林士子?难不成是陈思华不成?在这秦淮河上,倒是只有他能压的住东林士子。”
杨文聪抚掌笑道:“正是此人,今日巧了,我去李贞丽处。一辆马车自内而出,。”
一番话说完,阮大铖的眼珠子就圆了,这货的功利心极重。他要巴结东林,就是想重新出来当官。这年月要出来重新当官,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阮大铖这种名声很差的家伙,更是难上加难。这就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他才要巴结东林。先弄一个好名声,才有机会复起。当初花了银子,运动周延儒复起,最后便宜的是马士英。
其实这个人才是有的,就是没什么节操。不过就东林那帮人,跟他比起来,老大不要说老二,价钱买卖差不多。人嘛,不就是自己站在一个高度上,去打击别人抬高自己么?
听说陈燮去见了李香君。阮大铖这心里就不平静了。他不缺银子,要是能接李贞丽的路子见上陈燮一面,或许就能挂上这棵大树了。别人不好说,陈燮要帮他复起,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远的不说,现在陈燮是三省总督,手下多少位子能给他推荐?
要做一个事情,自然是有一个套路的。陈燮的套路就是先来舆论攻势,搞出动静来,然后在采取措施。明报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是五天出一期,现在是两天出一期。
第二天的明报,出了一个头条,难得一见的时事评论。标题为“财政是国家稳定的根本”。这种白话文的写法,一看就是陈燮的手笔。通篇文章,陈燮就在谈一个字“钱”。
“钱,衣冠之中人所不齿的俗物,散发着铜臭味道。但就这么一个俗物,不论你是衣冠中人。草根贱流,每日都离不开这个东西。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正常的生活都离不开的东西,怎么就俗了呢?钱自诞生之日起,本身是没有任何属性的。所谓的俗物,是世人强加给钱的属性。钱放在那个地方,如果不是有流通的作用,就是一个死物。何来雅俗之分?人的日常生活离不开钱,国家的正常运转,同样离不开钱。自二年西北乱起至今,十三年过去了,大明作为一个国家,财政状态却日益在恶化。没钱,朝廷无法赈济数省灾民,没有朝廷的赈济,灾民铤而走险成为必然。是故,大明当前最紧要的问题,就是解决朝廷的财政问题。解决不了财政问题,就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一直到大厦倾覆。”陈燮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千多字,够起点一个章节了。
“填上是不会掉下钱来的,但是问题还必须解决。不然这个国家就会乱,外有侵扰,内有民乱。成祖年间,民不过五千万余,地没有变化,但是却有足够的财政收入来支撑国家的对外对内战争和正常运转。如今国家有民一万万八千万,每年最基本的支出为五百万两白银,收入却只有四百万两。那么请问,钱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很尖锐,但是随后陈燮话锋一转又道:“钱去哪里的问题,说起来太复杂,原因很多。我们还是说说眼下,怎么才能尽快的改善这个困境?这里,还请各位贤达,见仁见智,来稿都谈谈这个事情。”
这篇文章一出来,整个南京就跟八级地震似得。这可要了亲命了,傻子都知道,陈燮是这家报纸的后台。他提出这么一个问题,那真是太吓人了。别人提这个问题,御史能用弹章活埋了他,钱去哪了?你这是要做啥?张居正那么牛叉,权倾天下,内有冯宝为援,都只能在土地上打转转。陈燮这个话里话外的,都在指向一个东西,那就是要掏大家的口袋了。
当然仅仅是一篇文章,现在还看不出来陈燮的真实用意。
如同往一潭死水里丢了颗原子弹,丢完之后,场面热闹了,报纸上倒也是很公平,不问论点,都往上面登载。反正就是把事情拿出来,大家吵架。做完这个事情,陈燮就不管了,开始四处派人发帖子,他要请大家去看军队操练。
别人发这个帖子,怕是要被口水淹死,一群粗人操练,有什么好看的?但是陈燮发这个帖子,没人敢抱怨。粗人的事情,在明末这个特殊的历史阶段,别说一般的文人了,普通百姓都知道,没有登州营,谁晓得流贼是不是打过长江了?谁晓得清军啥时候入关来抢一下?尤其是南京这个地方,明报这个东西存在,每天都有免费听人读报的地方。老百姓又不傻,江北为何闹民乱,不就是吃不上饭么?为啥吃不上饭?朝廷赈济不力。百姓种地要交田赋,士绅不用交,问题现在这个土地,兼并的很厉害。钱进了老爷的口袋里,再想出来就难了。
很多事情,其实道理反复讲明白了,大家都知道。被文人看不起的武将,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地位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到了南明时期,直接就江北四镇利用军队扶持了弘光帝,从此走上了实际割据的局面。所以说,别人嘴里看不上武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嘴上说说就算了,实际行动还真不能奈何的了人家。
总而言之,今非昔比了。
三月,桃红柳绿,春光正好的时候。城内的人们踏青正多的时候,栖霞山下,却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马车、官轿云集,站在高出,正在观看一场军事演习。
陈燮站在这些人的中间,左边是徐弘基、赵之龙。右边是朱大典、韩赞周,其余官员随后,有点地位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