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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廓一动,忽然听见极细微的衣袂翻飞声,似乎有人御风飞来。凝神望去,只见一个黑袍高冠的年轻男子施施然地从对面山崖飘然而来,脸容苍白如雪,俊美绝俗,神情倨傲,笑容中又带了风流自赏的轻薄味道,瞧那身衣着打扮,颇有华贵之气,却不知究竟是哪一派的公子。
见他踏空缓行,姿态优雅从容,胜似闲庭信步,百里冰心下更奇,御风之术倘若要极速如电,固然很难,但要在空中走得如此之慢,却更是难上加难。若非他真气惊世骇俗,这般慢腾腾地走不了十步,便要从半空摔落了。
黑袍男子目光炯炯,似笑非笑,朝百里冰隐身的方向瞥来。
百里冰一凛,知道行迹已露,当下索性不再躲藏,默念法诀,碧光波动闪耀,现出身形。
黑袍男子眉毛一扬笑道:“想不到百里老儿也有这般冰清玉洁的美貌女儿。”
百里冰呼吸一窒,听此人语气嚣狂,颇为轻薄之意,冷冷道:“阁下是谁?为何擅闯我履霜城”
黑袍男子哈哈一笑道:“我对百里姑娘素来仰慕,在这山顶守侯了一天一夜,等的便是百里姑娘的芳驾。”
百里冰被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放肆地盯扫着,如芒刺在背,心下大不舒服,淡淡道:“请问阁下是谁?你我既然素未谋面,非亲非故,为何在此等候?”
黑袍男子哈哈一笑道:“心上人被人抢走了,姑娘还那么沉得住气吗?我若是你,便打上明月宫,将那薄幸的负心人一刀给杀了。”
百里冰闻听,低声叱道:“此事与阁下无关,阁下休要在信口开河!”说罢,长袖飞卷,碧光气带蓬然鼓舞。
黑袍男子右手虚空一抓,那乌金丝带登时绷紧,巍然不动,任由百里冰如何奋力拉夺,也不能扯动分毫,嘿然道:“东海茫茫,人地生疏,就请姑娘随我去明月宫一趟吧。”
百里冰心中疑窦更甚,此人自称在此等了自己一日一夜,又大费周折,难道只是为了参加杨潇的婚礼么?听他言下之意,竟是妄图要挟自己一同前往,脸上晕红泛起,又是羞恼又是恚怒,淡淡道:“谁说我要去参加婚典了?”
黑袍男子眯起眼,精光闪耀,微笑着一字字道:“姑娘若不去,我又拿什么作为贺礼?”话音未落,黑带飞舞,气浪汹涌,朝着她当头罩下!
第一百九十章 鬼母阴姬()
残阳如血,漫天都是暗红绛紫的火烧云,汹汹奔涌,彩霞缭绕,远远望去,真如海上仙山,云里楼阁。
“嘭!”礼炮轰鸣,烟花四舞,神月宫中,数万群雄纵声欢呼,声震九霄。
只听一人朗声道:“教主驾到!”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杨潇昂然挺拔,衣裳鼓舞,夕阳余晖照耀下,脸如镀金,神采飞扬,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一如往昔。让人莫名地生出亲近信赖之心。众人均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教主!”
面对争先恐后地上前恭贺的群雄,杨潇满脸微笑,眼中唇角都是喜悦之意,应答得体,对付自如,比起昔日那懵懂的少年,更是成熟了不少。
杨潇目光扫处,鹜的瞥见一名黄衫女子,心中一惊,随即又明白过来了,上前拱手笑道:“慕姑娘,你也来啦。多日不见,挺记挂姑娘的啊。”
众目睽睽之下,慕兰嫣忽然有些害羞,双靥晕红,“呸”了声道:“杨潇,你没事记挂我干吗?”板起脸,叉着腰,佯嗔道:“你这个负心郎竟敢抛下冰儿,和东陆第一妖女成亲,本姑娘今日是替冰儿千里寻夫,到明月宫抢亲来了。”
杨潇一愕,旋即哈哈大笑道:“米已下锅,木已成舟,慕姑娘下次赶早。”
众人忍俊不禁,眼见杨潇竟公然与她打情骂俏,无不暗自啧啧称奇,均想这位新任夜帝果然魅力无穷,圣教中两位圣女全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真乃当世圣女的克星。
众人谈笑间。爆竹轰鸣,礼炮连声,早已候守多时的月谷群雄纷纷迎上前来。明月天国这二十年来四分五裂,纷争不断,此刻见着这么多故人。五味杂陈,悲喜交集,有些久未谋面的至亲好友更是紧紧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夕阳沉落,夜幕初降,晚霞变成了一道道镶着金边的黑云。明月宫显得越发明亮起来。众人拥簇着往明月大殿走去,说说笑笑,极是热闹。
此时的明月大殿早已翻修一新,四处张灯结彩,触目所及。奇花异果,枝繁叶茂,珍禽玩物,到处可见。玉石珍珠,星罗棋布,熠熠生辉。
就连脚下的小径也铺满了白玉石,在两侧月华珠的照耀下,迤俪蜿蜒。闪着温润绚丽的光泽。真可谓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明月大殿气势恢宏,雄伟壮丽。群雄更是哗然惊叹,惊艳不已。
杨潇笑道:“各位朋友,在下才疏德薄,因缘际会,得到夜帝传承,深感责任重大。眼见圣教四分五裂,骨肉相残。杨某心如刀割,索性仰赖诸位群雄抬爱。各脉宗主的支持,推举在下接任夜帝之位,杨某不胜感激。今日大伙齐聚一堂,会约盟誓,重整圣教,扫荡天下”
柳随风,叶孤灯,聂烛龙,烈火老祖等人都有些激动,眼圈却都微微有些泛红,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骄傲。
杨潇此刻慷慨陈辞,诚挚恳切,大奏其效。各脉宾使无不动容,默默无语,心中都颇以为然。
杨潇又高声道:“而今天下分崩,战火四起,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圣教上下众志成城,同生死,共进退,一起粉碎魔宫鬼宗等奸贼的狼子野心,恢复我圣教声威,重筑明月天国!”
话音方落,群雄便轰然附应,纷纷叫道:“打败魔宫,鬼宗,重筑明月天国!”雷鸣似的在明月大殿内回荡,震耳欲聋。声浪越来越大,从近到远,处处都有人回应,声浪鼓荡月谷,群山回响,象是在遥遥回应。
各脉宾使原本就对魔宫鬼宗恨得咬牙切齿,此时此景,深受感染,热血如沸,也忍不住高声呐喊起来。
一时间,这婚典前夜的“接风洗尘会”倒象是变成了明月天国的誓师大会。
月上中天,明月大殿灯火辉煌,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柳随风为杨潇一一介绍圣教各脉首脑人物,各脉宾使均举着酒杯,轮番到杨潇席前,向其敬酒祝贺。
碧霄宫的宫主花不语上前敬酒道:“教主秉承天命,一统圣教,我等欢欣鼓舞,他日纵横天下,让那些所谓的玄门正宗闻风而逃,今日教主大婚,我思来想去,觉得轮月宫之中珍宝冠绝天下,什么都有,实在想不出拿什么贺礼才能表达独一无二的祝福,数日前我宫中弟子寻获此物,聊表敬意,还望教主笑纳。”
杨潇打开一看,竟是一块黑色的令牌,隐隐有黑气泛出,不禁愕然道:“这个鬼气森森,莫非是鬼宗之物?”
花不语笑道:“教主圣明,昨日,我碧霄宫和拜月宗在安息之地与鬼宗余孽大战一场,大败鬼宗,除了转轮王与夏天绝侥幸逃脱,其他余孽都已葬身在青木灭魂阵之下啦。”
众人闻言哄然,又惊又喜,杨潇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这份贺礼可真是太厚重啦!”
幽泉被逼入灵界之后,鬼宗势力大衰,枉死城主被法海压在佛光阵中,阴天啸死在柳随风的斩魄刀下,火阎王死在烈火老祖的掌下,可谓全军覆没,鬼宗可谓受到从未有过的重创。
花不语笑容满脸,颇为得意,这场大捷直到此刻才公布,要的便是这等效果,笑道:“鬼宗造孽太多,人神共愤,此次大战,有上天庇佑,我等赶到安息之地之时,还未发威,‘幽城鬼域’突然重现人间,大地迸裂,将鬼宗余孽吞了个干净”
“当”地一声脆响,玉杯掉地摔裂,水月上人雪珠帘突然起身,花容惨白,指尖轻颤,象是惊骇愤怒,又象是悲戚狂喜,神色古怪已极。大堂内陡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转头,诧异地望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花不语亦有些不知所措,见她半晌怔忪无语,咳嗽一声,续道:“这鬼王令,便是在下亲自从幽城鬼域的崖壁缝隙中取出。作为送给教主的贺礼”
水月上人突然大步上前,劈手将那鬼王令从他手中夺了下来,低头闻了片刻,雪白的脸上渐渐晕红泛起,满是怒色,冷冷笑道:“鬼母阴姬!是鬼城的鬼母阴姬。她果然出世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中,莫名其妙。水月上人向来笑语嫣然,怒不形色,即便是杀人之时也是满面春风,见她如此失态。杨潇心中大凛,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温言道:“雪姨,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雪珠帘蓦地抬起头,双目寒光烁烁,水汽氤氲,凝视了他片刻,才似笑非笑说道:“教主。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恐怕整个东陆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
龙凤阁内。帷幔低垂,焚香袅袅。明月心螓首倾侧,轻轻地梳理着满头青丝。铜镜中,被霞衣红裳所衬,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此刻竟仿佛变得陌生。她怔怔凝视着,悲喜交织。恍然若梦。
这几个月来,实是她有生之中最为快乐而又最为忐忑的日子。
每日清晨醒来。望着身边那熟睡如婴儿的男子,总会被一种近乎窒息眩晕的喜悦紧紧包拢。仿佛浮在云端,飘在梦中,让她幸福得想哭。
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听着他在自己耳边悠长均匀的呼吸,又常常会一阵阵莫名地锥心害怕,不敢入睡。生怕睡着之后,一夜醒来,发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悠长的幻梦
直到此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穿着的红裳霞衣,看着放在桌案上,他亲手采撷编制的星月同心锁与玛瑙凤冠,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的欢声笑语那种不真实、不安定的莫名忧惧才如晨雾般慢慢消散。
今夜之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地之间,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