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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另外,县城毕竟容量有限,可让他们疏导难民往府城来。”
顿一顿,又说道:“难民当中,未必没有可用之人,多留意下,以免错失,若有人投奔,也得在意。”
“是!”
周分曹应得爽快,事务基本的核心陈三郎都分说清楚了,他们要做的便是细化和执行好。
……
野外,一番凄风苦雨景象,道路泞泥,寒气入体,一队人马正在风雨中艰难地走着。
这队人马人数不少,看上去,足有三四千之众。只是他们的模样神情都不怎么好,衣甲都被淋湿了,满脸疲惫之色,若不是不断有人在大声吆喝驱赶,只怕他们都已走不动了。
他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但想要逃命,就必须这样。
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明明大好形势,攻破州郡有望,怎地突然间被逆转,溃败而逃了?成百上千的前些日子还一起谈笑一起吃饭的兄弟,一下子就被杀掉,倒在了战场上,永远不能再起来,甚至他们的尸骨都不能入土为安,很可能成为修罗魔教的术法养分,魂魄饱受煎熬,无法解脱。
更多的人只是逃,或与队伍失散,或在逃命过程中不知所踪,至于像他们这样成功逃出来的,却也不知道去往何方,又该去哪里?只是这般麻木地走着,当真得走不动了,就一头倒在地上——一路逃亡,路上已经倒了不少兄弟。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众人茫然地抬头看去,不知走在前头的首领大人他们出了甚事,难道已经决定了去处?是回家,还是哪里?
在队伍的最前列,十数骑簇拥着,莫轩意居中,他穿着厚实的蓑衣,戴着斗笠,雨水湿不进来,可他的内心,却比漫天风雨还要寒冷。
十天前,他的洞庭军还占据着中元府,是整个雍州境内义军队伍中的翘楚势力,但十天后,他吃了败仗,千里逃亡,就剩下这么点人马跟随着,粮草快要耗尽,军心不是散,而是快要绝望。
中元府倒可以回去,但那又如何?
出兵的时候几乎已把所有的资源都带上了,那里,与空城无异,回去之后,十有八九都是守不住的,当蛮军杀到,便是遭受屠戮之时。
那么,能去何地?
莫轩意眯着双眼,望着密集的雨帘,终是下了决心,一挥手,几乎吼道:“走,去崂山!”
旁边部将痛苦地道:“首领,我们真得要投靠他人,这一去,就只能成为依附,做不了主了。”
莫轩意叹息一声:“现在带着人马去,或许还能得到些倚重;等人马都死光逃光了再去,我们就是真正的乞丐了。”
第四百零六章:外面有人,有僧自来()
雨一直下,从早滴到晚,滴得这人心都湿个通透,分外凄凉。换了往日,面对这西风秋雨,陆景可能还会诗兴大发,吟出几句来。但现在满嘴苦涩,满心焦躁,只想找个人来痛骂一顿,什么风花雪月,什么文雅诗词,统统见鬼去吧。
总之一句话,当下梅花谷的处境不妙,日子不好过了。
首先是粮食问题。
虽然谷内各家,早让下人仆从们自力更生,开辟田地,种上庄稼,但这山坡谷地,环境所限,适合耕种的面积不多,整来整去就那么几处,产出有限。因此日常消耗的主要还是来自逃难时携带的粮食,吃完了,就得花大价钱到外面买。
只是逃难之际,能带多少东西?又不是搬家,最多就是打包些值钱细软,轻便好携带且贵重的事物。
各家人士,平时花费吃喝惯了,进了谷中,也不懂如何节俭,一不留神就吃多了去,到了如今,豁然发觉,家底竟差不多空了。
这一下子,各家族长都不禁有些心慌。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偌大的山谷,这么多的人,不说大吃大喝,每天的基本温饱消耗都是个不可小视的数字。
指望每天打猎吃肉?
别逗了,现在梅花谷周边数里方圆,鸟儿都难寻着一个了,也不知是否是寒冬将至的缘故,鸟兽都躲了起来。至于更加幽深的山峰,陡峭难行,谷中那几位半吊子的猎手实在有心无力。
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得变卖那几件家传宝物才能挺过难关。
作为老牌资深家族,每一家确实还藏有些底蕴,可这有出没进的,始终不是办法,即使撑过了这个冬天又如何,明年呢?
依照现在的局势,朝廷自保不暇,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收复雍州了。扪心自问,都怕再没有这个机会。
每想到这,陆景就心慌失措,甚至半夜被噩梦所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国将不存,家何以在?
这个问题已经十分严峻,因为石破军留在了雍州,蛮军的野蛮行径早在无数雍州人心里留下了难以抚平的伤害,留下了恐怖的挥之不去的阴影。提及蛮军,小儿不敢啼!
石魔王徘徊不去,其魔爪随时都可能伸过来,名声在外的梅花谷便等于野外鲜美可口的肉食,一不小心便被人一口吞了进去。
蛮军再来攻打崂山,这是很大概率的事,毕竟他们要掠夺各类物资,要东山再起,继续逐鹿中原。
那么,陆景等人除了指望陈三郎能够尽快强大起来,好与蛮军抗衡之外,更希望可以搬离此地,进驻崂山府。
府城有城池作为屏障保护,比起梅花谷来,不知好了多少百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
“哎,要是当日陈三郎来请,答应出山去就好了,早住在府城里头了,何须现在担惊受怕,受这番凄风苦雨……”
陆景猛地冒出这么个念头来,懊恼不已。但木已成舟,再难改变,何况上次己等一伙人还浩浩荡荡去府城逼人家出兵呢,现在想来,简直荒谬可笑。
“咦,不对,咱陆家有人出山了。”
他霍然起身,眼眸略过喜悦的光芒:对,儿子可不是在武平县主事嘛,哈哈,咱外面有人,这下有救了。
想着,大喊起来:“福伯,福伯快进来!”
……
当下的雍州之景,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便是“疮痍满目”,目光所及,都是凄凉。
“阿尼陀佛,善哉善哉!”
风雨之中,走来一人,口念佛号,竟是个和尚。
自从战乱发生,生灵涂炭,和尚道士之类方外之人都少见了。现在这和尚出现在此,分外突兀。
看得出来,这是个老和尚,身形枯瘦,一身灰色僧袍,他带着一顶宽大的斗笠,遮挡住雨水的淋洒。
已是黄昏时分,雨天气候,天色黑得快。
老和尚孤身赶路,到这地方却前不近村,后不着店,无处投宿。
此地本非荒郊野岭,原有村庄,只是村庄经受战火,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人烟已灭。
老和尚便站在这片废墟之前,低声念叨佛号。他见着废墟当中,隐隐有白骨横陈。
“杀孽已起,罪过!”
老和尚念叨着,伸手去抚摸手腕上的一串念珠,这念珠缠绕数匝,正有一百零八颗,符合禅理之数,每一颗都色泽清亮,自有符文沉浮隐现,乃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喵!”
突然一声叫唤,一只猫在废墟间出现,敏捷地腾跃到一段断墙之上,睁着一双碧莹莹的眼珠子看着老和尚。
此猫体型比寻常家猫要大上一倍,都快要接近狗的大小了,显得十分异常,那眼瞳中,更有丝丝红芒闪露,分外妖异,看得渗人。
老和尚绝非常人,一看之下,就见到这猫浑身被一团黑气缭绕笼罩住,阴森森的。
此猫,早已妖化,变成了一头吃人妖怪。
老和尚神色不变,双掌合十,慢慢道:“相见有缘,从此以后,你便跟随老衲了吧。”
说着,隔空伸手出去,轻轻对猫招手。
一招之下,自有玄妙,那猫只是最初之际略微挣扎了下,随即叫唤一声,乖乖跳跃下来,一路跑着,奔到老和尚脚边,还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脚。
“呵呵,有些慧根,不枉老衲点化。”
老和尚说着,露出一丝笑容,微微弯下身子,伸手去抚摸猫的头颅。
若有修士在此,便能看出随着老和尚的抚摸,那猫身上郁结缭绕的黑气在不断消散,一点点消融不见。
与此同时,这猫庞大的体型也慢慢缩小下来,不用多久,就恢复到正常的大小模样,一身皮毛黄中带着黑色的条纹,看上去,竟隐约有百兽之王——虎的风范在里面,一双大眼红芒尽去,自有灵动活泼之意。
老和尚很是满意,不再言语,转身迈步离开。那猫很有灵性地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一人一猫,走在泥泞的路上,说不出的奇特。他们置身于无穷无尽的雨幕之中,去往前方。
那个方向,通往崂山府。
第四百零七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久雨成灾,下得心烦,好像偌大的府城都被泡了。再下几天,日子更加难熬。
陈三郎背负双手,站在檐下看着瓦口不断流下的雨水,微微有些出神。
“报!”
门子急声叫道。
“何事?”
“城东门探子急报,说发现大批人马前来。”
“嗯?”
陈三郎一怔,难道蛮军打过来了?不可能呀,哪里会这么快?也不多想,迈步出去。
“公子,蓑衣!”
自有左右过来,帮他穿上。
得得得!
带着数骑驰向东门。
秋雨连绵,街上少见行人,一片萧条,马蹄践踏在街砖上,溅起朵朵水花。很快抵达城门处,下马,拾阶而上,登上城头。
过了会,江草齐也闻讯来到,跟随而来的,是那三百重骑。当下形势,不得不防,要真是蛮军来,有这批重骑在,便有一战之力。
“三郎,真有人来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