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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空,一月饱满,光色撩人,静静地笼罩着广袤的大地,有山丘河流,有草木城池。
此情此景,真好!
第五百零三章:堂上任命,金印纳气()
“耿镝,今命你为江安府知府一职,明日便出发赴任。到了任上,要勤勉政务,体察民情!”
“属下受命,必谨记大人教诲!”
刹那间,耿镝心情按耐不住的生出几分激荡来。
能不激动吗?这可是知府,严格意义上讲,乃是从四品的官,算是“大官”的了。等闲读书人辛辛苦苦考科举,至中举做官,要做到知府不知要煎熬几许岁月。没有贵人提携,运程不佳的话,一辈子都难以企及。
耿镝今年四十有三,同进士出身,考了十多年,在官场上又熬了十多年,最大的官是做经历司司长罢了,八品。雍州战乱,他避世隐居,成为一名生活艰苦的“隐士”,平常工夫,挖地多于读书。
没办法,时局维艰,不事生产就没东西吃。
好在总算熬过了那段苦累的时光,经陆景引荐,跑来考核,成绩不俗,最终得了江安府知府的位置。
虽然说现在的任职在名份上有些不清不楚,地方条件肯定也十分艰难,但毕竟是当上官了,还是权限极大的官。管辖之内,府城班子基本都是自己任免,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治下各县,县令的任免却是陈三郎亲自定的,而县衙班子,又是由该县令来搭建。
如此做法,有利有弊。弊端在于容易建立起山头,互相之间磨合存在问题,会发生矛盾;有利的地方在于分区发展,提高竞争力,能早出成绩,同时检验这些为官者的成色如何,不合格的,做不好的,便会被剔除削职。
很简单,给予你聚人的权限,你却聚不起来,或者只能聚一些平庸无能之辈,那就是你本身的问题。
知府肯定大过知县,属于上下层关系,虽然都由陈三郎任命,但主次要分清楚。若知府能力不济,知县表现出色,经由吏房考核后,亦可调转过来……
总而言之,为官一方,便要做出成绩。
大堂之上,陈三郎坐在那儿,举起玄武印,慢慢落下,这张任命状便正式生成。
耿镝上前接过,躬身退下。
今日,济济一堂,几乎所有的头脑都集中在此,气氛庄重地见证所有的任命过程。
其实第一单任命是商业房的孟和田,虽然商业房早几天就搭建起来了,拥有了独立的办公场所,以及人员等。但为表正式,今日才真正颁发了任命状。
至于别的房,他们的任命早在崂山时便已落实,今天自不会再来一趟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坐着这儿,即使一言不发,也有气势在身:他们都是劳苦功高的元老!
这一点,是很多新晋人士所无法比拟的。
人群中,陆景看往耿镝的目光都带着羡慕。知府呀,这一出去,就是知府大人了……
“要是自己能年轻个十岁八岁……哎,现在还是留在州郡中,当个联谊会长吧……”
不过耿镝是陆景引荐的,这份人情跑不掉。
今日的流程,主要是给新选拔出来的人才任命,基本都是到各大府城县城的,先是商业房,然后到各大府城的知府人选,再就到各县城的知县。
陈三郎的声音不疾不徐,落印的动作举重若轻,一张张任命状生成。
每一次落印,都有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气息萌生,迅速融进玄武印内。
这一幕,同样不陌生。
在崂山定六房时,便曾发生过。
被一道道气息滋润,这方宝印似乎发生了某些玄妙的变化,光泽看上去,变得更加圆润。
被纳入的气息中,有一部分其实是被任命者的命气,宝印为媒介,使得任命状与人互相联系起来。
不过具体如何,陈三郎不甚清楚,他修炼《浩然帛书》,对于己身能够了解明白,但对于别人就难以去洞察了。
这一点,显然不同于修士的《望气术》。
但可以肯定的是,宝印纳气,并非是吞噬,掠夺他人的命气,而是牵引,从而建立起某种关系。往往还会反哺回去,使得目标对象的命气发生变化。
任命状给予的,基本都是好的变化。当官了,升官了,能不好?若是问罪状就不同了,那才是真正的剥夺。
……
“卢元池,今任命你为广河县知县……”
行列中的卢元池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不禁一颤,脑袋猛地空白,竟有些失神。好在身旁的人适时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恍然过来,赶紧出列,跪拜行礼:“属下在……”
广河县隶属高平府,距离州郡不算远,算是不错的地方。卢元池今年二十五岁,正属青壮,不过出身穷苦,没有考过科举,更没当过官,典型的自学成才的草根人物。
今日,命运改变,几乎一步登天。
参加了培训班,也就意味着前程在望。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接到任命,卢元池还是情难自禁。
陈三郎看着他,微笑道:“上任之后,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让百姓失望。”
“我会的……”
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大人,卢元池顿时感到有一股热血沸腾上来,当即跪拜在地,哽咽地道:“大人厚待,元池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有泪水滴落地面,**了尘埃。
陈三郎点点头:为期大半个月的培训班没有白费功夫,获得了收效。
摊子大了,需要的管理人员随之增多,或大或小,这些人归心是关键,总不可能事事都指望周分曹他们几个。监督制度固然完善,但始终都得靠人去做的,合适人选并不好找,如今翻遍雍州,仅仅选出这么点人来。
卢元池之后,陈三郎继续任命。
一个个人上来,一张张任命状发下去。
人多,一直到午时才走完流程。正好到了饭点,早让人准备开席,就当是提前饯行。
出外赴任,一路风尘仆仆,不是件轻松的事。由于许多东西都没有稳定下来,大多数人都不好携带家室,只是带些随从护卫就出发了——这些随从护卫,基本都是州衙给配备的。
宴席之后,诸人纷纷告别,要回去收拾行装。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陈三郎满怀期盼:这一番任命下去,雍州大局都有了安排。仿佛把诸多种子撒到田野上,至于有没有收获,收获如何,就看他们的了。
第五百零四章:关隘困境,人命化灰()
他躺在床上,只感到浑身骨架子都要散开似的,每一处皮肤,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痛;眼皮沉重得像两片铁,难以睁开,然而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却是睡不着。
“老了,自己毕竟是老了……”
黯然叹息一声。
不过一个多月来,天天都处于一种高强度的精神绷紧状态中,换了谁,都难以承受得住。稍微脆弱的,可能早崩溃了。
更何况,这副上了年纪的躯壳还带着病。
自从开春,关外的元文昌大军就开始调动起来,然后攻关,数以万计的兵士,潮水一般,一波波地攻打过来,从早上到晚上,从没有停歇的时候。
清晨,晨曦微微,兵戈如麻;中午,日上中天,汗水与血水齐飞;黄昏,残阳如血,残肢遍地……
这真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役,五陵关的石墙上,溅血数寸,仿佛被红漆粉刷了厚厚一层。
好在,还是守住了。
只是还能守多少天?
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关中的将士天天都在伤亡减员;檑木铜汁等守关物资越用越少……
京城对于五陵关的支持不遗余力,因为朝野上下都明白此关的意义所在,每一天,都有青壮人员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关上。正是因为有这些支持,五陵关才能支撑到现在。
然而,京城的资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近些日来,已经开始减少。
这是没办法的事,被重兵围困,天天消耗,等于是坐吃山空。
唯一的出路:有人来救。
可还有谁会来呢?
京城最为接近的乃是凉州,凉州铁骑早已驰援,因为如此,还被蒙元异族趁虚而入,攻城掠池,抢占了好些地方;圣旨传往三藩封地也很久很久了,但毫无回响,自从上一次勤王联军全军覆灭后,藩王们也意识到事不可为了,纷纷按兵不动,守住自己封地要紧;至于中州扬州蛮州那些,更不用说,扬州中州已是元家属地了……
剩得雍州一个。
雍州前刺史郭宏正在京城呢,他日子也不好过,携带的百车金银财宝基本都被捐献出来了。不但他,京城中的诸多门族富户,都必须缴纳财富出来,不愿意的,如狼似虎御林军直接上门。
破产消灾,或许还是好的。由于减员严重,新帝已经开始下令抽丁,不断把青壮人丁送到五陵关上。
这些人平生没有上过战场,可能连架都没打过,便被送了过来,往手里塞一把武器,就得面对生死。
他们的存在,纯属炮灰。
诸多做法,惹得京城中怨声载道,但都被残酷地镇压了下去。
新帝即位至今,被押送到午门斩首的人,数以千计。
自古以来,皇位更迭,极少有不见血的,更何况目前风雨飘零的时局?
很多时候,只有鲜血才能让人畏惧!要想稳住人心,只得挥舞刀刃,至于日后的反弹,谁还管得着?
也有圣旨送往雍州,但新帝并不抱希望。雍州的境况天下皆知,支离破碎,能拉扯起多少兵甲来?若是陈三郎精忠报国,牺牲小我,率领所部攻击扬州,新帝自然喜欢。
扬州乃是元家大本营,留有兵力镇守,陈三郎此去,或许有去无回,但只要给元文昌造成一丁点的骚扰和分心,总是好的。
京城的困局日益严重,这段时日,凉州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