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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足勇气,狠下心肠,好不容易说出这话,立时便有些后悔。只因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遂又想到:爹不是就喜欢娘亲一个么,为什么他就不能?
张白也没料到施怡雪竟是如此决绝。他自以为懂施怡雪的心思,实则顶多看出她心里有自己,除此之外,又有谁能猜透?张白呆了许久,缓缓道:“雪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就成了么?”
“你真喜欢我么?”施怡雪心寒语冷:“那你为何还要喜欢别人?”
“真心喜欢,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哼,这些花言巧语,还想再骗我么?张公子,你以为我施怡雪会信么?”施怡雪虽被他抱着,方才的异样感觉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何你才信?”
施怡雪趁机引着张白手臂松开自己,而后移到一旁,冷道:“我叫你去死,你敢么?”
话未说完,便见张白走出船篷,侧首望了自己一眼,猛然扎进水里。
施怡雪怎想到他竟当真了,急忙跟了出去,四下一瞧,哪里瞧得见张白。施怡雪万难相信,张白真敢去死,心道绝对是张白在骗自己担心,骗自己心软,当下走回船篷,不再理睬。
刚在舱内坐定,便又忍不住出去再看,还是看不见冒出水面。
张白在水下憋的难受之极,心中已默数了六十下,差不多过了一分钟了。张白犹记得,自己的记录是两分十秒。
刚才发生的一切,林月如尽数听见了,暗暗四下察看,果真不见张白。林月如当先耐不住了,道:“张公子,你快上来吧,若是怡雪妹妹真不喜欢你,你即便死了,又有何用,你家中还有妻室,你真不管她了么?”
九十秒了。施怡雪没发话,张白当然不会上来。
林月如见张白没反应,禁不住向施怡雪道:“怡雪妹妹,你快叫他上来吧,张公子真死了,你便高兴么?”
施怡雪实则比林月如还急,正好林月如开口了,她便借势道:“月如姊姊说的是,张公子,你上来吧。我不过随口一句,你何必当真?”
一百一十秒。施怡雪这话说的意思模糊,显是还没相信,且极限未到,张白仍是潜在水下。
“糟糕,张公子该不会是昏在水下了吧。”林月如大惊失色,不知怎的,一想到张白就此死了,她心中似是有些难过,忽又想到:这坏人屡次轻薄我,虚情假意的哄我,死了正好,何必为他担心。
经林月如这么一说,施怡雪害怕之极,忙叫道:“我信了,我信了,你快上来,我真的信了……”已然隐约带着哭声。
恰好一百三十秒。但张白觉得自己还能忍一下。
施怡雪心中似有钢锥一扎,陡然一痛,哭道:“你这无耻坏人,谁叫你平常老是骗我,死了活该!”说完便也跳了下去。
张白正数到一百四十秒,忽见施怡雪也跳了下来,丝毫不挣扎,直直往下沉。张白心中一凛,冒出水面长吸一口气,浑不顾有些头晕脑胀,一个猛子扎下去,睁眼搜寻施怡雪的身影。奈何水下能见度委实不高,什么也看不见。
一想到若是施怡雪因此死了,张白后悔欲绝,探出水面,一声大吼,再度潜下,这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施怡雪不至于就被淹死了,可再耽误一下,便难说的很了。
施怡雪手脚不动,却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慢慢沉入水底,心想:我便这样死了么?他因我而死,如此也算是偿他一条性命吧。小船处在湖心,深及两丈,水下越来越凉,还未到底,便又开始往上浮。
模模糊糊的,张白瞧见一道身影往上浮起,心下大喜,往那道身影潜游而去。施怡雪闭着眼睛,忽觉一人抱住了自己,往上游去,霎时间百感交集。
两人齐齐浮出水面,张白已然有些缺氧,浑身虚脱无力,只靠一只手,实在游不动了,便道:“抱着我。”施怡雪见他脸色白的怕人,额上青筋暴起,当下搂住张白。张白咬牙将施怡雪送到舟旁,扶着船舷,闭上双眼,尽情的吸气。
这般由生入死,由死入生,起伏万丈,施怡雪也相信了张白对自己的心意。
待恢复几分力气,张白再托着施怡雪上了小舟,而后自己爬了上去。
经此变故,两人心中都已豁然,施怡雪明白了张白的真心,而张白得知施怡雪竟肯陪自己一起死,也是极为感动,心想:我到底比不过她。
两人相扶,钻进篷下,张白靠在舱壁上,好长时间没做过如此剧烈的运动,只觉得四肢疼痛难当。
施怡雪一锤落在他胸口,哭道:“你这坏人,非要我死了,你便欢喜了么?”
张白攒住她粉拳,依势揽她入怀,道:“明天我便去找施老先生。”
“没用的,爷爷固执的紧。”施怡雪俏脸贴在他胸膛上,只觉一阵湿暖,心中倏然平定下来。
“不打紧,雪儿,你不懂你爷爷心中所想,他是怕你跟着我,会吃苦。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你相信么?”之前施华文曾跟张白说过,若是张白能平平凡凡的留在岳麓书院,便将施怡雪许配给他。张白略一思忖之下,便知其中原委,施怡雪嫁给别的人家,便能确保婆家只娶一房么?真是因为施华文传统的很,是以三妻四妾,决计不是他拒不嫁孙女的理由。
施怡雪俏脸挪了下位置,一声不吭。
瞧见两人甜蜜的情形,林月如心中愈发悲苦,看着起了水泡的手心,自嘲一笑,继续摇起船桨。
小船慢慢向湖岸靠拢。两人搂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太冷。张白心中忽地想到:也不知这回儿品卓跟太子之事,是否如我预料的那般。
上了岸,张白花了银子,到看烟阁要了三碗菜谱上根本没有的姜汤。三人各自喝了一碗,下楼准备坐车回府。
刚下楼,张白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细雨中并没撑伞,浅绿的衣衫,欲于西湖比模样,沿湖岸慢步徐行,微微低着头,显得哀怨凄清,丁香一样的忧愁。
“小小。”张白犹豫片刻,终是喊出声来。
苏小小一气之下,跑出苏家,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天空下着雨,她也丝毫无觉。行人瞧见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神情凄怨的走在道上,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心之所系,苏小小不觉走到跟张白定情之所,西湖。她正准备寻只小船独自游湖,不料碰见了张白,实在欣喜过望,原本沉郁的心情,也有所好转。随后瞧见张白身边两名殊美的女子,立时眼眸一暗,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张白,如怨如诉。
张白心知她淋雨而行,又是折这幅神情,经历丧父之疼,必有什么心思难解。刚刚还为苏小小已回到杭州之事而高兴的心情,立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怜惜。
张白望着施怡雪道:“雪儿,我去跟她说几句话。你身子透湿的,赶紧回去换衣裳,免去我担心,好么?”
见张白不忘询问自己,至少说明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跟苏小小不相上下,而刚才生死之间,施怡雪已然有些看开,当下道:“你去吧。”待张白刚走几步,又道:“你记得快些回去,换身干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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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之上湖仙亭,三名男子正在亭下避雨。正是王决,董品卓,罗萧。
张白游湖,支开他三人去爬山。只因张白在暗下都说了,三人同行之旨,都是彼此心照不宣。
眼下细雨束人踪,正是议事时。王决手执折扇,坐在亭中的竹椅上,道:“听师父一说才知,董兄竟是琼台董必才的公子,难怪气宇不凡,先前有所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王决身为当朝太子,说话言行,半点不摆架子,令董品卓心中大生好感,当下回道:“是草民不识太子殿下,殿下不怪罪,已是万幸,如此一说,折煞草民了。”
“什么草民。”王决眼睛望着孤山脚下的西湖,道:“令尊是我大王朝的官吏,董兄怎会是草民?”
这话意味深长,董品卓想起张白所言,道:“正是,正是,太子教训的是。”
王决脸色一舒,道:“昨夜,师父与我谈了许久,跟我推荐了两人,第一个是罗萧,师父说罗萧脑子好使,若能一心从仕,必有创举,嘿嘿,师父还是罗萧曾写过一篇传记,什么叫做《三国演义》的小说,乃是前无古人之举,来日定瞻仰瞻仰。罗萧嘛,不用师父说,无论如何,罗萧都是我王决的真心好友。”
虽然跟太子一直关系不错,但陡然间听王决说自己乃是他的“真心好友”,罗萧还是受宠若惊,心神激动,也知眼下到了一表忠心的时刻,立即说道:“承蒙太子赏识,罗某此生效力太子,死而后已。”
王决目中精光一闪,笑道:“甚好,罗萧,你的话,我可记在心中了。你尽管放心,待我善着,伺我忠着,我必报之以琼瑶。”说罢又向董品卓道:“董兄,师父力荐的另外一人,便就是你了。”
虽在意料之中,董品卓还是装成惊讶的样子,道:“张叔抬举董某了。”
王决直道:“董兄,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也不必跟你绕弯子,你说是也不是?”
这话一说,省去太多客套恭维之言,深符得董品卓心意,当下道:“太子有话便说,无需顾忌。”
“甚妙。师父说了,你此番而来,是要去代替令尊去京城面圣,是么?”王决直言不讳,直切正题。
董品卓心下警惕起来,道:“不错,家父卧病在床,实在不便,圣上英明,定能体谅。”
王决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望令尊早日康复。”
“王某代家父多谢太子。”说不客套,还是免不了客套。
王决也是无奈,道:“师父的眼光,王某自然信得过,师父的意思嘛,不知董兄意下如何?”
董品卓表态道:“得君赏识,为国为君效力,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