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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弋追至慕尘身后,只需使出六分气力,便能死死咬住。他有意不超过慕尘,要开始享受复仇的快乐。
啵。
定海虎皇刀轻持在手,随意挥出一刀。
嗤,只横着划开了慕尘背后的锦衣,刚好不至于划破皮肤。
“慕尘,你晓得不,刚才你伤我电我什么的,我都不恨,我特么就恨你,又弄坏了我的这身衣裳!”
嗤,竖着又来一刀。
“你不知道,这衣裳不是我的?很贵的!是我从温乃文那吝啬鬼那儿借来的,你知道利息是多少不?”
嗤,斜着又是一刀。
“我怕我一辈子给他打工,都还不了呢!”
嗤,又斜着一刀。
“你说,咋整呢?”
一个‘米’字划完,露出了慕尘雪白的背脊。
白,真是白。
比女人还白。
高速运动中,晃花了萧弋的眼。
嗤嗤嗤嗤!
那就再随意飞速上下左右左斜右斜的来上二十来刀,直接将慕尘背后的衣裳彻底化为了漫天染血的飞絮,整个背部也变成了道道的鲜红,嗯,这下顺眼多了……
阵阵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激得慕尘牙关紧咬,只顾得埋头狂奔。
背后这魔兽的调侃戏耍,只能当作是激发自己逃生**的压力之源!
“呵呵……追杀掠夺者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你知道寒潭巨树之上,我在前面疯狂奔逃,你在后面紧追不舍,当时我心里的感觉么?”
慕尘哪敢开腔,只顾狂奔逃命。
“当时你说,‘萧弋,枉费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对我?’然后用你手中那剑,一剑剑的挥出剑罡划在我的背上,皮开肉绽不说,还特么嗤嗤的冒青烟,嘿,我就想啊,如果有一天,是我在你背后追你,我该怎么办?”
萧弋将虎皇刀双手握持,缓缓平举。
“后来我想好了……所以现在,我要对你说:慕尘,枉费我对你这死变态一片恶心,你竟还不跑快一点儿,是还想污我萧弋的眼么?”
故意放慢些脚步,拉开一丈距离,萧弋手中虎皇刀大力斜掠而出,凝元境下,元气外放成罡,以《滚木刀法》轻松挥出了一道刀罡。
那刀罡,由刀刃而生,褐色气浪凝为一截粗大的滚木,呼呼滚动着前冲。
啪!
怒砸在慕尘的背上,炸成了一团褐色的气雾。
呕!
疾奔之中的慕尘身形一滞,仰头狂喷了一大口鲜血,在空中被高速拉成了条条缕缕充满恐惧和惊骇的血丝血带,像迎风激舞的红色飘带一样,为两人一前一后的疾奔,飘出一种诡异曼妙的氛围和色彩。
萧弋故意放慢速度,等待慕尘有力气重新加速,“很遗憾,我不能完美地模拟你当时给我的感觉。不过我想,虽然我的刀和你的剑不同,我俩武灵不同,武技也不同,但这效果,应该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
萧弋,你怎能如此对我……慕尘眼角有泪,突然流出。
咬紧牙关,再次竭尽全力,开始疯狂疾奔。
也许跑进城邦遗迹之中,就能寻机挣脱背后这恶魔的追击,从无限的恐惧中解脱。
“当你掠夺别人的时候,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么?”萧弋也提升了一些速度,紧紧跟上。
啪!
长刀斜掠,又是一截褐色滚木砸在慕尘背上。
“唔——”
慕尘身形又一滞,这次强忍着没让鲜血狂喷出口,而是硬生生地吞回了肚腹。
听见萧弋的问话,他一边摇摇晃晃,一边声嘶力竭地嘶喝起来:
“想过!我想到过!”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是被你萧弋,反过来掠夺!”
慕尘更加疯狂地奔跑。
“九天前第一次见你,你不过淬体四重,但是我没有看不起你,还很喜欢你!凭什么?”
同时嚎啕大哭,泪洒如雨。
“凭什么?最终是你来,这样对我?呜呜呜——”
第182章 生前唯一朋友?()
慕尘在前面竭力奔逃,已是徒劳,嚎啕大哭。
哭得呜呜哇哇,泪雨飞洒,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而伤心欲绝、打架打输了不服气又委屈不甘的孩子。
心硬如铁、杀人不眨眼的掠夺者,也会嚎啕大哭?
这,太特么惊悚了……
其实,弄清了他的成长背景,也就很好理解。
北域慕家‘掠夺家道’诡异扭曲、家教甚严,慕尘自幼便接受残酷严苛的训练,除了修炼,被掠夺了一切。性格孤僻的他,从小到大十七岁以来,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遇到萧弋后,这却是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是在寒潭岸边,他剑尖抵在萧弋胸口,为‘断情证道’而纠结流泪。
这一次,更是因为被萧弋反过来追杀得走投无路,面临死亡,成长过程中那些缺失了的一切正常人家的孩子该有的一切情绪,都瞬间涌上心头,悲不能抑。
输在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修为比自己低的少年手上,他当然不甘。
输在家族禁止使用的一个小小的铭文上面,就更是委屈。
在慕家人眼里,铭文、玄阵,这些都属于旁门左道,一旦对之生出依赖之心,就是对武道之心毁灭性的打击,就是违背‘掠夺之道’。因此慕尘的剑,就是一把品质极高的白剑,能最好的发挥自身武灵、修为、功法、武技中的优势,但绝不可能镶嵌任何的铭文。自己就是最大的仰仗,为何要依赖其他?这就是慕家人的自傲。
但慕尘没想到,偏偏就栽在这‘旁门左道’上头。
现在萧弋追在身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肆意地对他进行着残忍的折磨、疯狂的复仇,就令慕尘突然对自己一直以来奉为信仰的‘掠夺家道’,都生出了一丝怀疑来——
天地间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应强者居之。现在身后的追击者成了强者,我就成了有价值的东西……我慕尘,我慕家,是不是错了?
“呜呜呜——”
这令他精神崩溃,情绪崩塌,嚎啕大哭得,当真是心碎欲绝、闻之不忍!
不过萧弋听在耳中,没有一丝的怜悯。
多少死在他剑下被他无情掠夺了一切的人们,死前是否也会痛哭如斯,苦苦哀求?
他慕尘,是否有过一丝的怜悯?
当在寒潭岸边他看见我萧弋的第一眼起,就毫无道理的判了我的死刑,意欲掠夺我的一切,我跟谁哭去?
啪!
萧弋又挥出了一记滚木斩砸在慕尘背上,冷冷笑道:“你这种手中不知沾了多少无辜鲜血的人,最终被别人掠夺,或被我萧弋掠夺,又有什么区别呢?”
背部再次遭受重击,慕尘踉踉跄跄,剧烈地咳血,脚步,慢下来了。
渐渐的,嚎啕大哭声,也停了。
萧弋原本是以为伤他太重,跑不动了,心里还怪自己没把握好力度,令这复仇追杀路途,太短太短。
朝前一望,才搞清了慕尘停下的真正原因。
自两人战斗爆发开始,已向大阵中心深入了数里之远。
之前一片白雾蒙蒙,瞧不真切。
现在,一道天堑鸿沟出现在面前,彻底断绝了慕尘跑到城邦遗迹里逃出生天的微弱希望。
前面,已是垂直向下的大青苍石悬崖,深不见底,那天堑鸿沟,也有近百丈宽。
想要过去,除非会飞。
飞,那是遥不可及的‘真武境’武者才能作的事情了。对‘凝元境’武者而言,只是个梦想和奢望。
慕尘站在悬崖边,缓缓转过了身子。
泪痕犹挂,满目哀怨。
但他还是努力直起了身子,似乎是想维护自己作为北域慕家掠夺者的最后尊严。
他怔怔地望着在三丈外停下的萧弋,很久很久。
尔后才轻声开口:
“被别人掠夺,和被你萧弋掠夺,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宁死前,终于生出了一丝幡然悔过之心?心甘情愿让人掠夺以赎罪?
萧弋才不会相信呢,调侃道:“这不就对了?说实话,你人死了,两个武灵留给我,还有点儿用呢。留给别人?别人也掠夺不了啊!”
萧弋说的可是实话。
就凭慕尘这两枚俗世无法评级的稀罕武灵,就已够他对接下来的掠夺充满期待的了。
慕尘也微微一笑:“我说的没有区别,是因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没有一丝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难道你已能长生不死?”萧弋没当回事。
“我当然会死。我也不怕死。但是作为一名掠夺者,是绝对不可以反过来被别人掠夺的,无论他是谁……其实我慕尘长这么大,内心深处真的就只怕两件事……”
“哦?呵呵,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慕尘,威名赫赫的掠夺者,心里也有害怕的事情……哪两件?”临死前再陪你唠会儿嗑,我萧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一件,就是被别人掠夺。对我北域慕家子弟而言,这是最大的耻辱。身死殒命以后,魂魄也没有资格回归我慕家魂冢。”
‘魂冢’?
埋葬灵魂的坟墓?
吹得悬乎,估计就是一种精神寄托或家族信仰吧。
萧弋也懒得戳破或深究,没开腔。
慕尘见萧弋兴趣缺缺,似乎有些失落,悻悻然地低下了头去。
背后那哐哐哐的大铁车,终于跟上来了。
六名小伙伴一见慕尘被萧弋逼到了绝路,满脸的担忧就化作了无比热烈的兴奋。不过见萧弋似乎是在跟慕尘作临死前最后的唠嗑,就都没开腔,只幸灾乐祸地瞧着。
慕尘沉默了三息,又抬起了头来,苍白的脸上,嘴角鲜红夺目,看上去虽无比的落寞凄凉,神态却无比安详。
这,令人心头生出了一丝诡异、恐怖的感觉。
“萧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