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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铁只好背着艾薇儿颤巍巍地踏上冰桥,小心翼翼地快速通过,艾力达背负着桃瑞丝紧随其后。凤铁不满地撅着嘴质问艾薇儿:“你怎么还让我背着你啊,好累的。”
艾薇儿弱弱说道:“我怕高。”
凤铁无语,一行人无惊无险地通过冰桥,走到对面的水道里,刚刚走出不远的距离,身后重新传来水流入潭的声音,凤铁笑道:“你的魔法也不怎么样嘛,你看这么快就恢复原样了,要是我来施展的话,那座冰桥少说也能挺上个十年八年的,我就在桥边搬个小板凳,坐着收过桥费,美哉,美哉呀!”
艾薇儿出奇地没有跟凤铁斗嘴,凤铁惊诧地微微侧过头,原来是艾薇儿一夜之间连续施放魔法,心力交瘁之下已靠着凤铁的肩膀沉沉睡去,水道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还好这条宽阔的水道并没有大的分叉,只有两侧成年人腰部粗细的圆形石洞向水道内汩汩地流出脏水,凤铁和艾力达摸索着笔直向前走了大约三四里路,脚下的水流中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凤铁依稀看到前方的顶部隐隐有光亮透射进来。
越接近前面的地方,地势越高,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透进光亮的地方,原来是一个笔直的洞口直接通到地面,洞口上方堆砌着凿出拳头大小孔洞的石板,像极了凤铁以前生活的世界里大街上对出可见的排水井盖,地面上似乎有许多人来来往往,脚步纷乱,却没有人出声说话,只是将一桶桶脏兮兮的血水不断倾倒进来,地面上的人不断地收拾着什么东西,片刻后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远去,终于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艾力达和凤铁噤声呆立原地,不敢有丝毫妄动,直到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来,凤铁才压低嗓子对艾力达说道:“看来城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不会有这么多血水倾倒下来,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艾力达苦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上去了也不过是为你添上一个累赘罢了,艾薇儿似乎也疲惫得狠了,不然你和桃瑞丝一起上去吧,也好有个帮手,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一旦你们暴露了行踪就赶快回来,也好有个接应。”
凤铁闻言颇以为然,用征求的目光望向桃瑞丝。
桃瑞丝自从进入到下水道以后就几乎没有说过话,似乎总也打不起精神,此时突然开口道:“凤铁哥哥你自己去吧,我在城内根本不敢露出一点气息,否则被我父亲发现的话一定会把我撕成碎片的,我好害怕。”
凤铁叹息一声,对桃瑞丝因为自己和艾薇儿同亲生父亲弄到反目成仇很是过意不去,闻言爱怜地拍了拍桃瑞丝的小脸,走到洞口下方,脚下发力向上面跃去。
好在洞口不算太高,凤铁的右手紧紧扣住石板上的孔洞,双脚撑在两侧的洞壁上横住身体,空出双手托住石板微微用力向上一顶,石板应声而起,凤铁费力地将石板移开一条可容人出入的缝隙,整个身体钻将出去,蹲着身子望望四下无人,又小心翼翼地将石板移回原处。
出口跟凤铁期待中的一样,确实是一条偏僻的巷弄,巷子两侧是高高的水磨石墙,墙内有高大的树冠将枝叶伸展出来,左侧的高墙有一道漆成暗红色的镂雕铁门,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豪宅侧门,凤铁蹑手蹑脚地走到铁门旁边,探出头向里面张望一眼,只见院内堆积着如山的尸体,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座狭长的木台上指挥一群士兵清理满是积血的地面,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条巷弄,凤铁此时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刺探这场血腥屠杀的始末,趴伏着爬过铁门,朝着巷子外面掠去。
第九十一章 亡命奔逃()
是夜,彼岸商会。
商会大门紧闭,偌大的阁楼和后院一片漆黑,没有了原来仆从如织的热闹样子,安静的如同鬼蜮,只有院子最东侧的一间客房的窗子里透出黯淡的烛光。
尤兰达抱膝蜷缩在椅子上,眼睛盯着不断跳跃的烛火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侍立的管家泰格叹息一声,劝道:“会长,您还是动身吧,老会长也已经回到山谷去了,您还留在这个空荡荡的地方做什么,这里有我一个人等着凤铁少爷回来就好了,现在城里这么乱,您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老会长交待啊!”
尤兰达也不言语,脸容涌起苦涩的神情,忽明忽暗的烛火中竟然浮现出一张写满坏笑的年轻男子的脸孔,年轻男子咂嘴舔舌地朝尤兰达笑吟道:“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回想起这些绚烂的赞美,尤兰达开始微笑。男子忽然又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朝尤兰达绝意道:“你哪里是美貌于智慧并重,我看只剩下病重了,请吧,不送!”尤兰达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自语道:“还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小混蛋呢,不过这件事情确是我做的有些不对,所以我原谅你。”
火焰中的脸孔忽隐忽现,像是随时要消失掉一样,尤兰达惊呼一声,伸出纤手想要触摸男子的脸庞,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自己的手腕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紧紧攥住,耳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尤兰达蓦然惊醒,才发觉到自己居然失神了。
“会长,会长,你干什么,会长。”泰格看到尤兰达的手指已经触摸到火焰而不自知,连忙低声呼唤着将尤兰达的手拉了回来,心底叹息不已:看样子,尤兰达是对那个叫做凤铁的混蛋小贵族情根深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心惦念不忘,那小子有什么好。泰格的脑海中浮现出凤铁那张整日挂着贼笑的油滑嘴脸,心里暗暗为尤兰达感到不值。
“会长,我看您还是……”
“不要再劝我了。”尤兰达打断了泰格的话,幽幽叹道,“我要是想走的话早就跟着父亲一起回去了,我还想在这里等一等。”
“你还要等什么啊?”泰格无奈道,“目下商会已经名存实亡,阁楼里多年辛苦积累下的物件也悉数送进了王宫和长老会的长老们手里,难道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泰格。”尤兰达淡淡道,“是的,我承认,我心里放不下凤铁,我想在这里等着见他一面,看到他安然无事的回来。”
泰格长叹一声,护主心切之下不禁对凤铁暗恨不已,咬了咬牙,泰格冷冷对尤兰达道:“老会长说得很清楚,凤铁那小子不知触碰到什么机关被卷进了王宫里面的那个神秘结界中,进到那里的人可能会活着回来吗?据说当年占卜师公会的首席大占卜师也是从结界中勉强逃脱回来,话都没说上两句便当场毙命,以那个小贵族的斤两,在我看来,哼哼!”
“不要说了!”尤兰达低叫一声,不敢触碰现实般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膝。泰格只是一心只想激得尤兰达离开险地,才会出言揭穿尤兰达为自己编织的谎言,此刻见到尤兰达痛苦不已,心里也是一片不忍。
泰格用粗壮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尤兰达瀑布般垂下的如水褐发,心疼道:“泰格是看着你从小长到大的,你就像一个骄傲的公主般成长,从来没对男子动情过,不过这一次,你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不顾一切地去帮助他,费尽心机地去接近他,不管凤铁是个什么样的人,纨绔也好英雄也好,只要你喜欢,我们都支持你,可是你要学着接受现实,他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乖乖听话,回到梨花山谷去找老会长,我想老会长会试着用父爱冲淡你心中的悲伤,回去吧尤兰达,回去吧。”
尤兰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低声抽泣起来,然后一头扎进泰格的怀里嚎啕大哭,任泰格像个慈父般怜爱地轻抚肩背,哭泣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此时的凤铁却被一小队轻骑兵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全力展开速度在如同迷宫般的背巷中穿梭奔逃。
这一队骑兵只有十二个人,专门负责在这个区域寻找漏逃脱的佣兵并加以诛杀,以防有活口逃出沃夫王国将消息传递出去,十二个骑兵四人一组在所负责的区域内暗处来回穿行,一旦遇到目标便发出信号,其余的两组便会闻讯而至,很不幸,凤铁在一条暗街的转角处被其中一组发现了,凤铁想要逃走,却被四个骑兵用锋利的阔剑逼回巷子里,凤铁转身逃遁,还没等跑出几步,巷子的另一端另外两组骑兵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凤铁被来了个瓮中捉鳖,插翅难飞。
凤铁苦笑着看了看巷子两侧五六米高的石墙,自忖就算拼了老命也跳不上去,无奈之下当机立断,横下一条心折返回去,朝着实力比较薄弱的四人组冲了过去,想要打开一个缺口逃之夭夭。
凤铁一面拖着弯刀向前狂奔,体内那股神秘的气息开始沿着脉络生生不息地流转,为凤铁提供强大的力量,四名骑兵首当其冲,纷纷将阔剑插回背后,摘下挂在马侧的长戈斜斜前指,催动战马迎向凤铁。凤铁身后的八名骑兵也衔尾追来,手中兵刃寒光闪闪,欲将凤铁活活夹死在中间。
眼见危机迫近,濒临生死关头的凤铁蓦地大喝一声,体内气息运转至最盛,催动出一往无前的强大气势,速度暴增,气息从指尖传入血肉相连的弯刀,又从弯刀中流转回到身体,往复循环一次,气息便壮大一分。凤铁手中弯刀感受到主人的危机,嗡嗡作响,刀身微微发出暗红的血色,沿着凤铁的手臂涌遍全身,像斗气一样绚烂。
前方攻来的四名骑兵居然也不是弱手,而且看样子精通联击之术,见此情况纷纷爆发出斗气,被灌注进斗气的精铁长戈顿得笔直,四支长戈分别调整到不同的高度和角度,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袭向凤铁身体各个要害处。
眼见凤铁已经快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