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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绣娘诺了一声,便各自从荷包里摸出丝线,将池凤卿画的花样细细琢磨了一回,然后照着图样打起来。
绣娘巧手翻飞,没一会儿已结出个大概模样。内侍那边也收罗了一堆的绦络来给池凤卿过目。在那五花八门、五颜六色里好一通挑挑拣拣,再看看两个绣娘手中的活计,池凤卿指着其中一人道:“她留下。”又对内侍吩咐道,“你着人去府库里看看,宫里赐下的上好丝线还有没有?孤要正红色的。若是没了,派人去和殿中省尚衣局奉御张大人要一点过来。”
内侍领命,依言带着另一个绣娘退下。
小半个时辰后,唐彪捧着一包丝线过来。远远瞧见池凤卿正和绣娘学着打绦络,惊得呆若木鸡。再看看手中的纸包,暗忖道,主子今儿被那姑娘收了魂去吧,怎的对女红也感兴趣了?
轻步上前,递上丝线纸包,犹犹豫豫开口道:“主子,丝线拿来了。那个,您想要些什么东西,只管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叫人看见了笑话。”
池凤卿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又对那绣娘就着一处难弄的地方讨教了几句,然后打发走了她。这才抬头对唐彪道:“孤要给这匕首配个穗子,不想假手他人。”
然后将刚送来的纸包拆开,取了一卷丝线看了看成色。再拿起方才自己学打的那个绦络并匕首摆在一起举给唐彪看,眉眼含笑道:“瞧,取了这红线照着这样子弄一个,是不是挺衬这刀鞘纹理的?这绦络扣子,可是孤自己想出来的花样。”
唐彪暗自扶额滴汗。
池凤卿也不理他是否能承受这诡异景象,依旧兀自埋首摆弄绦络,一边还嘟嘟囔囔地嘀咕道:“这‘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何以报之呢?”又抬头问唐彪道,“你说,孤如何报之呢?”
唐彪挠挠头,回道:“属下听说姑娘家中清贫,主子不如想法子帮衬帮衬?”
池凤卿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早先在她家借宿时,孤瞧着那一家子的境况就有不忍之心,当时有心相帮,又恐伤了人家自尊。她那叔父和兄嫂瞧着不似爱贪小便宜的人。如今倒有了借口,只说是还这匕首的银钱。也不算在明处,只拿些价值不明的物件去充。”
“不可!”
闻得唐彪否定声急切,池凤卿疑惑抬头:“怎么,送东西不妥么?那就还给银钱。只是这十两银子,却好似太薄了一些,派不上什么用场。要不,找人去给她家翻修房子?”
唐彪道:“属下不是说主子的法子不好。送银钱也罢,送东西也成,房子也修得,只是主子这说辞,千万莫提个‘还’字。”
“怎么了?”
“主子想啊,这匕首是姑娘付的帐,自然是送您的。这会儿您再提个‘还’字,岂不辜负了那个‘送’字?没得好容易得来的情分被冲了个干净,还有打了人家脸面的意思。主子莫若说个‘谢’字。只说这匕首是您久寻之物,此番能得姑娘割爱相赠,是为成人之美,理当薄礼相谢,聊表寸心。至于这薄礼怎么个‘薄’法,主子且看她家缺什么需什么,便酌情添补什么为好。东西贵贱多寡,只在送得恰如其分上。”
池凤卿点头受教:“你说的不错。孤在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那堂兄瞧着孔武有力模样,言谈也还可以,为人又憨直。不如给他寻个收益稳妥的差事赖以养家比较好。”
唐彪接口道:“咱府里再添个侍卫也不多。”
池凤卿摇头道:“不成。让他来府里,****瞧着孤进出,若是心里存了嗟来之意,定然浑身难受。不如去都尉府瞧瞧,也不说徇私的话,只说举荐他去,有没有本事谋个好差事,还得看他自己。嗯,就这么说定了。孤先拟了单子,明儿先送些合适的用物过去。”
唐彪回转心思,想那李家儿子毕竟陌生,随便弄进府来也不妥,便不再有异议。
次日,池凤卿下朝回府后,吩咐唐彪先去验看买来的东西,自己则回房更衣。唐彪照着单子一一查看疏漏,一边斟酌合适与否,将一堆东西分门别类地着人整理捆扎。正要安排人送过去,就见池凤卿出来了。
一身素白长袍,白玉绾发,腰间佩着那柄匕首,扣了大红的绦络,长长的穗子一直垂悬到膝,满面愉悦。那样子,好看是好看,就是配上那笑脸,瞧着有点儿傻。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主子,您要亲自去?”
“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合适的么?”池凤卿不解道。
唐彪心道,您这模样,简直像个上门女婿,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实在不忍扫了他的兴,便斟酌着回道:“主子,虽然您平易近人,可是尚无深交,人家未必知道您的性情。您既体谅人家的自尊心,此番自然不宜前去。”(。)
1716章 铁匠铺()
一身素白长袍,白玉绾发,腰间佩着那柄匕首,扣了大红的绦络,长长的穗子一直垂悬到膝,满面愉悦。那样子,好看是好看,就是配上那笑脸,瞧着有点儿傻。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主子,您要亲自去?”
“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合适的么?”池凤卿不解道。
唐彪心道,您这模样,简直像个上门女婿,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实在不忍扫了他的兴,便斟酌着回道:“主子,虽然您平易近人,可是尚无深交,人家未必知道您的性情。您既体谅人家的自尊心,此番自然不宜前去。属下已经吩咐了唐虎和唐豹他们打扮得简朴点前去,免得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有压力。再者,他两个家中原也做过打渔的营生,更能同李家人说得上话。”
眼见池凤卿淡了笑意,又道:“主子莫要心急。属下也是有意让唐虎、唐豹去为主子打个先锋。东西送过去,李家若不贪小,自然不肯轻易收下。你谦我让的,主子去了也是图惹彼此尴尬。而他两个,则可推说自己只是跑腿办事的下人,完不成主子的交代,回头恐要受罚。对方一体谅他两个办差不易,少不得勉为其难地先收下再说,事情,自然也就办成了。既是不想沾了主子的便宜,回头一定另备了礼相谢,主子呐,本是存的帮衬之心,哪里能让人家破费?自然又得。。。。。。等这一来二去的,彼此熟络以后。。。。。。”
不待唐彪说完,池凤卿怅然叹道:“唉,又是这劳什子身份累人!孤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让他们慢慢接受孤的好意,然后再接受孤这个人。行了,就依你的意思办吧。让他们小心些说话,别弄得送个东西还像强人所难,逼迫人的。”
“是!属下明白。”
谁知,饶是唐虎、唐豹一副渔民模样的前去,同人谈得相见恨晚,依旧是无功而返。唐彪看着原封不动退回来的东西,便亲自出马,却也是被对方软软挡回。送东西,人家说无功不受禄,一把匕首不值当道谢,况且,也是侄女儿自己的事情,他们不好代为收受;派人去修房子,人家已经自己动手,干得热火朝天了;再要给李大安排差事,他说就乐意和他爹在太仓湖上自在,否则早就自己应征了。结果,几趟下来,什么好意也没送出,鱼虾倒是拎回了几大篓。
差事不成,唐彪不敢隐瞒不报,只好婉转地回禀池凤卿。
见池凤卿听了事情经过后沉默不语,唐彪劝慰道:“主子,人家虽然什么也没收,却并无不愿领情的样子,还客客气气送了咱们不少鱼虾。属下想,或者李家并非不愿亲近,只是本就安于清贫,骨气使然。再则,他们大约猜出了主子的心思,想着姑娘并非亲闺女,不好擅作主张替姑娘在外落了人情。俗语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恐怕是不想姑娘在主子面前先就矮了一截。依我说,归根到底,有些事,大概还是姑娘自己说了算的。这倒也并非坏事,总比是人家里的亲长中间为难要好。”
池凤卿问道:“你们可曾言明孤的身份?他们又可曾说过什么‘不敢高攀’之语?”
“属下等不敢冒失,李家如今还只当主子是哪位官家的公子爷。也不曾说过什么不敢高攀的话。哦,那李老爷子还说,上回几位公子回得急,也不曾好好招待,待他家新屋上梁的时候,若是公子们肯赏光,还请前去做客。”
池凤卿这才略略开颜,又问道:“你们去了几次,都没遇上姑娘么?”
“不曾。否则,也不得桩桩好意送不出去了。”
池凤卿摸摸腰间的匕首暗自思量,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听唐彪的回报,那李家并不拒人千里,自然是因为她默许的。却又不肯收下我一番好意,似近又远。莫非,真像唐彪所说的那样,她是因为彼此家境悬殊,恐怕收了我的东西,自贬身价,叫我看轻了她?难道她已觉出我的心思,却以为我是倚仗财势贪图一时新鲜,疑心我不是真心待她?
“孤要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这桩事——,先暂时放一放吧。”池凤卿交代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唐彪看着马车出府,想起池凤卿念的句子来,也有些郁闷。这一堆东西不过是些平常过日子的用物,还没有“琼瑶”呢,怎的就送不出去呢?
马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池凤卿隔着车帘东张西望,想着,或许在这茫茫人海中,还会再次的偶然遇见那个一心惦念的人。可惜,街上人来人往,姑娘不少,也有穿红裙的,却都不是那个人。
不知不觉间,马车从东市行到了西市,跨过了长长一条朱雀街。不经意地一抬眼,那家铁匠铺子的旗幡又撞进眼中。
“停!”
车夫听令将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前,却见主子久久未动。
池凤卿看着铁匠铺进进出出的人头在出神。她今天会不会来这里?若是见着了,该不该向她解释派人去李家的事?又怎么解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