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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死囚,非因亲眷、故交之因,皆为受了家中老夫人所托,完她一个心愿。老夫人是几十年坚持吃斋念佛之人,日前念叨,岁末亡魂恐为小鬼短路讨要年礼,黄泉路上一定辛苦非常,有意赎买放生。我也算是个孝子,自然不能违逆了老人家的一片善心,故而前来。”
鬼眉再度撇嘴。这许家的老夫人可真有意思!人家吃斋念佛,不过是买些龟鳖鱼鸟来放生,她倒好,买了死囚放生,真。。。。。。真是别有见地。也不知过些日子天寒地冻,落雪严寒之时,她可会舍些被褥棉衣与贫苦之人,来表她的阿弥陀佛善哉好心。
狱吏并未被许高个的孝心打动,依旧一副为难之态。
许高个又道:“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你捡那即将行刑的容我买赎,然后只管在官司簿子上照着已然行刑勾去就是。那死里逃生的人,在阎王殿前虚逛了一圈,出去后自是夹着尾巴做人。交代了他们,定然不敢露面惹事。几位兄弟的封口费我自来出,你我不去声张,又有谁会傻到故意叫上头知道?反正也不是管你要那决大辟罪于市的。你且做个顺水人情,也给兄弟们落些实惠,还能成全我尽个孝道,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一手捉了狱吏的手过来握住,另一只手将两人的袖子往下扯了扯掩住。鬼眉见那狱吏面上表情变化起伏,知道这姓许的是学那商贾易货,正在袖笼中讨价还价。果不其然,好半天挣扎后,那狱吏到底没能抗住利益诱惑,有些艰难地点点头,遂拿了簿子陪那姓许的去死囚牢房挑人。
鬼眉心内讽笑一声,到底还是没冤枉了他们。眼见二人离开,她也一刻不敢耽误,顺着来路飞速摸了出去。刑部的旧档尚且没有找着自己想要的,对这大理寺也未存有多少期望。既是实在找不着那些成年旧账的卷宗归放之地,她便也不再徒劳耽搁,迅速赶回了太仆寺,预备再搭来时的“顺风车”出去。
落了两场秋雨,黄历上又翻到了下一个节气,畏寒的人已换了夹衣上身。宫里的行道有人及时打扫,刻刻保持着洁净。只是一阵风过,仍是有离了枝头的落红碎跌而下,被那有意无意的锦靴轻碾,和着雨水、尘土,成了污浊模糊的泥,再辨不出是否仍有暗香残留。逝去的日子,一如残红落地,记不记得,惦念与否,都是回不去了。
人,脑后也不曾长眼,所以只顾着往前看,然后在一路向前里,盼着轮回。
池凤卿,走在去往太极殿的路上,唇角带笑,并不曾受了霪雨霏霏、花落残红的影响,生出悲秋之感。忽然看见前头的两个人影,停住了脚步,微微感到有些讶异。讶异,并非因为面孔陌生,或是感觉对方有所危害,相反,正是熟悉、亲近至极的人。那两人乃是平日里和他极为交好的异姓兄弟,张义山和陈思瀚。突然见着熟人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此时此地,这两人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
张义山和陈思瀚,一个天子门生,一个当年探花郎,都是高才,不愁英雄无处用武。两人如今都在吏部报过到了,一个被分派去了太常寺,有望不久后努力升往清要之职,一个在工部领了项要紧的差事,等立了功后,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两人此刻还是小官,并不够品级去朝见天子,为何此时会在此处?
陈思瀚立刻便给池凤卿答疑解惑了,等他近前,彼此问了早安后,无甚寒暄赘语地开门见山道:“离着点卯还有一会儿,我们特意在这儿候着你,有几句要紧的话说。”
“什么要紧的话?”池凤卿不解道。看看四周,昏沉的晨光中,上朝的官员或是边走边看手中书册,或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过,略觉不妥,“此处说话恐怕不便,不如等我下了朝,再回府上慢慢细说。”
陈思瀚扫了扫四周,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池凤卿,意有所指道:“我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恐怕去你府上,更是不便。”
池凤卿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一下,反问道:“有何不便?”然后又不欲浪费时间去同他理论,抬抬手道,“算了,那就赶紧长话短说吧。”(。)
1736章 一言为定()
张义山和陈思瀚,一个天子门生,一个当年探花郎,都是高才,不愁英雄无处用武。两人如今都在吏部报过到了,一个被分派去了太常寺,有望不久后努力升往清要之职,一个在工部领了项要紧的差事,等立了功后,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两人此刻还是小官,并不够品级去朝见天子,为何此时会在此处?
陈思瀚立刻便给池凤卿答疑解惑了,等他近前,彼此问了早安后,无甚寒暄赘语地开门见山道:“离着点卯还有一会儿,我们特意在这儿候着你,有几句要紧的话说。”
“什么要紧的话?”池凤卿不解道。看看四周,昏沉的晨光中,上朝的官员或是边走边看手中书册,或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过,略觉不妥,“此处说话恐怕不便,不如等我下了朝,再回府上慢慢细说。”
陈思瀚扫了扫四周,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池凤卿,意有所指道:“我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恐怕去你府上,更是不便。”
池凤卿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一下,反问道:“有何不便?”然后又不欲浪费时间去同他理论,抬抬手道,“算了,那就赶紧长话短说吧。”
陈思瀚似还在组织语言,略有犹豫后,轻轻干咳了两声道:“你既催我快说,那我可就直言不讳了。”打了个招呼,面上带了几分凝重之色问道,“丹影姑娘是不是已经在你府上住了有好几日了?”
不知池凤卿心中反应如何,陈思瀚此话一出口,自觉揭人私隐,多少显得有些不够坦荡。害怕池凤卿一时恼羞,唯恐迁怒他人,又忙忙补语解释道,“你别回去责问唐彪,他并不曾背主胡扯闲话,我自己有眼睛。我只问你,你同那丹影姑娘,眼下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池凤卿闻言却不曾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对张义山道:“义山,我并不曾想过要去刻意瞒着你。只是这几日,彼此手头上都有事情,一时还不曾有个好好见面说话的机会。原想着,过两日休沐小聚时,自然就会提及此事的。至于丹影同我,眼下她也只是客居在我府上,我们并未有何不堪之事。”
张义山未及开口,陈思瀚却耐不住地抢话道:“义山此刻没有闲情同你争风吃醋!我要对你讲的话,早起已对他讲过一遍了,他不会再犯那糊涂心思。”微觉自己语态显得过于急躁,缓了缓,压低了嗓音道,“那个什么丹影姑娘,我让人查遍了整个瀚宇,就差挖地三尺了,却无从知道她是何处人士。咱们自家门前,除了那碧云洲上一处她不知是真是假的亲戚,也是查不出别的来龙去脉。”
见池凤卿还是一副淡然无波模样,没什么反应,陈思瀚恨不能扯过他的耳朵再喊上一遍,却是不敢高声吵嚷,努力压着嗓音,绷了牙关道:“你听没听清我说的什么?”见池凤卿终于轻点了一下头,才接着道,“那****在月亮河上同你用筷子捕鱼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和一个来历不明,身手不凡的女子来往,还让人住到了你的府上,你当真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么?”
待他说完,池凤卿听明白二人并非因了张义山有所介怀、兴师问罪而来,心中宽慰,淡淡无谓道:“思瀚,我知你是出于关心,心下十分欣慰。但是,你真的是多虑了。丹影姑娘本是我熙阳人士,只因受到旧事所扰,家人在她尚未出生之际便离了乡,后来也都殁了。她于年幼之时便是孤身四处漂泊,从来就是居无定所,你自然查访无果。习武,也是用来防身的。想她一个女儿家,孤身飘零在外,无依无靠的,又生得惹人觊觎模样,你叫她如何自保?既是无可依附,不至受人欺凌,苦练一身防身的武艺,这又有何好奇怪的?”
“这是她自己说的?她说的你就信?!”陈思瀚没好气地仰天一叹,“那好,烦请告诉我一声,她家祖籍是鹏城还是哪里?如今户籍又落在了哪处管辖之地?我再去查!”
池凤卿无奈笑叹道:“思瀚,你在担心些什么,早已对我说过了。我且问你,她若别有用心,究竟要算计我什么?谋我钱财,还是性命?这些日子早有不止一次的下会,我这还不是好端端的!或是,借用我这身份另有图谋?那可就更好笑了。论起我们几个,我的出身是比你们略占些便宜。可若要论起我的血脉兄弟,如今我是唯一一个还不曾封王的,便是日后封王,八成也是无甚权柄的闲王居多。我这身份,有何可利用之处?若是在我身上浪费心思,倒不如直接找上我那些皇兄更便捷不是?”
陈思瀚说他不通,扯过张义山助阵:“义山,你跟他说说。”
张义山面色平板,喜怒不明地对池凤卿问道:“丹影姑娘真的只是客居在你府上?”
“是。”池凤卿应得简洁明了毫无滞涩,遂又略略解释道,“她并不曾告之她叔叔自家的遭遇变故,只为亲戚间还能偶尔走动,不想变成寄人篱下的讨嫌之人。如此,我便邀了她到府中去住。”
张义山此前虽无明显不悦的脸上,一扫隐隐的僵冷之色,带了丝笑意点头道:“那就好。看来我还有机会。你虽是得了近水楼台的先机,可不能借此将我堵在门外。最后花落谁家,咱们兄弟,还要各凭本事。”
见他未生嫌隙之心,池凤卿也勾唇笑应:“好。有言在先,不论最后结果,但看佳人如何垂青,落败者不得因此疏离了兄弟情分。”
“一言为定。”
陈思瀚听得二人对话,扯过张义山很是不满道:“义山,我拉了你来,原是要一起规劝凤卿的,怎么连你也不曾想通?!”
张义山无谓回道:“想通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一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