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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眉闻言低垂了眉眼,嗡声应道:“白叔言之有理,我不多心。谎言的代价——,鬼眉省得。”
白瀚文见她面色有异,以为自己话说重了,连忙安抚道:“姑娘也莫要过于自责,老夫总是那执笔之人,若有是非,老夫总是头一个错的。况且,姑娘本是用心良苦,那日着我借由此法支走两河屯兵,原也是意在避免他日死伤过重。老夫今日正有一桩喜讯要告诉姑娘,便是没有咱这弄虚作假,姑娘也是可以调兵遣将,指挥军中的!”
这才将老僧郑重推介,问鬼眉道:“老夫先前说,姑娘之言如若白某听得,大师当更无需避讳。姑娘可知老夫何出此言,大师又是何人么?”
见白瀚文面带喜色地将那老僧介绍给自己,鬼眉疑惑不解。
她说自己慧根浅薄,提及那贪恋口腹之欲不过是敷衍搪塞,真正言下之意乃是,自己本有过血腥之举,又将行杀伐之事,实在与佛无缘。与佛无缘,哪里还会同佛子有缘?
以白瀚文的心性,同个老和尚聊得相见恨晚不足为怪。不过,怎的这世外之人还同她瓜葛上了?她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来无相寺捐过功德添过香油。自己倒是也做善事,只这佛爷的享用,却是屈指可数。因为她的银子也得自己费心钻营,靠门下众人辛苦劳动所得,实在来之不易。养人糊口,救助弱小,尚且需要一番算计,根本无暇顾及佛祖会同她计较香油功德。而且,她也没多少时候能够有闲进庙逛寺,烧香拜佛。
莫非,这老和尚曾经流落外间,被强人欺凌,叫她无意间救了?
总不会,如那冯良工一般,又冒出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同她认亲的吧!
白瀚文见她眨着眼睛胡乱琢磨,摇头失笑:“谦君说姑娘大事精明,小事糊涂,老夫先还骂他胡言乱语。今儿一瞧,姑娘到底还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儿,不失可爱。只是,老夫方才的言语跳脱得厉害么?姑娘怎忘了去想白某说的那‘喜讯’之言?”
经这一提醒,鬼眉恍悟道:“哦!原来这无相寺果然地位然,表面与人度礼佛,实则是军中暗桩?大师便是这寺庙里‘藏龙卧虎’的其中一员,也不耻那皇帝劣行,有心投诚?”
一语既出,说得老僧也跟着白瀚文噗嗤笑开。
默然无语地旁听半晌,此刻提及他自身,那老僧便也不容他二人东拉西扯,自我介绍道:“老衲既是半僧不俗,又欲入世出山,便不提那僧名佛了。我本姓郑,字翘楚,与景飒乃是旧识。”
鬼眉听他提及“景飒”二字,立时收敛态度,恭谨了许多。
“想我郑翘楚也是当年好汉,跟随景飒纵缰驰骋,意气风,风骚少人堪比。论起亲密投机,也非是那厚德偷儿能及!杀敌平乱,本该一同笑,谁知景飒选择功成身退,意欲避世偷闲。他不肯居功,一众兄弟自然更加推让,反倒便宜了那偷儿。唉!景飒一世英名,独在此事上头走了眼,就连我等也一起犯了糊涂!”
郑翘楚叹了一声,又竖眉嗤讽道,“不过,也赖那偷儿当年乔装本事厉害,糊弄得众人团团转。景飒当年评论过我,说我带兵打仗也算有勇有谋,但也止步于将帅之才,尚缺治世之能。这一点,我倒是也有自知之明的,并未不甘。只是除了我,景飒让贤时并非唯一提名池厚德,还一并举荐了其他几位兄弟。景飒无意争锋,留下一干兄弟共谋开国大业,独自避走洛川。怎料,那偷儿与人相争不下,竟想了个由头欺世盗名,弄得大家不得不臣服于他。
行!皇位只有一个,你要坐,大家便让你坐!可是,这偷儿做了皇帝当真原形毕露,叫人好不寒心。莫说景家会是匪盗劫杀余孽寻仇,这话天下人尽信,郑某却是打死也不信!只是不曾捉到遗漏,找到证据罢了!且不说景飒,但共同举事之人,又有几个能得落好的?虽比景飒荣耀了一番,享乐了几天,又有几人能够风光一世?原定的二十位功臣,还有几人在朝?难道全都老弱病残了?哼!”
鬼眉见他一番义愤填膺全然没了僧侣姿态,模样很是气愤难平,便宽慰道:“郑伯伯也莫要气恼。此贼多行不义,我自不能饶他。只是往昔多说无益,不如思虑眼下。郑伯伯既说当年骁勇,又言及有意重新出山,必是有心助我。敢问郑伯伯,您打算如何行事?”
郑翘楚听得鬼眉伯伯前伯伯后的,心中舒坦许多,恢复了几分和蔼,目透精光道:“你虽聪敏过人,也有杀伐手段,身边亦不缺诚心相助的能人。”,**,:
1915章 诚意相告()
“行!皇位只有一个,你要坐,大家便让你坐!可是,这偷儿做了皇帝当真原形毕露,叫人好不寒心。景家会是匪盗劫杀余孽寻仇,这话天下人尽信,郑某却是打死也不信!只是不曾捉到遗漏,找到证据罢了!且不说景飒,但共同举事之人,又有几个能得落好的?虽比景飒荣耀了一番,享乐了几天,又有几人能够风光一世?原定的二十位功臣,还有几人在朝?难道全都老弱病残了?哼!”
鬼眉见他一番义愤填膺全然没了僧侣姿态,模样很是气愤难平,便宽慰道:“郑伯伯也莫要气恼。此贼多行不义,我自不能饶他。只是往昔多说无益,不如思虑眼下。郑伯伯既说当年骁勇,又言及有意重新出山,必是有心助我。敢问郑伯伯,您打算如何行事?”
郑翘楚听得鬼眉伯伯前伯伯后的,心中舒坦许多,恢复了几分和蔼,目透精光道:“你虽聪敏过人,也有杀伐手段,身边亦不缺诚心相助的能人。但是,既有心拉那偷儿下马,以他现在的身份,战事无可避免。你的人马多为江湖侠士,勇气手段自是不愁。然而,单打独斗厉害,却未必能够整合冲阵,老夫自荐为将,有心替你扯上一面帅旗,你肯是不肯?”
鬼眉当即勾唇笑应:“真正求之不得!”
“嗯,不用急着高兴,老夫还有好事要告诉你。”郑翘楚欣慰点头,又道,“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后来死的死,散的散,却也还能联系上几个。而且,便是那罢官隐退老死病残的,总还有些懂得人情晓得事理的后人弟子。不说别个,现任谷阳节度使徐双成,正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谷阳道,以及往北关沿途一带,莫说让他给你行军让道,便是叫他跟着你扯旗造反,老夫也料他没有怨言!但是,老夫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清楚,你可能诚意相告?”
“郑伯伯请说。”
“嗯。”郑翘楚很满意鬼眉的态度,直言不讳道,“你说与人申冤讨伐昏君,这便算得师出有名。对你近日之举,老夫是甚为赞赏的。我且问你,大义举事,你扯哪家旗?事成之后,谁人为君,你又如何安置老夫此类?又将如何处置那偷儿的子孙并那池家族人?听闻你身边有什么司马殿下相助,是从奉天借来的助力吧?你又如何谢他?”
鬼眉听他句句问得辛辣,一时语塞。
不提其他种种,只如何处置池家人一题,她便犯了难。池凤卿,无论如何她是要保的。池固伦和荣亲王府一门,她也不愿祸及。余者,无辜之人当可放过,也曾对池固伦提及,这并非是拉拢而出欺瞒哄骗之语,实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听他偷儿长偷儿短的,必是恨毒了熙阳帝的,又如何肯放过他的直系子侄?
郑翘楚目光灼灼地垂眉思量,良久等不到肯定一语,便掷地有声道:“丫头莫要为如何打我这等老不修的为难。当日情形比如今艰难百倍,老夫几经生死尚未争名夺利,如今不过从旁助你,又怎会贪功?老夫官也做过了,福也享过了,算来已不枉此生。之所以辞官不去,还留在京城,乃至今日请缨出山,不过是对那偷儿的行径实在不服。昔日孤掌难鸣,无法成事。不日能咎由自取,我也就算得偿夙愿,自然是回家含饴弄孙,悠闲养老。我那几个老兄弟,也都经历了官场沉浮,态人心,定也不会留恋权势。
至于那些后生晚辈,老夫也诚意提醒于你,鸟尽弓藏之事,不可为之!但也切莫娇纵。有功当赏,有过该罚,功过相抵之话,且莫轻易出口,否则,只会纵人居功自傲。若是顾虑将来有人拥兵自重,逼不得已会行杯酒释兵权之举,不如今日便斟酌放权,莫将人推往那条路。一步登峰,高山仰止,少有人不会忘我,飘飘然下如何无错?然,捧得高,摔得重,是人都受不了。
与其使人将来追悔莫及,又百般为难自己,不如少递云梯。你给他一段曲折山路,纵然最后同样也是登峰造极,他却懂得回,知晓珍惜,心存谢意。一路楼船承载,美景相引,美酒相邀,到头最终却给人一杯牵机药,莫若提早申明利害。否则,那人固然下场唏嘘,自己也是遭人诟病。”
“谢郑伯伯直言不讳,谆谆教导。此番金玉良言,珍宝难换,晚辈定然牢记不忘。”
“诶!莫谢,莫谢!无非是过来人的一点感悟,也算不得至理名言,你且斟酌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为尚且可用就好。”见鬼眉郑重道谢,郑翘楚有些羞赧,满面整肃叫笑意冲淡了些许,“其实,知道有人救走了景家孩子,并你种种行事,无需他人点破,老夫也能猜到你便是景飒的闺女。”指指她的无盐陋容,挤挤眼睛戏语道,“老夫也知行走江湖,以你景家的容姿多有不便。这易容的伎俩,老夫虽是不会,却也识得。”
又道,“因你是他的后人,老夫自然有心怜惜,但也因为你自己行止可取,老夫越加由衷爱护。既然言及至此,那扯旗之说便不用讨论了,自然还是用那‘景’字旗。当年那面旗帜的样式,老夫还记忆犹新,稍后画了给你人照样做来就是。你爹少年英杰,如今你又是此等年纪有所大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甚是叫人欣慰!都说虎父无犬女,此语用在你景家身上,当真绝不虚夸。”
鬼眉闻言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