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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坐在悬崖上,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沉思着,叹息着,此情此景,多像当年灵山秘境中,一人走,一人随的场景。
“师傅,佛,有情吗?”
老秃驴眼神微动,沉默了许久。
“佛若是无情,为何杀人?”
子言迟疑片刻,脸色有些茫然,仔细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明白了!”
白剑再一落子,望着南淮离开的步伐:“世间总有一些事情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看似冷漠的亲情,实则还蕴藏着一丝一丝期许。”
酒上翁抬起头,也看向南淮,他是这帮老人之中与南淮相处时间最长的:“或许吧!这孩子,要比寒梅好很多,只是,太执拗了!”
白剑微微叹息一声:“时间无法倒退,所有悲剧产生之后,人们除了缅怀与纪念,也就没了其他事情,无能为力,不知所措,也许是这一生最不能抹去的记忆。”
有人曾无力,站在孤独而冰冷的柴门下,听着大院里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人群交谈声,于是他开始憧憬自己也有一天,能够站在大院里,成为当中的一份子。
只是现实,与幻想,有一定区别。
那张无力的神情与咬紧嘴唇的摸样,是那样的执拗而坚强,像极了此刻加速向远方离去的南淮。
曾经如此,如今,也如此。
期望得到的,再也得不到,不曾许愿的,不愿再接受。
那是一座空宅,空无一人的家族,多了一人两人,也多的是一份份痛苦。
雪地空留他的脚印,军营里不时探查军情的士兵对着南淮行礼,不敢不敬。
他视若无睹,开始奔跑,穿越一间间帐篷,远离热闹的军营,奔入森林里,踩着雪,迎着冷风,惊起树上过冬的松鼠,在哭泣。
子言站起身,握紧拳头。
老秃驴缓缓道:“有些事,不该管,就像当日你敬奉给李先生的那杯茶,是苦是甜,尝了才知道,旁人的劝,永远是多余!”
子言闻言,满是担忧地盘坐下:“我很担心他。”
“那也只能忍着!”
森林里充斥着南淮的哭声。
这寂寥无人的环境才是他适应了十二年的生活,泪水不断从他眼角滑落。
孩子,假装坚强,也是很累的!
从离开南家那一刻起,南淮曾幻想过自己风光无限,带着无数荣耀,迎着曾经蔑视自己的人投来的羡慕目光走进城里,坐在高马上,来到从前居住的柴房。
他想将自己的荣耀与这间柴房分享,给母亲分享,给曾经悲惨的回忆分享。
可他从没想过,再一次归来,一个人,还是一个人。
往日的南家大宅凄凉而僻静。
很冷,很冷!
因为要完成很多事情,所以许多憋在心里的孤独,不安,悲伤都要继续背负下去。
这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很残忍。
他累了,奔跑的速度慢了很多,森林不知是何处,耳边唯闻风吟声!
他慢慢的走,浑身无力,双眼无神,泪水干涸在眼角,留下一道道泪痕。
披散的头发像极了野人,被冻得发红的鼻子隐隐作痛。
他看着远处,停了下来,远处有同样的奔跑声传来,能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喷跑的人,或许也是与他一样,承受了许多压力的人吧!
是同类吗?
他的表情冷漠至极,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同类,只是相像的人太多,找不到特殊的词去形容自己心中的欣喜,于是便有了同类这个词。
南淮不欣喜,甚至还有些愤怒。
他握紧拳头,他应该一个人不被打扰,继续哭,继续做那个真正的,脆弱而又执拗的孩子。
渐渐的,奔跑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人影。
那人影很高大,似乎真的是野人,足足要比南淮高五个头。
他体型庞大,粗壮,双臂格外修长,垂落在膝盖两侧,随着不断摆动的步伐而前后摇动。
也许是双腿摆动的幅度太大,双臂摇动起来,显得有些笨拙。
那人与南淮一般,披散着透法,只是他们的眼睛各不相同。
一人是黑,一人,却是白!
那是充满无数血丝的白色,红得太模糊,白得太彻底,那张狰狞的面孔还留着往日一些貌相。
风吹过森林,带走了寂静!
南淮隔着百米,与那道人影对视着。
他开始欣喜,是真正的欣喜,愤怒夹杂在欣喜之中,成为了另一种诡异而奇怪的情绪。
像是见到被玩坏的玩具,捡来,继续破坏。
有些不一样。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入北寒学宫被张一之刁难,事后被杨三一剑刺进思路崖的事情。
不得不说,此人与他很有缘分。
不管是初入北寒学宫,还是思落崖,或是北寒茶会!
等等!
南淮忽然意识到什么,也许,为师傅证明清白最有利且最直白的证据就是一个人!
那人影用一双煞白的双眼打量着南淮,突然张大一双獠牙:“南淮!”
声音低沉而阴森,犹如猛兽。
南淮缓缓拔出落生剑,盯着他:“张一之!”
第四百一十四章森林一战()
风声开始在林间疯狂肆虐,战鼓声仿佛从两人的耳边响起,交织在一处,引发着无穷的战意。
每一丝风皆弱锋利的刀剑,其间自有肃杀之意,附着,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凌厉,却能吹中人体最寒冷的部位。
树叶沙沙作响,显得极为诡异。
雪缓缓落下的声音细微且密集。
南淮慢慢拔出剑,两人无疑都认出了对方。
只是略微有些不同,一人有自主意识,一人却像是疯了一般。
南候主城之中,笼罩在上空的乌云开始窜动,雷霆渐渐有了落下的气势,只是远远观望着,便让人心头一震。
南淮冷看着百米开外,人不人鬼不鬼的张一之,记得上一次见他,是与酒上翁一起去北寒学宫的时刻,虽不知为何他会弄成这副鬼样子,但南淮隐约也能猜道。
初见张一之,仅仅天劫境大成的实力。
两月不见,实力突飞猛进,听说在内核考试之上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实力。
张一之并不是一个天才,交与普通人来讲,他的天赋或许极为高超,可交与南淮这等百年难见的天才,差太多了。
实力与境界提升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那么快!
所以,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
南淮道:“师傅曾说过,被种下鬼种之人会获得极为强大的力量,只是以此换来的代价,是抛弃原有血脉,永生永世沦为鬼域的走狗。”
“证明鬼孽最突出的一点,是一双煞白的眼睛。”
他的目光死死地等着张一之,夹杂着仇恨,愤怒。
张一之没有意识,只是喘息的时候更加沉重,心中某处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捏紧,沸腾的血液像是遇到了最可口的食物,因此而兴奋,而喜悦。
在此之前,他曾闯入无数山庄之中,杀了很多人,吸了很多血,吃了很多人肉,却从没有遇到过一位能让他这般兴奋的肉体。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发出一阵阵鬼魅般的痴笑声,在林中越传越远,直至完全消散。
他露出十根手指,尖利发黑的指甲中犹留着几丝人肉。
那是一双沾过无尽鲜血的手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味道极为刺鼻,让人心生呕吐之感。
只是风雪冻得鼻子没了嗅觉。
这味道不足以让南淮感觉到不适。
以至于,两人的神情看起来都很僵硬!
“怎么不说话?”南淮握紧剑柄,忽然自嘲一笑:“我忘了,你现在是一头真正的鬼孽,不怎么会说人话。”
“吼吼”
张一之的吐息开始变得沉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凝来一丝丝煞气。
煞气不同于杀气。
那是一种能让人迷失心智的气息。
突然,南候主城之中,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携来不可抵挡之势。
那是洪荒般的天惩!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夺天之气运,渡天劫,换个说法,其实是在与天对抗。
古人云:与天斗,其乐无穷!
便是如此。
一道金光从南烈风身体内爆发而出,化作一把巨型大刀笼罩自身,横刀向天雷,两两相撞,形成一道朝四方散去的冲击力。
张一之也在天雷落下的那一刻动身,他速度极快,成为鬼孽之后,实力似乎进步了一大截,竟然直逼圣王境界。
他踩在雪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几片树叶随着雪缓缓落下,翩翩起舞,掌控着真正的时间。
张一之瞬间来到南淮身前,锋利的十根指甲横抓而来,那夹杂着凌然煞气的指甲若是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不用多久就会完全麻痹一个人的神经。
不管是任何人!
南淮抬剑,动作很简单,却很快,一剑直接挡住张一之的十根指甲,相互较力,谁也不让谁,难分胜负。
这是世间最快的起间式。
拔剑,刺,或是铛!
这是北冥圣人交给他的招数,不像北寒学宫剑锋内的那些弟子一样花里胡哨。
所以南淮出行都没有将落生剑或是其他剑藏于假丹之中,他拔剑的时候太慢,耽误了杀人。
只是他没想到,张一之的速度这般快。
森林幽静且漆黑,几片树叶落在地上。
那在空中摇晃的舞姿很美,却又太短暂,落在地上,本应引来所有人的注目,只是不想,这却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南淮抽手,从腰间拔出“小红”,那一把血刃再看到张一之的第一刻就给南淮带来了对鲜血的饥渴。
张一之把他当作食物,南淮又何尝不是将他当作了食物。
被挡住的十根指甲迅速脱离,拉开距离之后,他绕着南淮以圆形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