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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很恨邓布利多校长。”
“曾经,”他干巴巴地说。
“现在,您开始后悔了?”哈利离金属栏杆更近了,近乎整个脸都贴在了上面。
“你说呢?”格林德沃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波特,你应该知道死在我手中的人有多少。”
“我知道二战时期伤亡的人数,”哈利说,然后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在麻瓜学校学过历史。”
他轻哼哼地嘀咕了什么,“对啊,所以你确定你要继续和我这样的人交谈下去?——像那个同情心泛滥的邓布利多?”
哈利深吸一口气,语气肯定地说,“总之你还是有对此感到懊悔的。”
“你的说法会让我不高兴,”格林德沃说,眯起了眼,“不过够直白。”
哈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对啊,”格林德沃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下去,“死去的人围绕着你尖叫,足以让你痛苦,让你发疯。”
一直安静的房间外,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喧闹的声音,但他们都没有去理会。
“死去的人,”他低声说,“是任何忏悔都不能够挽救的。对于你这样的白色小旗子,应该十分了解这点才对。”
哈利突然意识到,他之所以能够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不是因为他的忍耐心太好了,也不是因为知道只有忏悔才能拯救他。
而是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
随着过去的某一刻,已经死了。
一个世纪以来,他过于孤独。半个世纪以来,他被困守在这里。他曾经的张狂倨傲和年轻的气息在某个夏天终止了。
也许会有人理解他的野心,也许会有人欣赏他的才华。但没有人能够帮助他解脱。
哈利此刻似乎更能够体会在一个世纪以前的阳光下,两个少年是怎样地一见如故了。
狂妄得愚蠢的他,在五十年后没有自我意识,但终于在百年之后不得不承认了。但他仍然傲慢,傲慢到不愿承认。
哈利想,如果有机会,有能力,他一定会杀了她。
然而她慢慢抓紧了栏杆,感觉到金属在自己的手心里发烫。
格林德沃,他曾经可笑地抛弃了自己的友情,在那场“理想与追求”的争斗里,是他背叛了,而不是校长。
野心固然是有的,并非不正确的。但任何理想都不能站在错误的立场上,错误地发展。
而他在这点上败了,输给了自己,过于年轻不“懂事”的自己。
哈利一点都不同情他,一点也不怜悯。
但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在远隔着一片海的苏格兰。那个她熟悉的银发蓝眼的老人独自站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塔顶上,没有任何人陪伴。
或许有微风从远处的禁林传来,轻然吹拂着。
或许阳光依然温暖和煦。
可是他们是孤独的。
哈利突然悲哀地意识到,他们是孤独的。而拥有现在的她,再幸运不过了。
第96章()
“给你十分钟,”汤姆平静地通知哈利,“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那不可能!”哈利因为紧张,手心渗出了不少汗,“能再拖长一些吗?”、
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塞德里克温和但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抱歉,哈利,这里有些麻烦,我觉得很难你尽快。”
老魔王果然难对付。
哈利默默地放下徽章,眼下她还没看到一点希望呢,时间就已经所剩不多了果然,是自己太拖时间了吗?
隔着房门,格林德沃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半晌,他用一种仿佛沉浸在思考中的语气说,“小鬼,你还是回去吧。”
哈利回以询问的眼神。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平静地解释道,“没有用的。你是邓布利多的学生,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要做什么,别在我这个将死的人这里浪费精力。你的时间不多了吧?如果不快点溜出去的话,就没机会了。”
“我的目的还没达到,”尽管心跳逐渐加快,表面上,哈利却依旧能保持平静,好像任何事都无法阻拦她,“我清楚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别浪费你自己,”格林德沃有些不耐烦了,“看在你还是个有趣的家伙的份上,我已经告诉你了,所以——快点滚吧!”
别浪费自己。哈利默念着这句话,心里面转过数个念头。
“你可别小看纽蒙迦德防守,”对方说道,“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现在想清楚了,”哈利答非所问,“为了打败伏地魔,我想变得更加强大。”
“不想让邓布利多知道的话,你最好快点——”格林德沃停下了话语,再一次眯起眼眸,然后,他用奇怪的语调拖长了声音,仿佛意味深长,“哦——”
“我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学生,”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了一些,“所以,无论如何——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惜一切手段。”
格林德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慢慢地抿起一个笑容,显得有些狡诈和诡异,“哦,当然,这就是你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了?不想让你那伟大的校长知道?——当然,当然!”
他那奇怪的德国腔让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显得更加怪异,“这倒是我差点疏忽了的!”
“我想进一步学习,”哈利慢慢地说道,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依旧平静,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所以,在黑魔法的成就上能与黑魔王匹敌的,也只有您了。”
“哦,知己知彼,是吗?”老魔王大声说,提高的音调里好像有几分讽刺。
哈利坚定地点点头。
“您会帮助我吗?”她轻柔地问道。
顽强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在牢房里的空地上掠过,打着转儿。
哈利觉得有些凉,下意识地拉紧了衣服。
她不能确定对方的回答,只能暗自祈祷。
“你知道战争死了多少人的,”许久,老魔王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知道,”哈利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以你的身份,绝不会原谅罪魁祸首的,”他说,“因此,我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和他一样有着泛滥的包容心吗?这可不符合我的了解。”
“你不了解他,”哈利说,语气肯定,“你并不了解他,从很多意义上。”
格林德沃迅速沉下了脸色。
“战争死了很多人,”她抬起头来,视线停留在某个位置的区域,“因为不当的统治手段和过于残酷的镇压方式。”
“死去的人永远死去了,再也无法挽回。”
“而你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
“若是真有一点悔恨的心思的话,就应该更好地利用自己,而不是蜷缩在阴暗的角落,自我唾弃。”
“这是懦夫的行为。”
也许是她说的话太过尖锐,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冷漠,整个房间里的某种气息改变了,变得更加阴冷而沉重,压得人缓不过起来。
喧嚣声愈发清晰了,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一点点靠近。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格林德沃盯着她,浅色的眸中闪着冷漠的光,“答应——教你学习?”
“您最好说快一点,”哈利看上去并不害怕他在气势上的恫吓,很轻松地说道,“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好,”格林德沃很干脆地说道,“你得让我感兴趣才行。”
“什么?”
“感兴趣,”他重复了一遍,强调着,“一个能够激起我兴趣的事情,或者事物,什么也好——你既然来请求,就再有诚意些吧?半个世纪无谓的消磨已经把我的耐心和时间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他往后一仰,好像表现出一副很宽宏大量的样子,懒散而随意地看着哈利。
哈利有些诧异,但也不意外。
“有趣的是吧?”
玩笑的话,她多得是。只是,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纠结啊——事实上,她现在也的确满脸纠结起来。
徽章的动静愈发得大,在胸口发烫,不断提醒着她越来越紧急的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好吧,那就这样。
哈利低下头,伸手去解斗篷,然后往后一拉,把一头黑而长的卷发从脑后放下来,松开。想了想,她顺手扯了扯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露出纤细白暂、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没有喉结的脖颈。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说,“事实上,我正在开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玩笑,有兴趣参与吗?”
*
“喂,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汤姆不耐烦地甩了甩魔杖,好像要抖掉什么东西似的,皱起了眉,“各种方面说。”
“是有点,”隔着一条走廊,塞德里克对着徽章谨慎而小心地回答道,“但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会不会觉得是——”汤姆一个闪身躲进阴影里,避开了外边四处弹射的咒语,“有别的人插手进来了?”
塞德里克略一思忖,给出了回答,“有可能。”
可是,会是什么人呢?而他,是敌是友?
“先别告诉哈利,”汤姆呼了口气,沉静下来,“别让她知道。”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塞德里克无声地点点头,“也就是说,你觉得不是——”
“不是她,”汤姆顿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她不会来管这个的。”
“那么,还可能是谁呢”塞德里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恼,事实上,他正靠在拐角处避开从另一头追赶过来的守卫。
汤姆迟疑了一会儿,伸出魔杖对着远处的防护罩使了个咒语扰乱它的恢复,声音有些犹豫,“再看看吧。”
“我去接她,”塞德里克也有些忧虑地皱起眉头。
地面开始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随之响起的是令人不安的轰隆隆的声响。
不管怎么说,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