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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波罗站稳马步,用尽全身力气拉拽那个把手。门真的往旁边滑开了一点。她再次用力,托雷卡能听到一阵金属发出的呻吟声。再拉一次,这回发出了响亮的碎裂声。托雷卡还以为格里波罗折断了胳膊,但声音来自那个构造的内部。门板缓慢地朝旁边滑去,终于,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之后,门板的左后方露出了一小片黑暗。托雷卡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格里波罗又使劲拉了一次。现在,门后边露出了大约巴掌宽的一片黑暗区域。格里波罗精疲力竭地倒下了。“只能让其他人接着干了。”她说。
托雷卡听从了她的建议。门的长边现在已经完全露出来了,他可以叫上六个身强体壮的昆特格利欧到这儿一起拉。地盘争斗本能在这么拥挤的地方会变得十分高涨,但个人的愤怒会被手头的体力活儿排解掉一部分。
门移动了。速度不是很快,开口也不是很大,但它的确在一点点移动,但最后,它又卡住了。这回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门再也无法移动了。现在,门大概被打开了一半,对于像托雷卡这般年纪的昆特格利欧来说足够了,或许那些大上几个千日的昆特格利欧也能挤进去,但格里波罗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太阳已经落在悬崖顶部的下方——打开这扇门几乎花费了他们整个下午。托雷卡设法从门边挤入黑暗空间内,挤的过程中尾巴弄得阵阵疼痛。门后屋内的地板有点倾斜,但在它上头站稳不成问题。
“怎么样?”戴尔帕拉丝问道。
“里头很黑,”托雷卡说道,声音在屋子内回荡,“我什么都看不到。能给我拿盏灯来吗?”
一小会儿之后,一盏点燃的油灯塞了进来。戴尔帕拉丝伸长脖子,朝半开的门里面窥探。“怎么样?怎么样?”
托雷卡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屋内,听上去充满失望。“是间空屋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是间空屋子。屋子内大概可以站两个人,如果相互之间能靠得非常近的话。”
“没有别的门吗?没有走廊?”
“没有,除了墙壁上有一些格子形的图案之外,”托雷卡说道,“它就是间小屋子。可能是个壁柜或储物箱。”
“没有人,”格里波罗低沉地说,“会把壁柜放在建筑外部。”
托雷卡静了一会儿,随后道:“你说得对,格里波罗!远端的那堵墙根本不是墙;是扇滑门,和第一扇一样的滑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说,“不知为什么有人会把两扇门安得这么近。这门的中央同样也有一个矩形门牌,只不过这个门牌上涂了一层橘黄色的材料,还有些粗大的记号。门牌比外头那个要小,夹子也都扣在一起。我想我自己就能把它们松开。我试试看——行了,松开了。哦,里头的金属构件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你想让我也进来吗?”戴尔帕拉丝问道。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问题。里面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两人遵守地盘规则。戴尔帕拉趁肯定兴奋到了极点。
“不用,没问题。结构很简单,真的,只是个类似人造把手的东西。我正在打开它。”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刮擦声,随后涌出一股奇怪的霉味。
“它是个——”
托雷卡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油灯也熄灭了。
“托雷卡!托雷卡!”
托雷卡重重地砸在墙上。
第三十九章
首都
只有少数几种办法能平息达加蒙特。第一种很简单:任其发展,但这种办法意味着昆特格利欧的大量死亡。第二种是恐吓那些已经发狂的人,恐惧能激发起他们体内的其他本能。十六个千日前,正是地震引发的恐惧终结了发生在首都中央广场的大混战。第三种方法,有时能奏效,有时却不太灵光,就是将个人的杀戮欲望转化为集体协作的狩猎行动。
达加蒙特的传播像风一般迅速,体味将昆特格利欧一个接一个点燃。在此之前,迪博就曾下令他的皇家工作人员做好准备,应付人口急剧增加后必将引发的暴乱。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任何一个参与此项计划的人都无法保持头脑清醒,将这个计划付诸实施。
鲍尔—坎杜尔已经经历过一次达加蒙特大爆发:在很多个千日以前,皇家势力与鲁巴尔教派拥护者爆发了一场冲突。当时坎杜尔就在中央广场,和现在一样,充当阿夫塞的助手。坎杜尔觉察到了眼下这场爆发的迹象,并强忍不适,填了满满一肚子食物。进食之后的迟钝期不仅能抑制狩猎冲动,也能使一个人变得不那么暴躁,不那么具有地盘欲望。他不知道阿夫塞在什么地方。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去寻找这位大学者,但他意识到,靠近暴徒将是个致命错误——死的不是他本人,就是那些他碰到的人:吃饱肚子所带来的欣慰只能对付一定程度的外部刺激。他跑向家畜围栏,步伐极大——娜娃托叫他卡德利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很快便跑过了多个街区。
围栏位于首都南部,与商业区相邻,与任何居住区都隔得很远。围栏里圈养着一小群铲嘴。铲嘴很多时候都是四足着地,但如果受到刺激,它们也能直立起来,甚至单靠后腿走上一段距离。它们脸上长着许多小突起,脸部宽宽的、平平的,正是这个特征,它才有了这个名字。几乎所有种类的铲嘴的头颅顶部,都长着一个显眼的中空骨质冠。
围栏里饲养着许多种类的铲嘴,它们四处漫步,啃着围栏四周树枝上结着的坚硬松果,咀嚼着地面上的嫩草,或者只是在紫色的天空下晒太阳。
整个围栏由石壁围成,一扇宽阔的铁门牢牢地锁住围栏。坎杜尔打开门闩,肩膀扛着锈迹斑斑的门板,用力顶开大门。门在他的饰带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橘黄色粉末。
铲嘴对眼前的这一切丝毫不感兴趣。坎杜尔冲着它们大声叫嚷:“快点!快点!”但铲嘴把空气压入它们的头冠,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相比之下,坎杜尔的叫声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无法引起它们的兴趣。
成为阿夫塞的助手之前,坎杜尔是个屠夫。事实上,被派往皇宫旁的小型皇家围栏工作之前,他就在这个围栏内当学徒。他走进围栏,双掌拢在鼻口周围以限制空气的流动,随后吹了两声口哨,同时用他的长腿重重地跺着地面。
牲畜们仍然没有反应。
坎杜尔匆匆走进围栏深处,接近一只长着半圆形头冠的铲嘴。那家伙四足着地,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它的体长大概是坎杜尔身高的三倍,身上是一张粗糙的皮子,皮子上到处是一丛从圆锥形的小突起。坎杜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打了一下它的屁股。牲口没动,但扭过它柔软的脖子,看了看站在侧面的坎杜尔。
“快点!”坎杜尔说道,“门开了,快跑!”
他又打了一下它的臀部。铲嘴吸了一口气,肚子胀得大大的,随后张开那张大嘴。坎杜尔被一阵集雷声、岩壁崩塌声和浪头拍打船体声三种声音于一体的吼声击中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手捂住耳孔。附近还有一只铲嘴,这一只的后脑上支棱着一个管状头冠.它也从草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坎杜尔。
他受的训练就是如何对付动物,但今天是个大热天,小小的白色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面上。这只野兽似乎对服从坎杜尔的命令完全没有兴趣,但另一只或许……
坎杜尔急忙走到长着管状头冠的铲嘴旁,朝它的腰部狠狠拍了一下。这只铲嘴半转过身子,脸冲着敞开的大门。
突然间,坎杜尔意识到它根本看不到那扇大门,这头牲口的眼睛长在脸的两侧。坎杜尔挥舞双手,向左面走去,铲嘴的脑袋跟随着他,长长的管状头冠在空中划出“嗖”的一声。
终于,愚蠢的动物看到了敞开的大门。这头铲嘴至少还有逃走的念头,它开始朝着大门缓步前进。时间紧迫,坎杜尔无法忍受这么休闲的步伐。他朝着那生物大喊大叫,不断地抽打着它的腰部。铲嘴终于开始飞奔,过了一阵子,它发出一声不同的、比刚才那只铲嘴更低沉、更洪亮的叫声。
另一只铲嘴倚着两条后腿站直身子,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几乎是同时,它又转换成四脚着地的姿势,开始追赶那只管状头冠。很快,又有两只铲嘴加入了行列,每只都发出洪亮的叫声。紧接着,三只成年兽和一只幼兽也开始朝着大门跑去。
坎杜尔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大麻烦。
铲嘴群受惊了,一团团尘土卷到空中。
这或多或少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他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猛烈。它们会像践踏一丛灌木那样把他踩得稀巴烂。他迅速做出反应,大大的步伐再次帮了他的大忙。随着一连串娴熟的动作,他拉扯着自己跃上他刚才接近的那只半圆头冠铲嘴的后背。那生物似乎被吓了一跳,但坎杜尔很快把手放在它脖子旁边,利用传统的牧人手法使它平静下来。即使满耳都是蹄子踏地的声音,坎杜尔还是能听到胯下的铲嘴每次呼吸时发出的轻微的呼啸声,这声音是空气在它的头冠中蜿蜒前进而造成的。他用脚踢了踢铲嘴,小心地不让自己脚后跟上的骨质突起刺穿它的皮。终于,这头铲嘴被控制着行动起来,向着大门飞奔。坎杜尔牢牢抱住它脖子的底部。
乘骑铲嘴很是颠簸,坎杜尔的整个胃都快翻过来了。很快,他和他的临时坐骑冲出围栏,朝着首都大街飞驰而去。
好一派混乱的场面。昆特格利欧们在大喊大叫,来回奔跑,尾巴飞扬。那儿,两个女性正进行着一场生死搏斗,鼻口上沾满红艳艳的鲜血。坎杜尔右方躺着一具男性尸体,脖子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伤口处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在前头,一个少年,离他第一次狩猎的日子还有很多个千日,跃上一个挂着商人饰带的老家伙的后背,撞击时的冲击力使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尖叫,动物的悲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