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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拿起青石掉落之上的那本话本小说,不论是之上,还是其下,却是再也看不到碧石的踪影。
燕亭详看之下发现这是一部手稿。纸张尽已经泛黄,有些书页明显被修补过。稿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十分狂狷。当真是一手漂亮的字。
有些残缺不全的封面上落着几个字《井尸——懒花先生著》。燕亭抖了个激灵,心说当真是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看到懒花先生的手稿。
看这字迹,偶有涂抹,绝非是寻常抄书之人所写。这很有可能是一千年前懒花先生亲手撰写的原版真迹。
燕亭不禁有些激动,开始翻阅这本书。然她读着读着,这井尸的故事却让她有了毛骨悚然之感——
井尸不是尸,或者说,它并不单纯是尸。它诞生在镇正中的井里。它知道镇上人最为黑暗的秘密。
花街柳巷的姑娘,不小心怀上了客人的种。一个新的生命孕育在了她的体内,添丁这等对别人家来说的大喜事对这姑娘来说却是天大的灾难。有了孩子,她还怎么接客,不接客她怎么赚钱。何况,天天晚上莺歌笑语,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种……
欢场上的男人,大多已经有了家眷,出来无非是逢场作戏。谁也不会为此事负责。
184。第184章 懒花手稿2()
姑娘走投无路,只能去求了恶毒的方子。归尾、红花、丹皮、附子、大黄、桃仁、官桂、莪术各五钱,白醋糊为丸。每服三钱,黄昏一付,半夜一付,五更一付。直到腿间流血落胎,方可不必再服。
孩儿已经三月有余了,初成人形。浸泡在血水之中,它还没生出眼睛来,眼睛的位置只有两粒深青色的凸出。姑娘脸色惨白,一个劲儿的哭,打胎拾掇全都是她一人。在这风尘之地,人心冷漠,姑娘之间互相争风吃醋,却是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胎儿无处可丢,晚上青楼院中又多是寻欢作乐之人,肯定不能堂而皇之的去刨个坑卖了。姑娘一下便忆起镇上的井,她偷偷带着死胎出去,将其弃之井中。
修养一月之后,这姑娘铁石心肠已是将此事淡忘,浓妆艳抹,挥扇起舞,三更又与谁家儿郎翻滚在床笫之间,哪里还记得起当时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要说这镇上哪里容得下脏,便是瞧瞧那村口的老井呦喂。别看老井水清清,底下却都是翻不得的老账!
这青楼旁边隔了一条街,是一户普通的人家。男人算是挺老实的,一辈子没招惹过谁,偏偏这种老实的性格,却总是被人招惹。他识字,靠替人写书信写状子过活。偶尔还有些街霸打此路过,一回在摊前啐一口,二回指着鼻尖骂两句,见他表情呆滞,不予反抗便是认定了他好欺负,自此有了三四五六回。回回都折腾的他人仰马翻,墨洒笔歪。
他的确好欺负,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是没有二话,绝不会像其他人那般红了眼睛,抄了家伙要豁出去与别人拼命。他只会默默的爬起来,扫扫身上的尘土,口齿不清的对打他的人说:“下次若是想寄家书,记得来关照我。”
他人长的普通,性格也是普通的,往人群里一扔准保是找不出来的。你见他几次,回头想想也是忆不起来他的模样,这一点还不及那些生的丑的人。其父母老早就过世了,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到了三十五还是没娶妻子。
每天夜里,他守在自己的破房子里,听着远处青楼的歌舞升平,心里就痒痒的很。
可他也只是敢痒痒,痒痒的不行了,就在炕上打两个滚,即便兜里有钱,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烟花柳巷逛上一逛。
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有天洗澡的时候,他拨弄了一下自己身下那物,惆怅的叹了口气。他自知若是再不找个媳妇,那等他老了,想传宗接代也没那个能力了。他下定决心,打谱找个媳妇。
他那种条件,好人家的姑娘大多看不上。倒也不是个个都是势利眼,嫌弃他人穷,嫌弃他的大多是嫌他志短。换了谁都不想嫁个天天被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他托了不少熟人,总算是从挺远一个村子娶到一个大脚女人。这女人粗壮的很,个头不高,那胳膊那腿儿全是筋子肉,比男人还要壮实不少。嗓门也大,低低粗粗的,随便说句话都能震得房梁上落下灰来。女人一笑就能露出大牙花子,她嫁过两次了,一次是被人给休了,第二次是嫁给她们村里的一个老头做填房,结果进门没几天那老头儿就死了,她也就成了寡妇。
185。第185章 懒花手稿3()
女人在十里八村也是挺有名的,大家背地里都喊她扫把星,说她是克夫的命。也没什么人敢跟她来往。男人懦弱没什么本事去挑好姑娘,女人名声臭也没什么本事去挑好男人,媒人一牵线,两个人便决定凑合着过了。
没开宴席没有喜酒,单是两根红烛一双男女便入了洞房。
新婚那夜,男人把蜡烛一吹,便压在了女人的身上。床板嘎吱作响,吓得老鼠无所遁形,纷纷逃窜。
女人扯着她那大粗嗓门整整嚎了一夜,周围几里的人家都能听到,也不知道她真是感觉********,还是想要去证明些什么。
成婚之后,便是要搭伙过日子了。起先个把月,两个人还相安无事。可半年期一过,就有点入不敷出。女人从娘家奢了些钱回来补贴家用,这拿了钱出来,腰杆子便硬了起来,横竖看自己的男人不顺眼了。
高兴了便吼两嗓子,不高兴了便揍两拳。男人哪里是那女人的对手啊,女人的胸脯比那拳师练拳的沙袋还硬,要是捣上去男人还嫌手疼呢。
女人声音太大,每次发完了牢骚,第二天街坊邻里的都会带着戏弄的口气问他:“嘿,昨天又被老婆给打了吧?你家的那位,还真是厉害。”
他过了几年在外头被恶人欺负,回家被老婆辱骂的日子。这日子过得真真儿是生不如死。没讨老婆之前,至少他回家能落个清静。头顶两片瓦,身裹破棉絮,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晚上捂在被窝里哭一阵,多少也能洗刷白天的屈辱。这样他才有勇气,迎着第二天的太阳去面对那些恶霸。
可现在,里外里受气。他真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可他天生懦弱,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做不出,就连想也不愿多想。
有一次那些恶霸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对他下手格外的重。肋叉骨都差点断了,打的男人扑在地上呕血不止。后来,附近商贩都看不下去了,要挟要去报官,恶霸才是一哄而散。
男人是被人扶回家的,他躺在炕上,背朝里,一条破被横在身上,盖了头就遮不住脚,盖了脚就遮不住头。家里没有人,那婆娘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一个人偷偷的掉了半天眼泪,许是因为身子疼痛,许是因为心累。哭了一会儿,他就累的睡着了。到了晚饭时间,方才听见吭哧吭哧地动山摇的走路声,男人惊醒过来,他知道,是那婆娘回来了。
她心情仿佛不错,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往屋里探头看了一眼,见着男人躺在炕上一下就不乐意了:“呦你这早回来了,也不知道造饭呢!老娘还饿着呢!这么早的睡什么觉!快起来!”
男人觉得一阵心酸,成亲这么久了,他劳累一天回到家里从来没吃上过一顿热饭,全都是他动手伺候婆娘。不消说热饭了,就是连碗茶都没喝到过。以前忙里忙外,是为了自己活着,现在忙里忙外,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只要婆娘不打骂自己,他就觉得是莫大的幸福,其他的东西,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186。第186章 懒花手稿4()
头一次,他没有搭理婆娘。依旧躺在那里,眼睛微闭,佯装睡着了。
婆娘不依了,扭着身子跑过来就拽他的耳朵:“死鬼!都让你起来了!你倒是给我起来啊!快点!”
婆娘力气不小,拧着劲儿的转男人的耳朵,他就觉得头侧一阵凉意,然后便是酸麻和钻心的疼痛。疼得他立刻淌下来一行眼泪。
女人不算完,又是补了几拳,拳拳都打在他的伤患处。
男人也不知道怎地了,今日好像就是有了死的心,他就是忍着痛,一动不动。
婆娘见拳打脚踢不管用,也是恼了火,开始唧唧歪歪骂骂咧咧:“行,你不爱起你就躺着呗。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嫁给你这没用的东西。”
“人家隔壁老王比你可好多了。”她毫不害臊,没脸没皮的笑了一声,“不但身子壮实,活儿还好。你瞅瞅你能做啥!”
好好好,棒棒棒!
男人气的是牙痒痒,心说自己天天遭人欺累的像条狗,婆娘却闲散安逸偷情隔壁王老五。偷偷摸摸也就罢了,竟还当着自个儿的面夸他活好……
男人眼睛紧紧一闭,更是打定主意不起身了。
婆娘也是恼了,气道:“说你没出息,你还真就没出息。整个一顶绿毛都给你戴上了,你竟然也没点反应。这德性,难怪外头的人都要欺负你!”
男人一下子就炸了,他红了眼睛,呼啦一下自床上爬了起来,便往厨房冲去。
婆娘冲着他的背影冷笑两声:“这就对了嘛,快去造反喂饱老娘,老娘才是有力气与别人承欢。”
男人跑进厨房,一没淘米二没洗菜,却是拿出那把剁肉的砍刀来,蹲下来蹭蹭的磨了起来。
霍霍嘿嘿!磨的那刀锋削铁如泥。
霍霍嘿嘿!磨的那刀面亮如明镜。
他磨完了刀,将刀拿在了手上。他的心情平静如昔,整个人生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往那刀刃上一碰,皮上凝了红珠,那是当即就见了血。
好,足够快了。
他抄着这把菜刀,悄没声的溜进了屋子,见女人正脱了衣裳,对着镜子试新买的肚兜。
他想都不想,走过去,起手刀落!
一刀血溅三尺,二刀血涌筋断,三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