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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玉清宗老、心如婉!”
“你、你不是董、董”
心如婉幽幽一笑:“秦先生,你当真猜不到么?我数次邀你加入本宗,都被你拒绝。董小宛是我,心如婉亦是我,这伤心绝望的秦淮河,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冒晨,你以为我会来第二次?”
秦明沉默了,刹那间想通了许多事。
但他还是不明白,位列秦淮河八艳十绝之首的婉姑娘,怎么会突然成为三清的宗老?
竹楼上一片静默。
沈敖缓缓站起,身周开始有光辉流动,叹道:“看来,我们来错了地方。”
心如婉看着他:“沈先生,你的确来错了。我知道你的过往,出身天祚,是天祚道场历史上的唯一出师者,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可惜,你谋害本宗宗老,我会亲自将你押送回宗,接受审判。”
“审判我?呵,你三清宗谋杀一国神将,荼毒天下生灵,又该由谁审判?”
心如婉皱眉:“那些都是往事。”
“好一个往事!看来这所谓的审判,不过是看你们的嘴皮子,万般罪愆,随你一说。”
心如婉挥手:“不必跟我讲道理,也不要妄图动手,以你初悟辟易的实力,在我面前不算什么,我抓你回宗,定然让你公正审判。”
她莹白的手指滑动,在空中勾出一条优美弧线,沈敖等人尽皆变色,因为他们眼前的场景完全变了,从一间优雅的小竹楼,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之地。
“这是无根之地,在这里你无法沟通外界的势,沈先生,束手就擒吧。”
沈敖骇然,身周刚刚荡漾起来的辟易之辉被快速消磨一空,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破茧境。
他很不甘,千里奔走,连月劳累,却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命运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哈哈哈,你这女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原来却是个瞎了眼的丑妇!”
一个恣意的大笑声突然出现,正是沈扬,隐在暗中正准备捉拿众人的心如婉立刻浑身一颤,现出身形:“你、你说什么?”
女人最忌讳别人拿她年龄外貌说事,美丽的女人尤其如此,沈扬一句“瞎了眼的丑妇”,差点让她当场暴走,几乎想一巴掌拍死他。
“那个叫冒晨的小子,数年如一日在天阙苦学,为什么?与流氓地痞结交,创建琉璃帮,为什么?金陵王皇亲贵胄,还有身为三清宗老的师父撑腰,他却要斩杀,为什么?如果我没猜错,这座小竹楼,乃至这片小竹园,都是出自他之手,他吃饱撑了,弄出这样一个地方供你颐养?”
一连串的问题,让心如婉直接呆住,事实上她聪慧无比,早就猜到了一些东西,但她却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因为乱了纲常。
沈扬大笑:“这小子简直是头猪,明明对你倾心若狂,处处为你着想,却不肯说出来!你也够绝,受着娇宠,享着怜爱,却对他真正的心思视若不见,你是不是瞎了眼?”
第141章 几世红尘()
沈扬的话如重锤般轰击在心如婉心头,她踉跄后退,再无之前的强势。
“不行!绝对不行!我是他嫂子,而他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她不断摇头,怅然若失,仿佛要甩脱某种罪恶的想法。
“嫂子?”沈扬冷笑,“从他刚才见你,到最后离去,可曾有一次喊你嫂子?我甚至可以猜测,这些年来,他从未喊过你嫂子。”
心如婉再度踉跄退步,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她曾为歌伎,艳名远播,琴曲双绝,八艳十绝并非十八个人,仅她一人就占据了三个位置,后来她被冒晨的哥哥相中赎身,以为可以就此嫁得金龟婿,哪知她还未过门,后者就远赴帝都,并在督府和太子党的争斗中殒命。
她伤心欲绝,仿佛于一夜间游遍轮回,历经千万世,直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与众不同,那些封存的记忆开启,她知道了自己“往世”。
她是一名特殊的永生者,体内流淌有完整而古老的永生之血,为了觉醒血脉,明悟自身,一些强大的存在一次次帮她封存前生的过往,让她重履红尘。
这一世,她名董小宛,在秦淮河边留下了一段绝唱,也终于觉醒成功,可她却再也不想回到那冷清寂静的秘境中,而是踏遍千山万水,寻找那个救赎她的男人,可惜,那个人已经死去,尸骨无存。
她整理那个男人的生平,发现他最大的心愿竟是找到一个被遗弃的弟弟,这个弟弟因为生辰大凶,在幼时便被冒家人遗弃,他的名字就叫,冒晨。
她最终在金陵城外的一群地痞混混中找到了冒晨,那时的冒晨,只是一名眼神阴鸷、沉默寡言、善于摆弄机关暗器的大男孩。
她将冒晨带回,根据他的兴趣,送他进入世间最顶级的道场学习,给他找来道场里最好的炼器大师,并再度回到秦淮河畔,这个让她失去一切,又找回一切的地方,要守护这个大男孩的一生。
然而,世事如棋,即便是永生者,也无法预料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她本打算完成那个男人的心愿,了却红尘这段缘,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几世为人,她又如何看不出冒晨的简单心思?她可以住在他建造的小楼里,可以躲在他刻意营造的安全中,甚至可以不顾世人冷语,心安理得地听他在无人的时候,喊自己婉儿,但,她却始终不能,也不敢,走出那一步。
我只是你嫂子啊,小晨。
心如婉茫然且痛惜着,眼前一片浑浊,而她刻意制造的无根之地也随之缓缓消散,那座翠绿色的小竹楼重新出现在面前。
“树老!快!”
心如婉失神之际,小竹楼里忽然响起沈扬急促的呼叫声,而当她略微回神的时候,却发现沈扬等人全都手执一根小树枝,身影摇晃,瞬间消失在这里。
“这是秘境之心的空间权禁吗?”心如婉喃喃自语,却并未追击,而是转而将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她知道,那里有一间酒肆,一名沉默的少年正坐在那里喝闷酒。
事实上,每次在小竹园里受气,他都会跑到那间酒肆喝酒,他的酒量差到吓人,几乎沾酒就醉,所以每次,他都是被阿鄂和福临抬回小竹园,但在第二天,他又会默默离去,重新变成世人眼中傲气凌霜的天阙骄子。
“他说的对,是我太贪心了,被贪心蒙蔽了双眼。”心如婉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这样的人,将来必会一飞冲天,远超他的哥哥,我又怎能守护他一生,这样的守护,不如说是圈禁,会害了他,也许,是该离开了。”
含情的双眸阖上,她绝美的面上已是一片凄然。
金陵城外,一处偏僻的小丘上,昂山正懒洋洋地躺在丘陵的低洼处。
从帝都到金陵,一路苦行,耗时良久,却让他渐渐体悟到巴斯巴所描述的那种意境——心容天地,身怀空明。
在巴斯巴的描述里,这种意境是巨灵族终生必修的常课,永远都在感悟天地自身,要将自己变成这片天地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成为一名巨灵,天地万物再也不能伤他。
这追求的是一种极限,号称万物不伤,与那万法不侵一样,追求自身防御的极端。
至于怎么做,巴斯巴说的更简单,那就是睡觉!
其实,巴斯巴自己也不太懂这些,他是在老树口中得知巨灵族存在后,才了解到部分巨灵族的历史,将自己归纳为巨灵一员,再结合他多年来的感悟,才说出这些话,并不真正圆满。
沉湎古今之地,俯仰天地之间,这才是巨灵一族的真正奥义,绝非仅仅是睡觉那么简单,但巴斯巴已经踏足辟易,他的见解和感悟,对现在的昂山而言,绝对够用了。
“刷——”
忽然,大片流光闪现,一群紧张兮兮的人们出现在昂山身边。
昂山看了一眼,立刻露出喜色:“老大,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寻妹妹治好了吗?”
然而,他马上就看到了天圣女背上奄奄一息的小寻,一脸喜色所剩无几。
这群人正是刚刚从小竹园逃出来的沈扬众人,此刻沈扬的面色很不好看,因为他们差点全军覆没在那里。
“他奶奶的,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早知道她心理防线如此脆弱,本帅侠就多骂她几句!”沈扬犹显得很生气。
天圣女轻轻放下小寻,白眼道:“你刚才说的已经很过分了,是个女人都会发呆!那冒晨才跟你说过几句话啊,你竟然胡扯出这么多!”
她以为是沈扬的胡扯把心如婉气呆了,众人才得以逃脱。
沈扬直咧嘴:“你个小女娃子,懂什么?本帅侠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人有问题,骂她瞎了眼还是轻的,我还想骂她是个丑妇!罔顾事实,行为古板,一心只替她的三清宗考虑,把所有人都当成他们砧板上的鱼肉,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不是丑妇是什么?”
天圣女无语了,那样一个美若天仙的人物,在他口中竟成了丑妇,简直不可理喻。
沈扬似乎想起来什么,连忙对着这里的一株老树道:“树老,那女人不会追来吧?”
老树一阵摇晃,傲然道:“本树号称世界,既然在这里开枝散叶,就自成一界,谁也别想跟过来。”
这回换沈扬无语了,这棵老树平时老气横秋,最近不知怎地变得跟他一样口花花,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事实上,世界树不可能在这里扎根生长,沈扬只是将树老的一段枝杈暂时植在这里,利用它的特性,实现特殊情况下的紧急逃生。
别小看这一段枝杈,它看似渺小,实则已经覆盖了金陵城全境所在的空间,这是一种法则层面的覆盖,超出了人们眼中的现有维度,为世界树独有。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覆盖范围内,无论沈扬他们身在何处,只要拥有一段世界树枝,就可以随时被树老“拽”回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