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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扬也只是有感而发，随后岔开话题：“话说米老大，小心心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小心心是谁？”
“呃……就是那个成天面无表情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家伙。”
纤瘦身影微微僵硬，再次被他的话震到了。
“你这个称呼——算了，称心他……曾经的过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们的朋友。”
“嗯，这一点我赞同，小心心除了有时候太矫情，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纤瘦身影再次僵硬，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眼前的少年，完全猜不到他会说些什么，在她眼中智计如妖的一个人，在沈扬眼中竟变成了“矫情”，这……
纤瘦身影顿了顿：“沈扬，你就不想询问一些关键的问题吗？比如不周山、比如大秘境、比如领袖和未来？”
沈扬微微一笑：“米老大能来蜉蝣天，我很高兴，不过你所谓的关键问题在我看来其实并不关键，只要给我时间，最终都能弄明白，我眼中最关键是蜉蝣天和大家的未来。”
这一次，纤瘦身影沉默许久，都没有再说话，事实上早在称心进入蜉蝣天时她就预料到了今日的谈话，可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局面。
换做其他人，肯定一上来就要向她打听这个世界最深层次的秘密，而沈扬却似乎并不在乎，只在乎身边的人和事。
这看起来很短视，没有大局观，实则却是站在了另一种高度，维护着更宽广的大局。
“那个人说的不错，领袖，全都是独一无二的。”纤瘦身影也只能轻叹。
沈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过多纠结，正『色』道：“我还有一个十分想知道的问题，人死究竟能不能复生？”
“为何询问此事？”
“米老大有所不知，我的一位兄长，因为伴侣惨死面前，心神受创，导致他即便有屠圣阵帮助也无法进阶，而我曾妄语许诺他，将来会帮他复活伴侣。”
纤瘦身影心中一叹，原以为他是要复活死去的父母，结果还是为了身边其他人，蜉蝣天的事情她早已在称心那里听到许多，而沈扬说的这位兄长显然就是矛山青。
“人死……不能复生。”
沈扬立刻呆住，连忙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不是有很多说法，什么投胎转世、什么轮回之地，还有传说中的溯灵族，可以将逝者的亡魂引渡回来，这些难道都不行吗？”
纤瘦身影点头：“你所说的这些，无一可行。投胎转世，那只是一个美好的谎言，让此生不幸者希冀来生；轮回之地，说的应该是地狱中的六道轮回，我曾亲历轮回，甚至将所谓的冥王、阎王、死神统统捉来仔细拷问，也没得到答案，所谓的轮回，其实只是某些人收割灵魂采集精神力的法门罢了；至于溯灵族，这一族消失太久太久了，早就万灵纪元中早期就消亡，现在根本不能寻到。”
沈扬发呆，一来没想到这些方法全都行不通，二来实在是因为眼前的米老大凶猛得一塌糊涂，竟然将冥王、阎王、死神抓来拷问，这也太凶残了。
“其实，还存在一种理论上可行的方法，只不过实施起来，难度很大。”
沈扬眼前一亮：“什么方法？”
纤瘦身影认真看着他：“如果换做其他人，那根本不可能，唯有你，才可能成功。”
“我？”
“不错，因为你是天生的领袖。”
沈扬顿时无语了，领袖这个说法，他曾经听到过，那还是在圣比斯世界时，他闯入了镇魂塔之中，见到了一位叶世界的历史记录者，名为钧成。
当时钧成一口咬定他就是领袖，还与他定下约定，将来帮他找一位登仙境强者，送他回自己的家乡。
“会不会是米老大你错人了？我只是白身，这些事情……”
“在星空族群的记载中，领袖分为很多种，并非都是强者，而你这样的领袖据说可以抓住他人的命运之弦，将逝者从历史的长河中拉上来。”
沈扬有些发蒙，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他真的能办到吗？
纤瘦身影点头：“这是目前我知道的唯一的可能，只有掌握命运的领袖才能将断绝了因果的逝者从历史长河分离。”
“什么叫断绝因果？”
“就是与当代没有任何因果关联的人，通俗言之，就是当世没有人认识他，任何历史记录都没有提到他，他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是一位『插』队者。”
沈扬顿时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只有那些最普通最平凡的人才有被拉出历史长河的可能，比如张三李四，而李白杜甫却不可能复活。
沈扬忽然想到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将没有完全断绝因果的人拉上岸，会发生什么？”
纤瘦身影沉默片刻，只说了四个字：“重新洗牌。”
显然，这是一个沈扬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术语，他只能追问。
“就拿你那位兄长的伴侣来说，如果死去的她，忽然出现在你兄长面前，这就会使得两种既成事实相互冲突，因果错『乱』，从而导致两种结果——”
“一是因果会否定她的复活，认定这一次复活无效；二是否定她死之后，你这位兄长所经历和构建的一切因果，包括你们蜉蝣天所有人在内，都将不复存在，时间会回复到她死亡之前，也就是重新洗牌。”
沈扬听的云里雾里，却好歹也听明白了些，毕竟在蜉蝣天这么多强者，对时空的明悟也能与他分享，他还是懂的其中一些地方。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那就太可怕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一切完全消失，时间回到矛老怪伴侣死亡的那个夜晚，也就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沈扬还未出生！
纤瘦身影最后总结：“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复活你兄长那位伴侣，只能等到所有认识她的人死亡，包括你这位兄长！”
沈扬默然，人都死了，再复活又有什么意义？
纤瘦身影认真告诫：“沈扬，不要觉得这很残忍，很不公平。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尤其对这些星空中的基本法则，时空、因果、耗散、映『射』等等，连我都无法完全规避。”
沈扬脑海中隆隆作响，仿佛有惊雷闪现，他立刻惊醒过来，为自己之前疯狂的想法感到后怕。
“刷——”
正在交谈时，纤瘦身影忽然出现一阵晃动，更加模糊不清了，透过她的身影，沈扬甚至都能看到她身后的景象。
“看来，我这一缕幽魂也只能坚持至此，下一次相见，也不知何时……”
沈扬眼中满是不舍，很想再问下去，可他也能看出来，这缕幽魂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其实，能见到你，我已经很满意了，这说明未来并非遥不可期，虽然有人故意蒙蔽了世界的未来，但我觉得，在你这里会有突破口。”
沈扬连忙大呼：“米老大，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终于问到了这一点，因为连他自己都对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然而，那纤瘦身影却只是摇头：“路，要自己走，道，要自己创，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因为到处都是虚无，到处都是错误。”
沈扬冷汗直流，难道自己生活的地方，全都是虚假和错误的吗？这让他难以接受，怎能如此？
“沈扬，领袖并非万能，并非无敌，一样会有死亡和落寞，甚至，还可能成为他人嫁衣，你不可掉以轻心。”
沈扬深深点头，他从未觉得自己万能和无敌，始终将自己当做白身看待，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同。
“尽快强大起来吧，趁那些人发现你之前！未来的路……”
纤瘦身影的话音戛然而止，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彻底化为虚无，连影子都不存在。
沈扬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与这缕幽魂的交谈让他明白了很多，也让他发现，外面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以及一群极其可怕的敌人。
尤其最后那句话——“趁那些人发现你之前！”
那些人，究竟是哪些人？沈扬豁然抬头，望向纤瘦身影消失的地方，仿佛要追随她的脚步，看到那些人的模样。
“谈完了？”一个人出现在这座小阁楼里，是称心。
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不过始终平静的眼中却在闪着光，等待沈扬的回答。
“砰！”
称心还未站稳，已经撞到后面的大柱子上，沈扬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柱子上。
“呵呵呵，小心心，你真不错哈！中级星石防御、翻天印、镜像权禁，全都瞒着我，连玲珑之主的一缕幽魂你都能随时召唤过来。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沈扬目『露』凶光，他是真的很火大，作为一境之主，被蒙蔽的很惨。
称心的声音都变了形，但脸上依然淡淡：“我没有隐瞒，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没问。”
沈扬又是无语又是气急，一年前初次见到这个家伙，他就是以“你又没问”搪塞过去，很多地方都在蒙蔽自己，如今还是这般。
“你怎么了？”沈扬连忙松手，发现了称心的异常，他的手过度用力，已经将称心掐得两眼翻白。
这很罕见，要知道他此前是根本抓不住称心的，这家伙仿佛鬼魂一般，能够瞬间虚无化，让所有攻击穿透自己的身体，但现在却被实实在在抓着。
即便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称心的表情还是木然：“我能够虚化，就是因为她此前寄身在我这里的一缕幽魂，如今这缕幽魂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
沈扬一愣：“那你以后还能不能把米老大叫来？”
“只能使用一次。”称心很干脆地回答，一边吞下口角吐出的白沫，这顿时让沈扬腹中一阵翻滚，差点再次给他一下。
不过此刻的称心实在太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