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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为佛，你他妈算老几？”
中年和尚彻底呆住，瞬间觉得理屈词穷，他本有一万句偈语可对眼前的小和尚当头棒喝，可“众生皆为佛”的理论还是让他倍感震惊，以及无穷的压力。
在他原本的想法里，众生都是需要超度的，这个超度者当然是他，而只要超度了众生，自己就是佛。这是一套已经形成固定逻辑的思路，近乎偏执，却被大智一语击碎。
“众生……浑噩！正是因为他们——”
“放屁！众生浑噩，那你凭什么清醒？你比别人多只眼睛？多只手？你们自称佛，无非平时能说出几句漂亮话而已！你替渔夫撒网捞鱼了吗？你解救舞女于红尘了吗？你把自己的餐饭让给乞丐了吗？没有！你他妈只会坐在那唧唧歪歪一大堆！你连一个人都养不活，自以为斩断红尘，结果还不是要吃饭？你除了能超度你自己，还能超度谁？”
中年和尚踉跄后退，眼中神『色』慌『乱』，因为他竟然无法找到大智话里的破绽！
沉默半天，他才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我……的确无法拯救太多人，但佛心悲悯、佛法真善，我们总能……”
“我去你妈的悲悯真善！一边坐在金光灿灿的佛殿里吃饱喝足念经，一边对外面的众生长叹‘你们好可怜啊，你们好痛苦啊，你们连饭都吃不饱啊’，这就是所谓的悲悯真善？简直混蛋！还说老子走了邪道，老子看是你们这群大佛入了魔道！”
大智一番痛骂，中年和尚彻底沉默下来，虽然他依旧坚定认为自己曾经所想，却也找不到大智的丝毫破绽，只好沉默下来。
蜉蝣天众人在这个过程中无一『插』嘴，一个个全都听的面面相觑，唯独小智津津有味地听着，仿佛听着佛堂上的对偈激辩，当然，他的想法和大智并不一样，只是借鉴参考。
沈扬干咳一声站了起来：“好吧，有关佛与众生的话题到此结束，那么这位弥勒先生，我只想知道，你们灵山大秘境为何处处针对蜉蝣天？是打算两地开战吗？”
事已至此，中年和尚自知无法隐瞒，更何况，他现在心绪很『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竟然对他产生了当头棒喝的效果，让他无数年参悟的许多佛理近乎破碎，这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他下意识回答：“我们并非针对蜉蝣天，只是想找到这里藏匿的异族。”
沈扬眉头皱起：“我们这里没有异族，说我们藏匿异族，你得拿出证据！”
中年和尚摇头：“佛祖说有，那就是有，不需要证据。”
沈扬目光一寒：“那如果你们一直找不到异族怎么办？”
“遵循古时的约定，彻底摧毁蜉蝣天。”
“什么？！”
“好胆！”
在场的蜉蝣天众人几乎立刻都站了起来，眼里的愤怒根本不加掩饰。如果此人来自一座普通的小秘境，大家根本不会在乎，可对方是来自四大秘境之一的灵山，说出的话分量极重。
一段时间来笼罩在人们头顶的疑云终于消散，敌人现身了，但同时来临的还有惊人的压力，因为那个地方的名字叫灵山。
论实力，灵山大秘境不如昆仑，但灵山毕竟是上一次不周千风的产物，就连昆仑的人都不得不因为某些原因而回避当世，灵山的人却可以肆无忌惮出现在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沈扬见过昆仑天的部分实力，燕常帝主、极忻帝主、白帝等等，每一个都是强大无比的帝道强者，但这显然只是昆仑天的部分实力，若说昆仑天没有皇道，沈扬根本不信！
灵山大秘境就算比昆仑天差一些，想必也不会差太离谱，以目前蜉蝣天的实力，与之相遇后果可想而知。
这个地方顿时沉默下来，沈扬对绯蝶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纤细的手指一抖，束缚着三名和尚的金『色』丝线立刻将他们拉起，眨眼间消失在人们面前。
即便三人被拉走，人们依然愁眉不展，面对一座大秘境，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绯蝶忍不住嘟嘴道：“沈扬大哥，灵山大秘境很强吗？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沈扬深吸口气，叹道：“很强！至少有一位皇道强者！而且拥有其他很多未知的手段！”
绯蝶却不以为然：“我们也有皇道啊，染荷前辈就是！无颜爷爷和有容爷爷也去寻找本族最强的几位神主了，等那些爷爷到来，我们谁也不用怕。”
无颜先生和有容神主早在半月前就出发了，两人和染荷仙人一样，接到了类似的族群汇聚通知，因而前往，沈扬本打算跟随，却被两人拒绝，无颜先生显得很自信，因为召唤他们的人正是他的好友——明贤神主，不用担心会发生意外。
“话虽如此……”沈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秘境的底蕴不是现在的他能猜测的，而且他的洞悉之眼也看不到大秘境内部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
沈扬、称心、冒晨三人出现在帝都上方的七品楼顶层，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整个帝都的布局，连皇城那边的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们最真实的想法。”沈扬背对着两人，目光看向遥远的方向。
冒晨犹豫了一下，只说出一个字：“战！”
称心却道：“可以一战，但胜算不高，也可以逃，秘境并非一定要固定在某个地方，乾仑仙主已经说了，秘境外面都存在对接槽，可以转移。”
可以听出，称心显然不主张一战，保存实力才是他的目的。
冒晨眉头一掀：“转移了还是会被发现，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逃跑中吗？你是不是个男人？”
称心并不在乎他的讥讽，淡淡道：“战争，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而复杂的事情，财力、战力、军备、士气、布局等等都可以决定胜负走向，热血青年大喊大叫只能称为流氓斗殴。财力方面，目前的蜉蝣天勉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很长，战力方面不太好说，毕竟我们无法深入灵山查看，士气方面要看临场，军备方面绝对处于劣势，大秘境的积累远非我们可以想象，布局方面也很难，还是那个原因，我们对灵山完全不了解。”
他总结似的耸耸肩：“几个决定因素都充满不确定『性』，所以我并不认为战斗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冒晨怒道：“你说的几个因素除了军备，其他方面灵山也未必能沾到便宜，再说，我已经准备开辟蜉蝣天道场，有璇玑天的帮助，我们的军备未必就比灵山差！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并非主导因素，两军交战，真正的主导因素是人！”
称心嘴角微微动了下：“你觉得现在的蜉蝣天，比之当初的蓬莱天如何？”
冒晨顿时愣住，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却沉默下来。
“我这里有一些统计，当初蓬莱天除了最强的唐小队，还有近百支主战小队，实力普遍都在辟易境，还有大量的附庸队伍，最强的几支不比我们的第一小队弱，唐小队的队长甚至已经是登仙境！这么多强者加在一起，最后仍然失败了。”
冒晨喃喃道：“我听说争夺大秘境有境界限制，最强也只能是登仙一步，而当时的灵山大秘境还存在不少强大的遗族，比如圣灵族。”
“不错，正是圣灵族的存在改变了蓬莱天的胜利，但圣灵族也不能堂而皇之地离开居住地攻击蓬莱天，这足以说明两点：第一，佛宗有一位足够布局的智者存在，连唐小队和圣灵族都能欺骗，让双方发生交战；第二，我们在高端战力方面只是几位仙主，而对方也可能拥有圣灵族的强者，再加上漫长岁月的积累，两相比较，我们甚至占不到丝毫优势，至于中低端战力，蓬莱天当时至少集结了数百名极绝境的强者，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冒晨也只能默然。
说到底，除掉仙灵族的仙主和神灵族的神主，蜉蝣天的真实力量可能还不如千年之前的蓬莱天，连蓬莱天都输了，蜉蝣天的胜算实在不大。
称心补充了一句：“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一旦开战，我们的胜算不足一成！”
这个数字也让沈扬心中下沉，他同样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而且是只能等待对方攻来，想闯入灵山大秘境，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狼狈逃了算什么？正如冒晨所说，难道蜉蝣天要永远当四处逃窜的老鼠？
“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胜算？”
称心淡淡道：“有不少方法，总结起来就是，更多的钱，更多的强者，更好的军备，更精密的布局。比如，如果你能说服昆仑天参战，胜算可以超过八成！”
沈扬顿时苦笑，昆仑天的三大帝主，契阔帝主因为蜉蝣天被镇压，燕常帝主目前也被染荷仙人收押，唯一剩下的极忻帝主和蜉蝣天几乎没什么交情，人家凭什么帮你？
没错，昆仑十族中的彦族是沈扬的母族，但沈扬绝不相信彦族会出面帮助自己，那不现实。
“如果我能找回当初唐小队的人马呢？”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同时出现在三个人心中，正是海星，她没有说话，却闲庭信步一般缓缓登上顶楼。
她嘴角带着笑，不无调侃地看着称心：“我是说当初那个熟悉灵山大秘境一切，甚至一度掌控了灵山的唐小队。”
称心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我们主要是对灵山一无所知，如果能找到唐小队的智者，胜算可以达到三成，但也仅仅是三成！我们的战斗人员严重不足——”
“是吗？你们三人号称智者，难道脑子里就只有胜败两种观念吗？我们是因为遭遇外敌袭击才被迫抵抗，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胜？就算要胜，一定要立刻现在吗？我可是听说，上一场封神大战一直拖延了数百年，如果我们也能拖延个十年百年，胜算还是那么低吗？”
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