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冰清玉洁,天真无邪的小人儿。
他焦急万分,不能想象微雨会遇到什么悲惨境遇。任何一点差错,一个女子的一生,便是毁掉的结果。他一想到这个,就痛不欲生。
他不敢把这个消息飞鸽传书给正逍遥在泊安牧场的双亲。父母中年才得到这颗掌上明珠,哪里经受得起如此重大变故。
这样的三天,他简直像过了三年、三十年的漫长。如果可以用财富来换取妹妹的平安无恙,他愿意千金散尽,绝不迟疑。
别诺将所有能用之人全都派了出去,连十八骑士都启动出寻。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十八骑士带着凤栖的遗体回到了季连家。
凤栖的脸上身上,全是从山体跌落滚下的伤痕,最触目惊心处,也是致命伤,头重重撞击在岩石尖角,鲜血沽沽流出。十八骑士找到她的时候,她只说了五个字:“燕家,救小姐。”
凤栖和季连微雨被燕唯儿救出之后,拼命向北奔跑,一意想着跑回季连家的地盘,便可安全回家。
却没想到,追踪之人,速度那么快。这主仆二人亲眼得见刚获自由的小姐妹,再一次被抓了回去,惊恐之至。
她们一刻也不敢停歇,只知道向前跑,但哪里敌得过马的速度,得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凤栖心一横,向微雨道:“小姐,你躲进那芦苇丛中,千万别出来,我去引开他们。”说着,将微雨推进了芦苇深丛。
季连微雨哭泣着:“凤栖,好凤栖,你别走,我们一起躲起来。”
凤栖边哭边扭头向东行:“小姐,不引开他们,谁也活不了……”发足急奔而去。
凤栖始终还是被马追上,惊慌之下,脚一滑,便从山坡滚落下去。恍惚中,似乎听得山上纵声长笑,以及女子的哭泣声,她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只道小姐又被抓了去。
待得十八骑士发现她,已是无力回天。她一心记挂小姐的安全,勉力吐出几个字:“燕家,救小姐。”她不知道是严家,还是燕家,或是别的什么,只是在途中偶尔听到过一次。
凤栖等不到救出小姐的时候了,她在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完那几个字便香消玉陨。
山雨欲来风满楼。肆虐的秋风吞尽树枝最后一片叶子,那光秃秃的枝干触目惊心。
季连别诺杀气渐盛,杀气中夹杂萧瑟绝望的悲凉。他在微雨房中,看着妹妹出走前还研墨写下:
夏之浓,秋之淡。朝浓暮淡纷飞雁。纷飞雁无眠。
人之近,心之远。水近山远香一瓣。香一瓣谁怜?
妹妹只知“水近山远”,总以为外面自由自在,却不懂江湖险恶,处处陷阱。
他将『毛』笔捏在手里,重一用力,『毛』笔便断成两截,断竹刺进肉中,鲜血渗出。一滴一滴,化开在墨汁上,形成一朵朵殷红的小花。
十八骑士探得和凤栖口中的“燕家”条件相符的,只有苍宁县以造船业为营的燕家庄,表面是正当营生,却是小作坊,难成大器。近年日盛,竟是干着贩卖女眷的勾当。
几日前,正有一艘运着数百少女开往京都的船要起航,但不知什么原因,却忽然搁浅。
“华翼,带十八骑士夜袭燕家庄,满门灭杀!”季连别诺背对华翼,一字一字,字字肃杀。敢动他季连别诺的妹妹,必然得付出满门陪葬的惨痛代价。
“是,少主!”华翼领命退出。他是季连家族地位超卓的老管家华暮然之子,也是十八骑士的头领。
他从小和别诺一起长大,深知少主说一不二的『性』格。如果不是季连家训………………季连子孙不得涉足皇权之争,那这位少主必是帝王的不二人选。
更何况,微雨是少主心尖上的人,同个母亲生下来的嫡亲妹子,季连世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那是何等尊贵。而今不止下落不明,还有可能被贩卖至青楼为『妓』,这个念头想想也让人发狂。
华翼匆匆别过父亲华暮然,记着父亲的叮嘱,带领十八骑士赶至苍宁。
风尘仆仆。
血溅长空。
乌鸦在老树上声声怪叫,如死到临头的挣扎。
……………………………
请不吝收藏,谢谢。
第三章、妾的命运()
苍宁县是月河以北少数不在季连世家势力范围内的地盘,不然燕无晨就算仗着魏王爷撑腰,也断不敢放肆至此。
燕无晨正沾沾自喜盘算,将妹妹燕唯儿献给贪婪好『色』的魏王爷,自己便攀上了皇亲国戚。从此一展宏图,顺势把苍宁,四微,盘县,木天划进势力地界。
不用去和季连世家比,那是个神话。国库和季连世家比财富,恐怕都难分高下,更何况他。
燕唯儿从柴房里被放出来,在柳氏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很快。本以为黑白无常抓了她去交差,没想到,她命贱,阎王爷都看不上。
她暗道这事难道就算雨过天晴了?心中计量着自己能做点什么营生过活,瞅个机会带着娘亲逃出燕家,再也不当这臭名昭著燕家的庶女。
就算不是因为庶女的身份,她也不想继续待在燕家苟活。燕无晨已经『露』出狰狞之『色』,说不定哪天就会把她们娘俩卖进青楼。
“你准备一下,庄主叫你过去。”燕无晨身边的贴身婢女小彩来唤,神态张狂,满脸鄙夷之『色』,完全没当她是小姐。
哪怕是庶出,她也是小姐。
不过,没人将她这个小姐放在眼里,连同她那个娘也一并轻视,只当这娘俩都是吃白食的主,什么事都帮不上忙,还到处添『乱』。
燕唯儿略为梳妆,将头发梳得滑溜光生。小脸苍白,嘴唇很淡,穿一件浅黄『色』的布衫,站出去,倒像是比那小彩丫头更朴素,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燕家小姐。
燕唯儿跨进房门,哥哥燕无晨早已坐在桌前,喝着茶等她。
“唯儿。”见她来,燕无晨笑容满面打起了招呼。
这倒使她颇为不适,心里暗暗生出不祥之感。黄鼠狼给鸡拜年,总没有好事。往日非打即骂,一口一个臭丫头,此刻却叫得这么亲热………………唯儿。
更何况,她刚放跑了四百个樱花,坏了他的好事。没把她打死,已算不错,哪里敢指望他好言相对。
“来,坐,坐。”燕无晨热络得虚情假意:“小彩,给小姐倒茶!”
小彩扭扭捏捏,一百个不愿意,终究还是倒了一杯茶,放在那里。
燕唯儿依旧站立,低着头,和这个哥哥平等坐着喝茶,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难。她清醒得很,从来没奢望过有这么尊贵的一天。
“唯儿,你也不小了。我准备把你嫁给京都的魏王爷,从此享不尽荣华富贵……到时,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哥哥……”燕无晨朗声大笑,对这个措词非常满意,隐去了魏王爷六十岁的高龄,更隐去了妾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出嫁,连场喜宴都不需要,也不能走正门,直接从后门接了进去洞房就算礼成。
燕唯儿冷汗淋漓,呆若木鸡,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哥哥算计了。早就听说声名狼藉的魏王爷,贪财好『色』,无恶不作,自己岂可这样出嫁?
“我年纪小,还不想嫁。我想多陪陪娘亲。”燕唯儿仍旧低着头,小小的身体止不住颤栗。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借口了,明知以卵击石,还是条件反『射』拒绝了。
“哼哼,”燕无晨冷笑道:“年纪不小了,你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嫁给我爹做了小妾。”他故意“你娘,我爹”的,把燕唯儿的尊严踩在脚下,时时提醒她在燕家是什么身份。
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就是燕家大小姐?燕无月,燕无霞,燕无悠,燕无柃,燕无晶……哪一个不是堂堂正正的“无”字辈,哪一个不比她地位尊贵?只有她,燕唯儿,下溅得连名字都不够资格用族谱上的“无”字辈。
“可是,”燕唯儿吸口气,继续低头哀求道:“庄主,容我再陪娘亲一段时间,到时我一定如你所愿嫁过去。”称呼都叫得卑微,仿似一个丫头,其实连丫头都不如。
燕唯儿心道拖得一刻是一刻,只要再多给一段时间,哪怕是几天也好,便可带着娘有多远跑多远,就算是躲到山林中过村野生活,也好过去给一个臭名远播的老头子作妾。
“不行,”燕无晨已经没有耐心再跟她磨下去:“那四百个人是准备送去给魏王爷祝寿用的,你放跑了,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人?你打前阵去给我把魏王爷安抚住,明天!明天就上轿出发,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明天!”燕唯儿如遭雷击,刚才始终隐忍,只盼温顺能换来喘气的时间,明天,明天怎么够?
燕唯儿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一抹坚决:“我不去。”
“臭丫头!”燕无晨站起来就是一耳光扇过去:“和你商量是给你脸面,你倒还端起了架子!”
燕唯儿捂着红肿的脸颊,倔强地别头不去看那恶煞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带出来!”燕无晨一声怒吼:“老子让你们去充那四百樱花的数!”
柔弱的柳氏在燕无晨暴喝中被带了出来,两个人将她反手押着。早已吓得惊慌失措的柳氏看见女儿红肿的脸颊,心疼得泪如泉涌:“唯儿,唯儿。”
燕唯儿怒目圆瞪,奔去护住柳氏,含泪道:“放了我娘亲!”
燕无晨阴冷地笑着,缓缓走了过来,抬手捏住燕唯儿尖尖的下巴:“放?可以!你好好给我去把魏王爷哄高兴了,我自然会放了你娘亲。否则,我会慢慢折磨她,再卖到青楼为『妓』……“
燕唯儿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哪里听得这些污言秽语,又想起娘亲的命运,不由得悲愤异常:“你无耻!”
燕无晨冷血地加重手的力度,指甲在燕唯儿的脸上捏出红白指印:“臭丫头,我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那声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