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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被套住了。过了上元节,我和唯儿要回集帕尔牧场祭祖,你若有空,就一起去吧。到时给你引荐一位兄长,定可投缘。”季连别诺淡淡一笑:“宣家总算还有一脉骨血留存。”
“哪个宣家?宣正义大将军?”秦三公子讶异地问。
“正是,宣正义大将军的小儿子宣梧,如今便是在集帕尔牧场。他已经入我季连家的姓,现名季连轩梧。”季连别诺提起这个义弟,心中有些温暖。要不是他,微雨还不知道能否活在世上,当时中了蛇毒,若不及时将毒素排除,后果不堪设想。
秦三公子点点头:“朝廷钦犯随时会祸及家族,只有季连家才会如此仗义。”心中涌起万千豪情:“若是有一天,别诺有需要,秦家便只为季连家提供兵器支持。”
“好兄弟!”季连别诺心中也涌动着不可名状的感动:“不过,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我季连家从不希望挑起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便是最好的世道。”
“别诺心系百姓安危,自然是好的。怕只怕,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秦三公子的家变,正是一个这样的写照。
“我季连家自臣服朝廷,从未想过要取而代之。但若人为刀俎,我必不会为鱼肉,任人宰割。”季连别诺沉『吟』道:“不过,那是最坏的结果,战『乱』纷争,受苦的,还是百姓。”
几人又谈了一阵,天『色』已晚。
燕唯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听得季连别诺说回“诺岭”吃晚饭,心下大喜,这便蹦了起来。
季连别诺令家仆将秦三公子送给燕唯儿的古筝包好,搬去“诺岭”。
“唯儿是否想起如何弹奏筝曲?”秦三公子面『色』温和,料想一个人失忆,只是忘记了以前发生的事,但本身会的技艺应该不会丢失。
燕唯儿一下午也在琢磨,该如何下手,却总是不敢抚上琴弦,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她失忆后,信心尽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啥都不会。
“不要紧,一会儿我教你起个头,你一定会弹得很好。”秦三公子鼓励道:“唯儿原来就弹得很好。”
“唯儿不止弹得好,跳舞也很好。”季连别诺『插』话道:“唯儿的‘燕裳’极致惊艳。”那夜如妖媚的精灵,她就那么直直闯入他的心扉,仿佛草原的仙子,洒下青草的种子,来年的春天,便可将蓝天下的草原点缀得油亮油亮。
“‘燕裳’?”秦三公子有些不可思议:“和纤雪枝的‘蝶裳’有什么关系?”
“呵呵,有过之而无不及!”季连别诺肯定的回答,他以自己眼睛看到的,内心感受到的来客观评价。
“纤雪枝是谁?”燕唯儿准确抓到这个人名发问,女人的直觉总是敏感的。
“她只是个舞者。”季连别诺倾身回应,想起那日在风楚阳的府坻,纤雪枝表白得那么热烈,不觉生出对燕唯儿的愧疚,是以连忙撇个一干二净:“她以‘蝶裳’名满天下……”
秦三公子心中想的,却是在风楚阳的宴会上,当纤雪枝跳“蝶裳”时,燕唯儿气鼓鼓的,还说对舞蹈全无兴趣,不禁摇头,这唯儿妹妹和季连少主到底曾经发生过多少事?
纤雪枝对季连别诺的心思,秦三公子自然是清楚的。不止他知道,江湖上少有人不知晓此事。
用过晚膳,秦三公子便开始试探燕唯儿的筝曲,看到底遗忘到何种程度。
烛光下,一把木质上好的古筝放置桌上,古朴而质感。
秦三公子细细调试音准,以燕唯儿曾经弹过的《竹马『吟』》作示范,刚弹了一小节,便被燕唯儿叫停。
“是这样弹的么?”燕唯儿皱眉:“我好像真的会。”
秦三公子让了位,任唯儿坐在筝前。只见她仍然犹豫,纤指几次抚上琴弦便退了回来。终于,她像是下了决心,闭着眼睛,纤指轻轻划过琴弦,流淌出一串美妙的音符。
燕唯儿仍然闭着眼睛,刚才那一下,只是试试手的触感。那一串流畅的筝音鼓励了她,这才弹起刚才秦三公子示范过的《竹马『吟』》,刚听过的一小节弹完,便自动将剩余的拨弄出来。
她闭着眼睛,用心去感受,仿佛根本不需要看到弦的位置所在,便能准确找到每一个音律。越弹到后面越熟悉,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渐渐气息均匀,手法纯熟,在弦上的纤指越抚越快,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秦三公子自然已不再惊讶,看在季连别诺眼里,那又是另一番感受,只觉得坐在筝前的燕唯儿,飘逸出尘,光华美艳,灵活的纤指在烛光下绽出夺目的光芒。
他忽然明白,以秦三公子平素的高傲,洒脱不羁的『性』格,何以在短短十几日,与燕唯儿这样一个女子,只是萍水相逢,却以兄妹相称,仿佛数十年的相濡以沫,亲热到愿随时用『性』命保护对方。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可想,在那日河水湍急的河心,大船忽然起火,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
曲毕,燕唯儿站起身,眉心眼角都是笑容,声音也高亢清脆 :“我果然是会的!”掷地有声。
如一个孩童,在炫耀自己的技艺。她比之孩童更甚,失忆之后,她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曾经会什么,『迷』失又自卑。
如今,笑语盈盈,信心百倍。
季连别诺心道,一定要替她找回记忆,好的坏的,只要是属于她的,都应该替她找回来。
第八十四章、得此女,得天下()
腊梅花海,蔓延得无边无际,仿佛比花中之王的牡丹更艳光四『射』。冬日万花凋零,只余独花盛放。
稀有,总是令人想要独自占有。
风楚阳这几日常在梅林里流连忘返,暗香萦绕,奇景久久无法释怀。画中美人的曼妙姿态,已经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仅仅是男人对女人的某种渴望,于他而言,女人都只是玩物而已。更多的困『惑』和引出内心的激『荡』,是那日的梅花竞相绽放,千朵万朵,无声,更有声。
如某种古老的传说,或是一种预示。
得此女,得天下。明知这一说法是魏王爷编来让他为其出头,一解胸中郁气,却还是不由自主日夜被此事困扰。越心心念念,那美人的身影愈加清晰,竟然第一次,引发出他对女人的思慕。
有些后悔,上次在马车里,如此好的机会,伸手可及,却眼睁睁地放她跑掉了。而如今若是真的要想一亲芳泽,恐怕比之筹谋一场政变轻松不了多少。
他确实小看了季连少主,集帕尔一役,以为稳『操』胜券,兵力如此悬殊,却被季连少主轻易粉碎。而正因为那一役,令得先前蠢蠢欲动的草原部落,竟纷纷呈观望态势。
“三皇子,沐出相士求见。”家仆来报。
“请他到书房等我。”风楚阳双手负在身后,缓步向书房走去,仍然一脸的凝重沉思。
沐出相士是风楚阳最依赖的风水师,此人确实有些道行,这些年有他在,令得风楚阳常常逢凶化吉,是以渐渐生出倚重之心。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和沐出相士来往甚密,否则魏王爷也不敢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他。
“小人来迟,还望三皇子恕罪。”沐出相士行礼。
三皇子风楚阳尤自沉思,随手拿起画卷,缓缓展开,倒像是生怕弄坏了:“沐出对这幅画,有何见解?”
沐出定晴一看,失声道:“三皇子怎么会也有这样一幅画?”
“哦?”风楚阳抬起头,微微皱眉:“沐出还在哪儿见过?”
“不瞒三皇子,小人的师傅也有这样一幅,如小人猜得不错,此画正是出自师傅之手。”沐出上前一步,手蘸了少许茶水,涂沫在画中一角,很快,一个暗印便显『露』出来:“三皇子请看,这个‘复林’两字,便是小人师傅的名号。他一直习惯用这样的暗印。”
复林大师的名号,在当朝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善观天象,学识渊博,且深居简出,少与人来往,而沐出正是他的徒弟。
只是,这个徒弟趋炎附势,品德极差,是以被复林大师逐出师门。
“那这幅画可有蹊跷?”风楚阳听得此画竟是复林大师所作,梅林的异景再次闪现,令得他不由自主心跳急促。
“回三皇子,小人不敢有欺瞒,本来以当日我的功力,是无法知晓此画的玄机,但我无意中听到师傅曾经和沐善师兄的谈话,说‘得此女,得天下’,此事断不可传出,否则会令得天下大『乱』。”沐出恭敬将从师傅那里听来的缓缓道出,又加了自己少许理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分析给三皇子听。
风楚阳打赏了沐出,令家仆送出门去。这下,他真正陷入沉思,甚至心中还觉得对魏王爷有愧,深觉王爷对他忠心耿耿,自己却无端猜疑其良苦用心。
他令家仆把燕无晨找来,指着画中美人道:“燕管事,可认得这个女子?”
燕无晨自从跟着风楚阳,前前后后打点,虽然尽心尽力,却心中难以掩藏对季连世家的愤恨。他接掌燕家,混得风生水起,在苍宁一带,连走路都横行无忌。而现在,却是在别人手下打杂。尽管主子身份显赫,但哪比得上他自己横霸一方来得惬意。
燕无晨的眼睛扫过画卷,心中狐疑,这不是他从燕唯儿的房间里搜出来送给魏王爷的画吗?如何此时却在三皇子手上:“此女乃小人的庶出妹子,名叫燕唯儿。”他不知道三皇子叫他来看画卷的目的,是以并不『露』出喜恶:“当日我将她送给魏王爷作妾室,后来音讯全无,小人也身遭不测,未来得及顾及此女的下落。”
“燕唯儿?”风楚阳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再去看那画中人,更觉鲜活生香,惊鸿艳影。那日的偶遇,忽然变成了一种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