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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瞬愣道:“去哪?”
“向府。”
“做啥?”
“一件脏事。”
第88章 救命的来信()
蜀郡太守府。
虽然马薇儿“比武招亲”的结果早已在天府传开,但依旧无人敢因此而小觑张翼的权威。反倒是许许多多别有用心的逢迎拍马之人带着大小财礼登门拜访,连带着为张微说亲的媒人也是络绎不绝。
门庭若市的张府,一时间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恨不得伸出七八只手来打点。
此时,句安手里正捏着一份清单,替义弟清点着堆积如山的贺礼。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当日在比武招亲上和马瞬对撞受了点轻伤,一贯热情好客的张翼知他是为自家出头,自然要尽到心意,便留下句安在府上好生款待,每日家宴都与句安同坐,无分彼此,如同家人般。
就这样,一晃一旬的时间弹指而逝。
句安心想着无功不受禄,白受了张翼这多关照,总不好无所事事,所以在张府最为忙碌的时点主动站了出来帮了把手。
句安此举自然更加博得了张翼和张微的好感,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张翼父子的一厢情愿……
将眼前的财礼一件一件清点完毕,句安便唤来下人搬去里屋。然而几乎就在这批财礼离地的同时,又有一批新的财礼从门外送进屋来。
“这还要不要人休息了……”
句安甩了甩手,让那些人将东西放下,自己则坐在一旁,接过新的清单看了起来。
只见清单上罗列着送上这批财礼的人员姓字,句安随意地看了起来,不禁笑道:“啧啧,马静那老东西出手倒是慷慨,已经连着送了三天了。”
布帛上在马伯常的姓字之后整整齐齐地写着玉器三件,但句安瞥了一眼马静送来的财礼,却赫然有四只锦盒。
句安会意一笑,拿起其中一只锦盒大大方方地揣入怀中,然后若无其事地检视起其他的财礼……
自从三日前马静第一回送礼看到句安时,便热情地拉着这名晚辈的手寒暄客套了许久,这虽然让句安颇为不耐烦,但看在马静趁机塞入手中的那枚翠玉扳指的份上,句安还是假做欢笑地和马静聊起了家常。
次日,马静再度送礼,又故意多出一件,句安对那老狐狸的居心自是心知肚明,也就在清点时当仁不让地给扣下了。
“这老东西倒算是识相,不枉我刻意拉拢……”句安轻声自言自语道,目光继续在清单中游走。
在一长串姓字之后,最不起眼的末尾,句安却看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犍为杨胜?”句安思考了一会才隐约想起了这人,之所以肯花这个功夫,是因为其后写着“贺张太守锦缎十匹、赠句校尉玉斗一对。”
这还是句安第一次在给张翼的财礼里看到指名给自己的东西,本该是一件喜事,但句安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他迅速找到了杨胜送来的那批礼物,不顾精致的蜀锦,直接打开那对盛放玉斗的锦盒,只见里头的一对玉斗晶莹剔透,脉络清晰可见,足见是个中上品。
但句安却一反常态地将玉斗放在一旁,直接伸手在锦盒内的各个角落摸索了起来。
终于,句安发现锦盒内的红布之下有一方微微凸起,他将两指伸向里头一探,然后一夹,居然缓缓从这方红布下又抽出一方丝帛来。
句安神色凝重,连忙将丝帛揣入怀中,左右又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方才将玉斗重新放入锦盒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掏出怀中的那份丝帛看了起来。
只见丝帛只是写了简单的一句话:“街亭事泄,亮已回师,暗遣人拿汝。速出南门,十里外有驿,取马往南中避祸。”
句安看罢,双手竟开始微微颤抖,他来来回回将这行字看了几遍,然后吞了口口水,将帛书小心地塞入怀中,也不及向张翼父子告辞,便借尿遁回屋拿了行囊,翻墙出府而去。
一路上,句安恐被人认出,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急走,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天府城西南的一处僻静客栈。
他低着头入了客栈,径直上到顶楼,在最东边的那件厢房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方才开始轻轻地敲门。
句安敲门的声音也很是奇怪,间隔三长三短,六声响毕,门从内开了,句安二话不说闪入门内,顺手将门带上。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样子。”屋内只有一张床榻,一副桌椅,桌上摆着几盘酒肉,一个髡首,右耳上钳着铁环的蛮人壮汉正在桌前,瓮声瓮气地问道。
句安也不多解释,掏出怀中的书信,就丢给了那名壮汉:“一看便知。”
那壮汉孤疑地看了句安一眼,认真将布帛上的文字来回看了数遍,问道:“打哪来的?”
“杨胜那小子给的。”
“杨胜?那是谁?”
“是‘那位大人’的故友杨恭的儿子。杨恭早死,那位大人就把他儿子杨胜养在家中,关系非同一般,绝对可靠。”
“你见过杨恭了?会不会是别人伪造的?”壮汉虽然长相粗犷,却意外地十分谨慎。
“啧啧,你连‘那位大人’的笔迹你都认不得了?这等秘信自不会署名,但我曾经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他的字迹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句安一边得意道,一边对自己能够收到“那位大人”的事前密信感到庆幸。
毕竟那封张郃的信笺早在一年前就不知掉在何处,这段日子里句安一直生活在无比的焦虑之中,生怕那封信笺落入他人手里。
但随着丞相前往汉中准备二次北伐,天府城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六七个月下来,句安自己也渐渐将此事淡忘了。
“既然过了那么久还没事,想来八成是被当做垃圾埋在地里了吧……”句安如此安慰着自己道。
但今天“那位大人”的一封密信却彻底唤起了他心中已经淡忘了的恐惧!
原来真得有人掌握了他的线索,丞相派来抓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若非“那位大人”在丞相府中的地位超然,恐怕现在的他还被蒙在鼓里,傻傻地在张府替张翼清点贺礼……
“黄嘉,咱们得逃了。”
第89章 蹲人()
句安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躺在张府红木雕成的大床之上,悠哉地品尝着南中进贡的蜜饯,再招几个侍女来给他捶背揉腿,那是何等得快活?
然而这样的念头,反而令他感到全身关节都一齐发出抗议和挣扎,似乎在拷问他为何要放弃唾手可得的优渥享受,踏上这条逃亡之途。
一路上,句安也不时地问自己,真的要逃么?是否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起南中闷热湿润的气候,那宁可去雍凉观赏风沙和朔漠。
“至少那边的气候,总不至于让人年纪轻轻就患上风湿病……”
正这样想着的句安从刻意压低的笠檐下向一旁同行的黄嘉投去疑惑的眼神,从那个浑身肌肉的南中蛮夷身上他看不到一丝疲惫或者患病的样子,令他着实不解。
“你真的有病?”句安无意中他将心底所想脱口而出。
那名叫黄嘉的蛮人闻言,偏过头来,半张脸隐没在帽檐中,但唯独那张血盆大口裂开到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似在笑着说道:“是哇,那玩意发作起来可是巨疼无比!仿佛有人用刀挫着你全身的骨头。”
句安心中一震恶寒,回道:“南中蛊术,果非传世之物,要都照你这样传下去,恐怕再没人愿意练这等戕害自身的邪功了。”
“呵呵。”黄嘉笑了一声,却反而更添脸上的狰狞:“为了复仇,这等邪功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无价之宝。”
“真是个怪物。”
句安撂下这句话后,便不再问话,沉默着低头前行。
此时的两人具都是斗笠便装打扮,和寻常劳作的百姓并无不同,但句安却清楚地知道,他身边的这个人,或者说,应该是名为“黄嘉”的怪物深不可测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恐怕便是他的父亲句扶抡起大斧,用尽毕生绝学,也未必能够取这个怪物的性命,毕竟当句安知道这个家伙竟然不怕死地伏击了赵云,并在其后心踹了一脚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要和这样的亡命之徒起半点冲突。
黄嘉的身上几乎是天生就散发着对大汉政权的极度厌恶和仇视,句安在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刚刚徒手拧断一个巡城士兵的双手,乐滋滋地看着那个将死之人发出哀嚎。
若不是带着“那位大人”的手谕,打死句安也不愿意和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残忍蛮夷扯上关系。
但毕竟上命难为,句安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那位大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因此还是强迫着自己给他找了家僻静的客栈,还拿了不少金银接济这个蛮夷。
由于“那位大人”身在汉中,无法分身来处置那个早就该死的杂种,才需要句安托词伤病,放弃了校尉的身份,潜入天府操办这桩斩草除根的脏事。
当日街角,句安在目睹了马邈等人对马瞬地殴打后,本就打算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八岁小孩解决了事,却在关键时候发现那封张郃给自己的密信忽然下落不明。
短暂地思量过后,权衡利弊,句安认为马瞬孤儿寡母,随时可以取其小命,反倒是那封密信若是落入旁人手中,恐怕会引来大祸。
于是接下来的三日,句安一心扑在搜寻密信之事上,待到他终于放弃搜索,打算回头解决马瞬时,却发现偌大的马谡府邸已经人去楼空。
经过多方打听之后,句安才得知马瞬母子搬进了青城山居住,随后他果真在朝真观中见到马瞬,却碍于已经迈入“炼气境”的观主范规而没敢下手,只好将此事向“那位大人”报告。
而后,“那位大人”就让他去找黄嘉——一个身怀绝世武功,下手又阴狠毒辣的南中蛮夷,句安在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