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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壮实一身腱子肉的那位却真正是草根出身,本名郑大山,小时候家里糟了难,孤苦伶仃,后来武庙里的师傅见他可怜,把他带到山上收养,还给他取了字,叫青岚。据穆寒所说,这位师兄虽然性格憨厚老实,但是武功底子十分扎实,是祁山武庙的佼佼者,穆寒自己也不是对手。
“感谢两位师兄来看望我哥哥。”秦五涵学着古代女子屈身敛裾行礼。
“同门多年情谊,穆师兄来信,做师弟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穆小姐多礼了。”严箫笑眯眯的,言谈之中也十分有礼,让人看了只觉得赏心悦目。
不过郑青岚显然是个十足的武夫,没那么多礼节意识,直接浓眉一皱说:“穆师弟受伤了怎么不直说,不然我可以在山上带一些药过来,疗伤效果很好的。”
这话说得直白,却是真正的关心,穆寒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位耿直的师兄,“就是怕师兄费心才没有告知,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师兄放心就好。”
严箫也笑道:“郑师兄真是瞎担心,山下也有好药啊,穆师兄现在可是鼎鼎有名的圣武上将军,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呢,还怕找不到好大夫?”
简单聊了几句,穆夫人那边催人吃饭了,一行人遂移步。秦五涵给青萍递了个隐晦的眼神,青萍立即会意,在前边引路,秦五涵则扶着穆寒走在后面慢慢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低声说:“哥哥,我刚刚打听到的消息,你这位严师弟可能是当朝的九皇子。”
穆寒闻言很惊讶,皱眉道:“怎么会,严师弟可是在祁山待了四五年。。。。。。你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说来话长,总之可靠就是了,哥哥可要万分小心,不要让他知道你是装的!”
穆寒看妹妹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就信了三分,一时连见到同门师兄弟的兴奋心情都淡去了许多。
饭桌上,穆夫人心情极好。
“我们家里人少冷清,平时登门拜访的人不少,但是少有人留下来吃饭,两位公子一来,顿觉热闹了不少。我家穆寒年纪小小就上了山,多亏了山上各位师兄弟的照顾,才能一路平安长大。我时常听他说起山上生活,感念于各位公子,只是一时无缘得见。现在来到府里一定不要客气,就当家里一样好了。”
穆夫人这里说的“照顾”主要是指郑青岚,他比穆寒年纪大,又比穆寒先上山,为人老实靠得住,无论是武艺上还是生活上都帮助提点后来的人,是位大师兄一般的人物。
郑青岚人话不多,只点头说了句“客气”就不再多言。
严箫笑嘻嘻道:“穆师兄也帮助我们许多,我们心里都是十分感谢的。”顿了一下,又惊奇地说:“我原以为木师兄也像我们一样,来自普通人家,没想到竟然出身名门,乃赫赫有名、敌国闻风丧胆的圣武上将军,大燕肱骨,国之栋梁,师弟心中实在是万分佩服。”说罢一脸与有荣焉。
穆寒摇摇头,“师弟过誉了,不过是谨遵祖训、为国效忠罢了。”
严箫一笑,状似不经意地问:“我虽然平时不怎么关注朝廷政事,却也听闻如今大燕皇子众多而皇储未立,师兄如今位极人臣,出入朝堂,不知道对大燕朝廷有什么看法?”
穆寒皱了一下眉,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他不欲多说,只道:“皇家之事,不可妄议。”
严箫笑道:“师兄太过谨慎了,我们不过私下聊聊,又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师兄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穆寒听了他的话,脸色淡淡的,道:“立不立太子是皇上的事情,又不是你师兄我决定的,我能有什么想法?”
“现在皇子众多,母家势力强大的也不少,恐怕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但是皇位只有一个,最后到底谁能继承大统,师兄心里就没个想法吗?”严箫执着地问这个话题,笑容里都仿佛失去了天真的味道了。
饭桌上谈国事,穆夫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好了,更别说内心疯狂吐槽的秦五涵了。现在就是没有提前知道他的身份,她也会怀疑一下了!
就在这气氛稍稍凝滞的时候,埋头吃饭的郑青岚突然抬头说了一句:“严师弟不要为难穆师弟了,皇上都没有想法的事情,穆师弟怎么会有想法?我们还是吃饭吧。”
他这话一说,桌上气氛顿为一松。
秦五涵顿时觉得这位郑师兄老实得可爱,她拿手绢擦了擦嘴掩住唇边的笑意,假装看不见严箫有些僵掉的脸色,柔柔说道:“郑师兄高见,这些事情实在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无论皇上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们穆府只要追随正统就好了。”
严箫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歉然道:“穆小姐说得对,我太刨根问底了,穆师兄不要介意。”
穆寒摇摇头。
严箫看了看弱柳扶风的“穆玲”,好像突然对这位貌美体弱的官家小姐感兴趣了似的,眯了一双桃花眼殷勤问道:“穆小姐花容月貌,气质端庄,我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知道闻名不日见面呢!不知道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秦五涵心里“卧槽”一声,好端端的干嘛扯起她来,她不想回答,于是手绢掩在嘴边假意咳了一声。
啊,话说古代小姐随身带个手绢不是没道理的呀,用处多着呢!
穆夫人暗暗瞪了女儿一眼,笑着替她回答:“铃儿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好的时候不过看看书做做女红。”
严箫又看了一眼“穆玲”,眼里带了些怜惜,“怪不得穆小姐娴静温柔,原来是有顽疾缠身,平时可要多加注意,防寒保温。”
穆夫人看看这位容颜俊秀的年轻公子,突然若有所思。
秦五涵心里却是眉头大皱,这个严箫帅则帅矣,她可不喜欢这类型。
第13章 大燕风云11()
这天一早。秦五涵吃了早饭刚要溜出门,穆夫人就出声拦住了她。
“铃儿,今日不要到外面乱晃了,陪我到寺庙还愿去。”
“还愿?”秦五涵语气惊奇。
“对。你当日代替你哥哥上战场之后,我便到法隐寺上香捐了一笔香油钱,祈求菩萨让你逢凶化吉、早日归来。如今你毫发无缺地回来了,可见菩萨慈悲,法隐寺也是极为灵验的。本来应该全家都去的,但既然你哥哥‘伤重未愈’,就咱们娘儿俩去吧。你得了菩萨庇佑,若是不去上香拜谢,就是对菩萨大大的不敬了!”
秦五涵松了一口气,去就去呗,只要能出门就好了。听说中国古代佛家文化也是非常灿烂的,她早有去见识见识的心思。
不过跟着穆夫人出门,肯定要以“体弱多病的穆家小姐”的身份出去,不免拖拖拉拉、慢慢吞吞,马车、随从、护卫一个不少,浩浩荡荡的,很有官家气派没错,但是秦五涵很容易就不耐烦了。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到了山脚下,她都快晕车了。
“佛门清净,你们就在这里歇脚吧,不用陪同上山了。”穆夫人把一干人安排好,准备和女儿一人只带一个婢女上山。
其他人纷纷应是,只有侍卫领头不放心,道:“让小的跟随上山吧,夫人和小姐都是女眷,万一遇到了冲撞,回去不好和将军交代。”
秦五涵看了看四周,老弱妇孺居多,根本不具备威胁的能力,就说:“佛门圣地,寻常宵小不敢在这里放肆。我们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侍卫大哥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侍卫领头只好留下。
他们来得早,阳光还不大强烈,人也不多,正是登山的好时间。
秦五涵在山脚下看了一眼蜿蜒向上看不到头的石阶,瞠目结舌,忍不住问道:“这么高,娘看着不脚软吗?”
穆夫人白了她一眼,“登山拜佛才显得虔诚,少贫嘴,走吧。”
秦五涵就算现在身体倍儿棒,但是心理上她还是现代里那个不爱出门运动的宅女,因此爬山爬的好累。好在法隐寺也不是很高,跟穆夫人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到了法隐寺,人已经不少了。秦五涵被穆夫人拉着上了香拜了佛,穆夫人一说还要去听大师讲禅的时候,她就不愿意了。穆夫人只好自己去,叮嘱她在寺庙周围转转就好,不要走远。
这时候是深秋时节,落木萧萧,草木凋零,法隐寺周围除了随着秋风打着旋儿各处飘的黄叶,就是灰溜溜的石块,有什么好看的。倒是后边有几面斑驳的石碑透着几分古拙,只是岁月年久了,风侵雨蚀得厉害,秦五涵勉强辨认半天也看不懂,想来应该是梵文。石碑沿着后山零落散布着,秦五涵边走边看,饶有兴致。
青萍眼看着离寺庙越来越远了,周围人影儿都没一个,就劝道:“小姐,我们该回了。”
“这个是汉文,我瞧瞧。。。。。。”秦五涵对青萍的话充耳不闻,蹲在一块石碑前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慢慢念了出来:“一切浮尘,诸幻化相。。。。。。”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朗的男声打断了:
“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
主仆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从弯弯斜斜的小径悠然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白衣,飘逸出尘。虽然走的是山道,白色的衣摆却纤尘不染,乍一看,长身玉立,姿态翩然,仿佛隐在山中的仙人,让人心驰神往。
那男子信步走到秦五涵面前,低头瞧了石碑一眼,一双星目就染上了笑意,“没错了,就是楞严经里的佛文。”
这近在咫尺的声音让秦五涵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后退两步,与这男子拉开了距离。天啊,自己竟然看人家看得发呆了,真丢脸,青萍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她一边懊恼一边看了青萍一眼,发现这个一向冷静沉稳的丫头也是一脸不好意思地低头。。。。。。好吧。
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应该与陌生男子靠的太近的,青萍赶紧站到秦五涵前面,将功补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