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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疼月明和孩子,月明自是感激。但一来孩子太小,陛下赐予这么大的福气,怕他承受不起;二来陛下刚罚过我父兄,立刻就把这个孩子扶上太子位,那罚不就等同无效嘛;三来,宜妃姐姐正怀着孕,不知是男是女,陛下就急忙忙地让我们的孩子当了太子,未免让姐姐伤心。陛下说是不是?”
“你方方面面都替朕想到了,朕若说不是,那不就成了昏君。”锦阳帝看着她笑,后宫女子如云,秋月明一直是他心上位置最重的人,他欣赏她的聪明,心疼她的柔弱。得了她,是他的福。
“陛下,你难道不觉得咱们的孩子现在最需要一个名字吗?臣妾可不喜欢内廷那些老学究引经据典攥出来的名字,又拗口又别扭。在民间,都是父亲给孩子起名,只有不识字的才拜托别人帮忙呢。”
“你这个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编排朕不识字,你倒是说说,有哪个字朕不识得,说不出来,今天朕饶不了你。”锦阳帝说笑着一把抱住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缠绵了片刻才分开,秋月明笑着推他,“陛下快点给孩子取名吧,取不出就算你不识字。”
锦阳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始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他拍手笑道,“有了。取我名中的‘昊’和你名中的‘明’,做咱们孩子的名字,你看可好?”
“昊明,陈昊明。昊昊青天,盛世明光,嗯,真是好名字。”
锦阳帝背负双手,望着襁褓中沉睡的婴儿,“但愿此子能当得起这个名字,日后能有番大作为才好!”
皇帝的动向从来都是后宫女人们最关心的事。第二天一早,皇上昨晚独自踏月前往明华苑,和秋月明足足说了大半夜话的消息,就扑啦扑啦地拍着小翅膀,飞入了各个宫闱内院。别的妃嫔也倒罢了,自知秋月明的福气羡慕得不到,嫉妒徒伤身,恨也恨不死她,暗暗骂几句也就完了。唯独宜妃又生了好大一场气,多少茶盏杯碟,花瓶妆镜,伴着“贱人,狐狸精,当谁不会生儿子吗”的尖利叫骂声,化为遍地狼籍的碎片。
琴韵在一旁噤若寒蝉,盛怒之中的宜妃她也不敢劝,只能看着皱眉头。忖度着自家老爷乃大渊朝战功赫赫的将军,小姐也继承了武将家风。这火爆脾气,没准日后真的会触怒皇上,她这极端暴烈的性子,一旦失宠,可能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她每次生气都拿各种易碎品泄恨,若有一日真的再也不受皇上待见,估计会砸得一只完整的茶杯都不剩。自己是不是该从现在起就囤积些日用瓷器,藏起来已备不时之需?
“哗啦!”又一只碟子落地,脆响震得琴韵清醒过来,她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刚才那是什么奇怪想法,不想着怎么规劝宜妃收心敛性,倒琢磨起囤积瓷器这么无厘头的事,真是糊涂。但,她会这么想,也因为她明知囤积瓷器比劝宜妃不摔瓷器容易得多。
“娘娘,您别在折腾了,就算你不爱惜自己,也得爱惜肚里的孩子,您这要是折腾出个三长两短来,怎么给皇上交代,怎么对得起您自己。”好不容易觑了个空,琴韵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劝解。
其实不用琴韵劝,宜妃也折腾不动了,这一阵大怒兼剧烈运动引动了胎气,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坐下,呆呆地流下泪来,她哽着声音问这个唯一的心腹人,“琴韵,你说她哪点比我强?她比我漂亮吗?比我家世好吗?为什么皇上就那么喜欢她?”
琴韵壮了壮胆子,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娘娘,您的相貌家世都比宁妃强,你输就输在了脾气性格上……”
“她的脾气性格就好吗?我一眼就看出她那是装模作样,表面上总是怯生生的,其实谁知道她心里藏了多少鬼主意。”
琴韵无奈,叹息道,“她心里藏的鬼主意没人能看到,但她的安静温柔皇上是看了个满眼。我的娘娘啊,这世上没有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人,您这种火爆脾气,喜欢并能长久喜欢的人肯定不多。打个比方,宁妃的性格就像茶,茶是人天天都要喝,并且喜欢喝,喝不厌的;而您的性格就是辣椒油,偶尔吃到觉得刺激新鲜,可有谁会天天、顿顿都要吃辣椒油呢?娘娘,您要想讨皇上欢心,就一定得把这脾气改改。别的不说,就是这摔东西的毛病第一个要改。偌大一个后宫,只有咱们秀云宫隔三差五就叮叮哐哐,稀里哗啦地摔砸一通,皇上岂有不知,岂会高兴?娘娘,若您身为男子,是喜欢宁妃那样的女子呢?还是喜欢您这样的女子?”
宜妃沉默半晌,抬起脸,泪涟涟的模样可怜兮兮,“你说得对,从今以后,我保证连个茶杯盖都不摔了还不行吗?”
第24章柳暗花明()
三日之后,喧闹的明华苑恢复了平常的宁静。这日一大早,静思就心慌意乱手脚冰凉浑身不自有,眼睛根本就不敢看宁妃,赵嬷嬷也是一样,二人心里藏着同一个鬼,鬼身上有根线在宁妃手里牵着,她拨动那根线,鬼就会从她们心里跳出来,去做一件伤天害理,让人一辈子寝食难安的恶事。
注定的事是躲不开的。掌灯时分,秋月明巧妙地调开了全部侍卫,奶娘带着小皇子住在跨院,正院里就只有她们三个人了。
“该怎么办呢?”宁妃坐在榻上,表情木然,眼睛怔怔盯着对面的墙,“水和白绫,哪一种比较快?”
“娘娘……”
“莫要再多言了!”宁妃突然暴怒,从来不大声说话的她厉吼一声,惨白僵硬的脸扭曲着,“你们当我愿意吗?我就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不会忍心对她动手,她……她是我的女儿呀!那一日我跟你们说因为人多眼杂不好动手,才要拖到三天后再做这件事,这本就是个蹩脚的借口,越是人多眼杂的情形,一个活着的孩子,和一个不需要照料,绝不可能发出一点声音的死孩子,那个更保险更不会露馅我会不知道吗?我是舍不得,我想让她多活三天,一个人来到世上不易,若是刚一出生就死,那实在太可怜了。她活了这三天,也算是来世上走了一遭。否则还能怎样,让她再箱子里住一辈子吗?”她闭起眼睛,两行泪慢慢流下面颊,“你们去吧,不管用什么办法,快一点,别让她多遭罪!”
赵嬷嬷打开了箱子,静思把一个木盆放在地上,盆里是温度刚好的清水,她们谁也不敢用白绫勒紧婴儿细弱的脖颈,那就用水吧,也算给她洗个澡,洗干净了,好上黄泉路。
夹层打开,二人惊异地发现婴儿居然没睡着,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她静静地不声不响,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两张诧异惊慌的脸。
“小小姐……你一直醒着吗?”静思紧张得都结巴了,这孩子实在有点怪,不知怎的,她竟然有点怕。
赵嬷嬷拨开静思,把婴儿抱了出来,好像是被突然强烈的光线晃了眼睛,婴儿眨了眨眼,竟然哭了起来。
“她哭了!”静思惊呼一声,又忙不迭压低声音,“赵嬷嬷,这几天她从来没哭过,我还以为她天生就是哑的,你听过小小姐出声吗?”
赵嬷嬷摇头,这三天她和静思轮换照料这个孩子,也和静思一样认为孩子是哑巴。想不到在这最后的时刻,孩子居然哭了。只是她的声音好小,几乎像刚出生的小猫崽的叫声,细细的,柔柔的,有气无力的。她的哭声虽小,眼泪却流得很多,从眼角潺潺划下,流进了襁褓里。她就这样小声哭着,泪水涟涟地看着赵嬷嬷,泪迷蒙了她的眼睛,也掩盖了她眸子里的妖异红光。
静思捂着嘴也哭出来,“可怜的小小姐,她还这么小,但好像真的什么都明白,这三天她一声都没出过,她肯定是能感觉到危险所以才不哭的。她也知道我们现在是来干什么的,她太伤心太害怕了,终于哭出来了,她真是太可怜了……”
静思流着泪,轻轻摇了摇赵嬷嬷的肩,“我们开始吧,早点送小小姐走,她也能早点去投胎,说不定能遇到个好人家呢。”
赵嬷嬷一直沉默,只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婴。静思以为她伤心地傻了,叹了口气也不再催,就让小小姐再哭一会儿吧,这孩子有这么多委屈的泪,却没有力气哭得大声,细细弱弱的声音像针一样扎着人心,痛得滴血。
赵嬷嬷苍老半驼的背忽然一下子挺直了,她把孩子递给静思,有一种坚定且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把小小姐放回去吧,我再去求娘娘。”
静思傻眼了。她也心疼惋惜这个孩子,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已没有一点回转余地了,皇上对那个男婴完全没有怀疑,他已经是皇子了,小小姐就只能彻底消失,否则能怎样,就像娘娘所言,难不成让她在箱子里藏一辈子?那样的话还不如死呢!赵嬷嬷再去求,又能求出什么结果?她看看孩子,看看箱子,再看看那盆水。最后她决定照赵嬷嬷的吩咐做,这个老太太,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坚定地让自己不由自主相信。
秋月明还在发呆,看见赵嬷嬷从里屋从来,好像有只手在心上猛攥一把,她痛得浑身一颤,颤声问道,“做完了?”
赵嬷嬷沉默,走到榻前,“扑通”一声跪下去,一言不发,只是“砰砰砰”地磕头。
秋月明吓了一跳,赵嬷嬷是秋家资格最老,地位最高的仆人,在家时对她的父母也只用躬身行礼就行,秋月明几乎没见过赵嬷嬷给谁下跪,今天突然给自己行这样的大礼,她慌得连忙起身就来扶她,口里叫着,“嬷嬷,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吗?”
赵嬷嬷直起腰,额头已肿了一块,她面色平静坚定,“娘娘,您把老奴赶出宫去吧,老奴要带小小姐回老家去,老奴的故乡在三千里外的襄州,在哪里,没有人会知道小小姐的真实身份。这样小小姐能活下去,娘娘和秋家也是安全的。”
静思刚收拾好踏出房门,听到赵嬷嬷的话,眼睛顿时一亮,对啊,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