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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跳出厨房。
此时,在沧海市的某个地方,漆黑的屋子里点着两根白色的蜡烛,一个头上绑着白色带子的人站在阴影里,手里聚精会神地结着手印。
佐藤秀树,这个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的名字才是自己的真名。
阴阳师这个职业,从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大师开始,就有个传说,名字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咒语。如果被强大的敌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就很可能被离奇的方式诅咒致死。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但这种隐瞒真实名字的传统却流传了下来。
自己身为一名正式的阴阳生,作为老师最器重的弟子,能跟随老师一起来到华夏神州执行任务,是一次让人艳羡的难得修炼机会。
自己的老师,是当代最了不起的阴阳师。他不仅能熟练使用瀛洲近几百年来的阴阳术法,而且有更广阔的胸襟,更深远的眼光。
比起其他那些固步自封死守传统的法师,老师看到,瀛洲的术法本源是来自华夏古代,要想从根本上提高修为,还是得从古代的华夏术法中兼收并蓄。
老师是个华夏通,连名字都是华夏人的名字,白玉石。
当然,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师的真实名字。
自己现在的名字叫陈建树,身份是小岛地质调查公司驻沧海市分公司的民俗顾问。
要不是奉老师的命令,自己不会和地质调查公司来到华夏。更不会碍于那个王水生的一再相求,到这里与现在的本地帮派合作,利用术法来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自己现在使用的这套术法叫“式神梦杀法”。
用七张纸人,附上式神村正的灵气,放到对方的家里或者随身的物品里。
当然,放纸人的这种粗活就让当地帮派的人去做好了。一个混混足够担此重任。
村正作为妖刀的灵气,附着了太多因为疯狂而杀死至亲好友的冤魂的念力,这个法术一般只用它的灵气控制人的心智,对付目标这种有家室的人最为合适。
让目标在睡梦之中杀死亲人,能更快地促使他精神崩溃。
自己这里掌握七张控灵符,每天作法烧掉一张,意志薄弱的人,三天就会梦游杀人。最迟到第七天,目标就会梦中自杀而亡。
这世界上没有不睡觉的人,自己以前这套法术没有失败过。
可是那个叫龙哥的人今天找到自己,说目标可能马上潜逃,希望自己速战速决。
真是麻烦。
自己喜欢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切都按计划而行。
要说一下子杀死目标,那真是太容易了,直接用式神召唤村正妖刀的冤魂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它斩死。而且那个律师只是个凡人,根本不用担心法术被破的反噬。
但那和社团的人直接拿刀砍人有什么区别呢?
自己这种法术高手是有原则的。
自己的原则就是,慢慢地折磨死目标,才能给自己带来成就感,和更大的快乐。
陈建树叹口气,一看还剩两张灵符,就拿起了其中一张。
这一张就让目标自我了断吧。
李星野估摸着这么大的响声,被打了麻药的人都能惊醒。可赵一达只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擦,该不是刚才把哪块儿撞坏了了吧。他像以前过年放二踢脚那样蹲下,重心后移,做好随时跑开的准备,伸手轻轻地推推赵一达。
这一凑近,他才发现,赵一达后又背紧紧贴着一个小纸人,正是那提着刀的村正纸人。
他一眼看去,地上两个白色的纸人只剩一个了。不由暗叫不好。
梦里的赵一达终于得到机会了。
他刚才在争斗之际被一股大力击倒,晕了过去。好在很快又转醒过来,马上和另一个自己就地摔作了一团。
握在手里的刀子没有放下,这很好。
胜利就在眼前了,这一刀必须瞄准了对方的喉咙。
虽然杀死对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能复生,但这是我,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必须做到的事。
李星野正在低头端详纸人,不防地上的赵一达突然翻身坐起,手里的刀子反手照着自己的喉咙就划了过去。
李星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却发现睡梦中的赵一达居然力大无穷,自己两只手都快握不住了。
阚木头踏步进来,替李星野抓住了握刀的手臂,一咬牙,居然把赵一达提了起来。
厨房太过狭窄,他继续把人拖进了客厅。
赵一达的体力与阚木头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刚才的搏斗已经彻底透支了全部的体力,他软软地瘫倒在地板上,却还是顽强地一次次尝试把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比量着,都被阚木头拍苍蝇一样打开了。
如果李星野能看见赵一达的梦境,就会看见这个充满仇恨的男人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杀害自己亲人的恶魔搏命。
但他现在看到的,只是这个睡不醒的人在一次次徒劳地试图自尽。
阚木头给赵一达翻了个身,伸手要把他后背的纸人给摘下来。却看见那纸人隔着衣服像烙进身体里一样,怎么拽也拽不下来。
李星野摸摸兜里的雷屑钉,又担心赵律师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天雷一击,别救人直接改杀人了。
他就掏出一枚至阳通灵钉,对着纸人捅了下去。
第41章 持刀黑魂()
纸人上附着阴气,鸡骨钉又是至阳之物,二者相遇,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
李星野手里感到巨震一下,鸡骨钉也落了地。
他心下稍安,知道这是阴阳二气冲击的声响。
法子奏效了。
果然那纸人变了色,飘落在地。
陈建树很生气。
烧完那张灵符,一团灰烬竟然炸开,不仅弄灭了一根蜡烛,捏着手印的右手也被迫松开了。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没想到自己的法术竟然被破了。
哼哼,对方竟然请来了术士。
好在还有一张纸人没有用过。
那我就要认真地和你们硬碰硬了。为你们的无知付出代价吧。
陈建树轻轻捏起了最后一张灵符,嘴里念念有词:“尊上吾君,驱邪扶正。身为我用,魂为阴灵。十牛之力,不惧刀兵。”
另一只手抓起一把不知道什么粉末撒了下去,本来熄灭的蜡烛火苗猛地窜起了火苗。
他两手夹住这张灵符,举在眉间,嘴里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咒语。
这可是老师在详细考证了华夏的茅山道术中的剪纸成兵术后,改良的式神术。
死在这样的天才术法之下,你们也不冤枉了。
二人把神智不清的赵律师抬上了沙发,都出了一口气。希望这一夜就这样平安过去吧。
一阵凉风吹过,好像夏天潮湿的地下室的那种感觉,凉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厨房里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星野攥住了兜里的雷屑钉,阚木头也把木工工具从袋子里掏了出来。二人站直了身子,微微弯腰,浑身戒备地看着厨房的门口。
一团黑气走了出来。的确,是“走”了出来。
因为这团不断打着旋儿涌动着的黑气,紧紧包裹着里面的一个人形的影子。
人形是一个男人的样子,这人穿着江户时代瀛洲国武士的行头,脸隐没在黑色的气流之中。影子和黑气都是半透明的,只有手里的刀黑得有如实体一般。
仔细再看,原来整团黑气,包括整个人形,都是那把刀不断散发出来的。
影子里的人一步步地向二人走来。
李星野傻了眼。那把黑色的长刀应该就是村正了,自己手里的家伙威力再大,也只是短把小锥子一般大小,也根本近不了人家的身啊。
想简单粗暴地尽快结束战斗是不可能了。
阚木头脸上的胡子扎撒了起来。
他拿起了墨斗,一把拽出墨线,紧奔过去,在黑气身前五步的地方弹下了墨痕。
然后急退回来,取出木工尺,在眼前瞄着那人影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
黑色人影走到墨线前,仿佛遇到一堵墙,阚木头脸上一乐,“嘿,还真灵!“
李星野擦擦脑门子上的汗,“老弟啊,你自己心里也没底啊?“
阚木头放下了木尺,指着那人影握刀的手,说那里就是这团黑气的命门要害。
李星野犯了愁,“你说的准不准咱另说,这一团黑气有形无质的,怎么打啊。“
那一头,陈建树手握指印紧闭双眼,左侧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喝了一声“破!“
这边厢,那黑气中的人影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举起了长刀,冲着墨线就是一挥。刀身在一挥之间,竟然延出了一尺长的黑气。
墨线也被冲开了一个缺口。
人影继续逼近。
李星野急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掏出一只鸡骨钉,瞄准了那黑影中人形就丢了过去。
钉子一触碰黑气,就散发出一团红光,然后去势尽失,掉落在地。
借着红光一闪之间,李星野看见黑气之中浮着一张纸片,正是厨房地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纸片人。
那纸片的位置,正是人形握刀的右手。
“木头,你尺子量的果然准!我也看见那个位置了。可是靠扔过去的通灵钉不破防啊!“
李星野转头,却看见阚木头又跑去了客厅茶几那里,扯下一张纸急匆匆地画着什么。
李星野心下焦急。明知道对方是一团旺盛的阴气,可自己就是没本事用更强的阳气去破了它。就好像明知道这道题用二元一次方程就能解开,可自己偏偏不会算啊。
山哥记录的笔记里,内容实在有限,这次要是侥幸能平安回去,一定得研究个发散强大阳气的方法。
唉,谈何容易。那些神乎其神的阵法,道法,术法,估计是早就失传了。这法子要是那么容易想,黄半山也不至于拼死吃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