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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局中局()
朗朗晴空下,他就那么往门口一站,华贵风氅衬得身姿越发颀长挺拔。我看得眼珠子都直了,看他笑得那样,敢情沈小姐并非是替沈将军来看望被藏匿在此的瑶华公主,而是偷偷和殷圣钧来私会的吗?
可恶的殷东漓却还说什么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心里好像就生气了,我不自觉地将脚边的一块石子握在手里,想着若不是我跟踪沈小姐至此,现下就该将这块石子狠狠地砸在殷圣钧的脸上。
“公主。”十三轻轻地叫我。
我咬咬牙,猫着腰转身就走。
“哎,公主”
十三只能追着我上来,蹙眉问:“楚皇怎在此?”
我哼一声,想来他是不知殷圣钧和沈小姐的那些往事,便语带讽刺道:“还能为什么,到这儿风流快活来了!”
果然,十三“啊”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的步子极快,走了一段路,十三又人不足问我:“公主现在要去哪里?晚上还需要属下潜入别院探查瑶华公主的下落吗?”
“不用了!”我冷冷拒绝,至于现下要去哪里,我也说不清楚。
丞相府那边说了要午睡,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出来了。我有些想去玉宁哥哥那里了,可是目光悄悄扫过十三的脸,这一个是南宫翌的人,被他知道真的好吗?
倘若要甩了他,稍候我一个人又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相府的房间里去?
哎
我有些懊恼地站住了步子。
十三从我身后上前来,低劝道:“既然公主没什么想去的地方,那属下送公主回相府,免得夜长梦多。”
我才想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折回朝别院而去。
“公主!”十三吃了一惊,此刻也只好跟着上来,“公主又回去做什么?”
我狠狠地拧着眉心不说话,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想要回去看一眼,沈宸是一个人来的,就算要避嫌,殷圣钧还会避全公公的嫌吗?刚才我可就见殷圣钧一人出来,他身边的人呢?
悄悄地再回去,仍是远远地看着,别院外的马车正巧离开。风吹得车帘微掀,那一瞬间,我似乎瞧见里头之人衣袍的一角,不是殷圣钧,是另一个人。
距离十三送我回府已过去半个时辰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才发现杯中的茶早已凉透。
脑中反反复复还在想着马车中的那个人,分明是个男子,若殷圣钧真的和沈小姐私会来的,那带的必然是全公公而又怎么会带别的男人?
那应该不会是沈将军,沈将军的着衣风格不是这样的。
着衣风格?
脑中灵光一闪,我忙放下了茶杯站起来。
是殷东漓!
这件事倒是有趣了。
我不自觉地阖上双眸,看来我必须摈弃之前的一切猜测,将这件事的头绪好好地理一理。
殷东漓也在,那私会一事看来基本可以推翻了,除非殷家兄弟都变态,一个私会还带着弟弟,一个哥哥私会还巴巴地跟着去做眼睛。这样一想,我不觉一笑,随即摇头,他们兄弟自然不可能这么变态。
那是为什么?
这三个人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密谋的吗?
难道是为了对付沈将军?
我霍地睁开了眼睛,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殷东漓说沈宸心仪殷圣钧,难免殷圣钧不会使点什么美男计暗中策反了沈宸为他所用。所以他们就秘密在别院相见,搜集沈将军的罪证?
这样想似乎就通了。
可是——
我记得十三曾说,那个别院虽然偏僻,却守卫森严。要是事情真的这样简单,那殷圣钧等人不在的时候还用得着守卫吗?
仿佛刚刚才想通的地方一下子又被堵了,我用力咬着唇,不可能,一定是哪里被我遗漏了,究竟是哪里不对
在屋子里待得心烦意乱,不知什么时候,外头的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脚步声,我不免推开了窗户望出去,只见满院子的禁卫军。
眼看着有丫鬟自廊下走过,我叫住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忙低头道:“回小姐,老爷说是皇上命人派来保护小姐的,大婚在即,皇上说不能有任何差错。”
我蓦地愣住了,目光定定地看着院中的禁卫军移不开。
丫鬟见我不说话,又朝我福身道:“小姐若没别的吩咐,那奴婢先下去忙了。”
我茫然地点点头,眼前的身影远了,我仍是盯住禁卫军看着。
看着,看着,突然想起——
宫中守卫森严是因为里面有皇上,天牢守卫森严是因为里面有罪犯,那个别院呢?
“小姐。”
卷丹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我大叫一声,不慎将窗边的花瓶撞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把外头的降香也引了进来。
卷丹看我的目光满是担忧,拉住我的手,吃惊道:“手怎么这样冷?小姐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额头怎么那么多汗?”
是吗?
我木讷地抬手擦了一把,果真是。
瞧见眼前两个侍女焦急的模样,我只好转口道:“不是说不必打扰我,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卷丹更是疑惑了,与降香对视一眼,才道:“敲了呀,小姐没应声,我便以为小姐还在睡,想着进来给你换壶茶,我和降香去了库房那么久,都忘了这件事,怕小姐一会儿醒来要喝茶,就想先悄悄进来备着。倒是不想,我一进来就见你站在窗边,我都叫了你几声了。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愣愣看着她,我竟是走神了吗?
悄然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攥着锦帕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指尖的凉意仿佛连我自己都感觉出来了。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心尖儿忍不住冒着寒意。
才想着,降香已将暖手炉塞了给我。我紧紧抱在怀里,转身至榻上坐了,卷丹又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她这才转身拿了茶壶下去。
降香一直静侍在我身侧,直到卷丹离开,她才过来,蹲在我面前,在我掌心写下:小姐去了哪里?
她仰着脸,蹙眉望着我,而我的脸色猛地一沉,不可置信看着她。我出去过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十三的功夫很好,不可能会让人瞧见,再说,她之前不是和卷丹一起在库房做事吗?难道
我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暖手炉“咕噜”一下滚落在地上,盖子摔落,里头的木炭洒落了一地。有火星溅起,落在降香的衣裙上,她蹙了蹙眉,顺势伸手拂落。
我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你进过我的房间?”
她不可能看到,想来想去,那也只能是她在中途从库房回来过,否则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没想到降香却摇头,她伸手指了指我的鞋子,我顺势低头,只见华贵丝屡上沾着的泥土尤为眨眼。
我心中愕然,回来后想事情想得入神,我竟都没注意这个!
“小姐,丞相大人知道我去给你沏茶,特意给了我今年的新茶呢,你快来尝一尝。”卷丹笑着从外头进来,她一眼看见里头的情形,“呀”了一声,忙放下了茶壶跑过来,低头看着地上一片狼藉道,“怎么了这是?”
我心里乱得很,只得道:“不小心把暖手炉摔了。”
“那小姐伤到了吗?”卷丹抬头问我,见我摇头,她才松一口气,蹲下身去收拾。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降香上前用她的身子挡住了我的鞋子,随即蹲下身和卷丹一起收拾。
我的目光始终落在降香身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知道我出去过了,倘若被殷圣钧知道,我该怎么解释?
别说我去了别院的事不能说,光是我怎么出去的,如何能躲过丞相府这么多双眼睛,这个谎我便圆不了。
见两个侍女收拾得差不多,我忙开口道:“卷丹,你把这些拿出去,顺便帮我弄些吃的来,我饿了。”
卷丹点点头:“小姐饿了是好事,刚才看你那样,还以为是病了呢!那我这就去!”她转身跑得飞快。
降香见她出去,识趣地上前关上房门,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被她看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垂于两侧的手紧紧拽着锦帕,面前的女子是殷圣钧的人,我知道了殷圣钧的秘密,而我的秘密却被她知道了,今日过后,我又当怎么办?
怕就怕殷圣钧心思狡黠,因我这件事想去连日来我去宝春堂的事上,万一连累了玉宁哥哥那怎么办?
倘若倘若我让降香没有这个机会开口说话,殷圣钧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想到我出去过的事
我咬着唇,底下动着歪心思,降香却入了内室,取了一双干净的鞋子给我,示意我换上。我坐下将丝屡换下,看她收拾至一侧,然后过来蘸水写道:奴婢会洗。
干干脆脆,只有四个字。
她的意思是不会将今天的事告诉殷圣钧吗?
我可以相信她吗?可以吗?
眼看着她转身拿起脏了的鞋子要出去,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步冲上去,一把将她从门口攥入内室。
珠帘发出“哗啦”一阵声响,降香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她怀中的丝屡一只掉落在外头,一只就落在脚边。我低头睨视了一眼,仍是将手中的簪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知道即便要杀她,用这样的方式实在欠妥,最好能让她溺死在荷花池内,那我便能摆脱这个嫌疑。只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总能叫人措手不及。
从前在东陵皇宫,我自然也见过母后狠辣的手段,她说那是她捍卫自己中宫的办法。后宫之中,无论是嫔妃还是宫人,见了我母后大抵都是害怕的。而我几乎不会责罚苛待下人,宫女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若不是家里穷,谁会把女儿送来伺候人。
握着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