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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知道会出事?”
他仍是笑:“不知道,但朕却知道防患于未然。”
第112章摊牌()
木屋里果真找到了火折子,填饱了肚子,斜阳已西落。从窗外看出去,浓雾似乎也渐渐地散了。
“沈将军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他点头道:“嗯,没有朕的命令,送嫁队伍暂时不会走。”
我惊讶道:“你说真的?”
“真的。”他看了看我,扶着墙壁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下。
我到底是松了口气,只要沈宸人还在镐京,南宫翌便没办法下手,这样也好,以后怎么办,等我们回去再说。
回神的时候,见他自己将御靴脱下了,夕阳的余光自窗口照入内,他扭伤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我轻呼一声上前道:“竟这样严重?”
他未说话,干净利落地用匕首在臃肿处划了一道口子,深红的血很快流了出来,我吓得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并捂住他的伤口,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他笑道:“放点血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否则身上没有药,一觉起来定走不了路了。万一先找到我们的不是朕的人,你又弃了朕自个逃命去了,朕岂不真的要等死了?”
我气得手上狠狠地用了力,他痛得“咝咝”的叫,却又笑着看我道:“你知不知道,朕见你回头的一刹那就在心里想,纵使死了也值了。”
我的手一颤,按在他伤口处的碎布已被鲜血染透,重重地掉落在地上,积起了一地的灰尘。
“商枝”他低声叫我。
我自嘲笑道:“我在皇上心里有这样重要吗?”
他的言语带笑:“在朕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脚踝处,深吸了口气问他:“是吗?我比皇上的天下江山还要重要吗?”
他弯腰将我扶起来,毫不迟疑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
“我的天下?”我好笑地回味着他的话,阴冷地望着面前满是柔情的男子,那些藏于心底许久的话,到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你早知晓我是东陵人,却心照不宣,还将我放在自己的身边,你当真以为我来西楚是为了做你的皇后吗?”
他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些话,看着我的目光瞬间就凝住了,墨色眼底分明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我欲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他倏然又回神,用力拽紧了我的手,脸上再无笑意:“你怎么知道朕知道?”
我兀自一笑,手上的力道松了,软软地由着他握着,启唇道:“宝春堂那件事后,你不信那屋子里的人是南宫翌,断定是薛玉宁时我就猜到了。”
他用力将我拉过去,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哂笑:“皇上也没问。”
他稍稍愣了下,冰冷神色又缓和了些,话语柔下来:“朕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无论如何,你也是朕的女人,这件事,从当年你父皇颁下圣旨的时候就已注定。”
“其实”我本脱口想说出我并不是德阳公主,可话出口,猛然又想起妗儿哀求警告我的话,倘若殷圣钧知道我的身份,他一定会杀了我。眼下他不过是轻伤,我若与他为敌,根本就没有胜算。
“其实什么?”他看我的目光里,又如同平常说话的样子无异。
我定了神,话语微寒:“其实皇上放我在身边也并不是只想娶我,你既知晓我的身份,怎会毫无防备就放在身边?对你来我,我恐怕只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饵。”
他一定会猜我不是一个人,长久以来他按兵不动,不过是想引出我背后之人。
只是可惜,在我拒绝了南宫翌的帮助,到薛玉宁出现之前的五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帮手,没有后台。
“商枝!”他的面色骤冷,话里透着微怒。
我丝毫不惧怕他,仰着脸问他:“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我,良久良久,才闻得他温叹道:“朕的确想知道你背后有谁,那是因为朕更想知道五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除夕夜宴,你看朕的目光里竟有恨你为什么会恨朕,你告诉朕?”
我心中震惊,还以为这些年我在他面前装得很乖顺,却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恨他!
更可笑的是事到如今,他居然来问我为什么?
强忍住满腔的怒恨,我发狠地睨着他道:“你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那好,我问你,东陵宫变前夕,我父皇下圣旨赐婚后,你是不是乔装打扮入了邺都?”
他的眸子一亮:“你记得?”
我不觉蹙眉,什么记得?这些是南宫翌告诉我的!
我愤然道:“回答我,是不是?”
他似松了口气,脸上换上了笑容,点头道:“是,那是因为”
“因为你想早早摸清东陵的状况,好在我东陵打乱时趁火打劫!”我颤声打断他的话,胸口堵得很,泪水不争气地弥漫在眼眶里。
他的眼睛蓦地撑大,摇头道:“朕没有!”
“没有?你敢说你没有提剑闯入我东陵皇宫,屠杀我郁氏皇族?”我咄咄逼问他,反正话都说开了,那便没什么好掩藏的!
他一脸震惊,仿佛我说的这一切都在冤枉他似的!可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我看他想怎么抵赖!
他的眉宇蹙得很深,脸色愈加苍白:“朕杀的全是你们东陵反王和他们的亲信,朕是想去保护你的!”
我冷笑不已:“那我太子哥哥的幼子呢?他还那么小,你也不放过!”
他一怔,随即否认道:“朕没有杀他!”
“你还在骗我!我亲眼看到你们西楚的士兵将他从东宫拖出去的!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你也为人父,难道你愿意看着希儿也被人这样拖出去屠杀吗?”泪水疯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商枝!”他惊讶地伸手过来欲替我擦眼泪,我本能地抬手一挥,忘了手上还握着匕首,锋利的匕刃在他手背上划出一刀伤口,一排血珠很快滚了出来。他仿佛不知道痛,看也不看,只凝着我道,“朕说没有,你就是不信吗?”
我无端笑出声来:“反正现在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都行!我再问你,那些宫人你为何也要屠杀!”
他的声音里几乎透着绝望,墨色眸子紧紧盯着我道:“那是因为朕以为你死了,以为是那些宫人没能保护好你!以为朕去的晚了,以为朕来不及救你!”
“我不信!你说的我统统都不信!”
“商枝”
“放开我!”我挣扎着,他却始终紧握住我的手不松,我颤抖地用匕首对准他,“你放开我!”
他的眸华一抬,清浅笑着看我道:“不放,你若舍得就杀了朕。”
“你!”我将匕首抵在他的胸前,颤抖着手道,“你别以为我不敢!你是杀害我父皇母后的凶手,你是灭我东陵的仇人!”
他却不再解释,深邃眸华忽而变得干净明澈起来,目不转睛望着我道:“朕等你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你成为朕的皇后,朕心里很高兴,很满足。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朕这条命也是你救的。”
我听得脊背冷汗涔涔,我一直不明白他和六姐到底什么时候有的交集,如今听他说来,他二人似乎交情还不浅。我唯一能猜到的,便是我六姐对他有救命之恩,但他却并未见我过六姐的容颜,否则也不会有把我认错的事了。
他仍是轻声说着:“记得那时你告诉朕你有婚约,其实朕心里很高兴,朕发过誓,不管你父皇是因为什么要把你许配给朕,朕都会一辈子待你好,一辈子疼爱你。”
“住口!”我的手上一用力,匕首已划破他胸前的衣衫,一抹殷红之色瞬间透了出来。
他略微皱眉,依旧睨着我道:“因为朕没能保住东陵,所以你才这么恨朕?若你要这江山,朕也愿意给你!”
我极力不让自己的手抖动,齿间隐隐有血腥味弥漫,我咬牙道:“江山我要,但这是我的天下,却不是你的!”
他一阵恍惚:“你竟这样恨朕?”
他一点点朝我靠近,我的匕首没有退,鲜血缓缓印染开来。我决绝道:“是!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你失去一切!”
他忽而又笑了,抬手抚上我的脸,轻皱着眉头道:“你骗朕,你若真的这样恨朕,又怎会折回来救朕?你只是忘了朕,忘了我们之前的一切罢了。”
压在胸口的怒意终是爆发了,我的声音尖锐:“什么忘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还有,你当真以为我折回是为了救你吗?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早死,因为因为我还没下手毒死希儿,待希儿一死,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
他错愕不已,我继续道:“也怪我今天没忍住,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今日你我总有一个要死在这里!”
他喃喃道:“希儿那么小,你忍心对他下手?”
“当初你也杀了我的小侄子,那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他厉声道:“朕说了不是朕!”
“我不信!两年前宫变时你是怎么杀尽太皇太后的党羽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如今你当我三岁孩子想要哄骗我吗?你做梦!”
他的目光与我愤怒的目光交汇,渐渐又归于平静,见他自嘲一笑问:“你竟如此不信任朕,难道在你心里,朕真的一点也比不上薛玉宁吗!”
我看他的眼底迸出了火花,那一刻,理智已不属于我:“你就是比不上他!”
“那你就从没有喜欢过朕,爱过朕吗?”
“没有,从没有!我对你,只有恨,只有恨!我恨你!做梦都想杀了你!”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有种黯然:“既然你那么恨朕,朕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怎么还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