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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勇敢的真实故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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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笠多一直记着游泳池里的景象。“真是令人惊骇,我们估计有1000多人挤进游泳池。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水池子里的水漫到池沿。这时里面已经干枯,只有大人和孩子们的尸体。”
  桥本良子背着孩子和父母及最小的妹妹跑到河边,他们在热浪卷起的广告牌和土块之间躲来躲去,终于到了桥上。
  “人们在桥上被活活烧死,”桥本良子说,“衣服会燃成烈火,大家都用脚灭火,我的头发也着了火,大家都在尖叫。”背上的小男孩趴在她背上像别人一样大哭大叫。
  “突然,我听到他厉声尖叫。”桥本良子告诉我,“我转过身来看他,发现孩子嘴里着了火,一团红,我赶快用手将他嘴里的火苗抠出。”
  男婴是全家的宝贝。桥本良子把他放在地上,用身体挡住他,她父母亲上去护住她。他们自己用孕妇服盖上,外套也着了火。“
  “我们都会死在这儿。”桥本良子记得他父亲这样喊道。
  “那时我真想自己快死了,”她告诉我,“那时想到自己要死真是难受。”
  “桥本良子,赶快跳进河里!”他妈妈尖叫,“跳,跳!”
  “正是三月,河水很冷。”她回忆说,“我抱着孩子,不敢往河里跳。但是,我不得不跳。”
  桥上的铁栏杆早已经拆掉,拿去炼铁作了武器。栏杆换成了木头的,也起了火。要跳进去,桥本良子就要先把脚伸到火里,她犹豫不定。
  “我母亲把她的防火面罩拿下来套在我头上。”她告诉我,“我们家四个女儿就生了这一个男孩。大家都很爱他。我们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大家的情绪很糟。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是我妈惟一的乐趣。我还记得她的头发被热浪吹得竖了起来,附近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我永远忘不了她那张脸,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良子踏上燃烧的栏杆,抱着孩子跳进河里。
  “我从热气中又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她说,“孩子睁大着眼睛,水那么凉,而水上面像火炉。你知道将东西放进火炉里会立刻着火的,当时的情景就是那种样子。”
  “我用一只胳膊划水,另一只胳膊抱着孩子,一只木筏漂了过来。我把孩子放在木筏一角,我还划着水,反复用水浇在他头上。我把头浸在水中,不停地又往孩子身上泼水。
  “就在木筏右边有一条小船,上面有两个人,我朝他们叫:‘请救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不要管我。’他们划近木筏,拽上我的孩子,也让我上了船,我们漂向下游。”
  这两人救了桥本良子和她的小男孩。她一夜时而醒来,时而昏迷过去,船载着烧焦的躯体缓缓前行。
  “我整晚听到哀号,”她告诉我,直到现在我仍然幻听到他们的哀号,哀号呻吟像饥饿的蛤蟆。在我的后半生,我讨厌听到蛤蟆发出那样的叫声。”
  康介是一个22岁的学生。他父亲是当地空袭警报员,他坚守岗位,以身殉职。康介跑着,“我朝天上看,看到B—29轰炸机在盘旋,”他回忆说,“他们的飞机被火光映得都变成了红色,那些飞行员看到下面像蚂蚁一样乱跑的人群,一定感到好玩。我几乎都能看到美国飞行员大笑的面容。魔鬼,婊子养的,我痛不欲生。从那以后我开始从心底里恨透了美国人。”
  但是这些美国魔鬼飞行员在价值60万美元的飞机里并没有发笑。实际上,他们没有在想伤亡人数。
  “我们没考虑平民,”罗伊·科林伍德后来告诉我,“我们担心我们能否驾驶B—29轰炸机赶3600英里的航程,那些飞机并没有某些人想像的那么可靠,我们还担心日本人把我们击落。”
  “我们并没有多想我们到底在干着什么,”艾德·里查德森补充说,“我们要活下来,我们努力干完我们的事情,然后回家。我们只是按上司的吩咐做,我们没有什么疑问。”
  “我们没想往人身上扔炸弹,”科林伍德这样解释,“可是当你在3平方英里的区域轰炸21个军事目标时,你不可能既击中目标又炸不死人。”
  “在5000英尺高空上,你能闻到血肉烧焦的味道,”切斯特·马歇尔回忆道,“一种香味。我问:‘闻到的是什么气味?’有人回答:‘是血肉烧焦的味道。’”飞行员哈里·乔治反驳道:“血肉是一种焦糊味,很难闻。”
  “大概在地狱里看到的情景也不过如此吧。”哈利回忆道,“我们心里很难受,要赢得战争只能这样,特别是全面赢得战争。”
  3月10日凌晨两点三十七分,有了清晰的信号。飞行员在东京上空扔了2小时40分钟的汽油弹,他们飞回大本营的这天晚上的大部分时间,熊熊烈火一直在燃烧着。钮威尔·菲尔斯说:“我们能看到100英里外或更远的地方,烈火在燃烧。”
  黎明的时候,桥本良子勉强睁开布满灰尘的眼睛。
  她说:“我朝天看,纳闷那是否是月亮,可它是太阳,但看去就像模糊不清的月亮。仿佛世界的末日到了,太阳失去了光泽。”
  营救他们的人把桥本良子和她的婴儿送到医疗机构。她回忆说:“沿途,她看到尸体就像烧死的树林,脸肿得大了一两倍,还可以闻到肉的焦糊味。”
  她和两个姊妹幸存下来,父母亲和一个妹妹烧死了,孩子也救过来了。
  良子很幸运。但其他10万人是不幸的。
  世界史上最大的杀戮日刚刚过去。这天死亡的人数超过了后来原子弹在长崎致死的人数。只有广岛的伤亡人数,比这一天略多一些。
  幸存者像沉默的幽灵,穿过这荒凉的风景。许多人实际上都被烧烤了,他们的皮肤终生带着黑瘢。在这依然还闷烧着的风景上,升起一缕缕的烟。韦斯回忆说:“看着肿胀、变形、炭化的尸体很像巨大的人参根,没人能分辨出他们原来是男人还是女人。”
  岩岛在寻找他的妻子,他说:“由于油烟很重,很难睁开眼睛,我用拇指和食指强把它们撑开。”最后,他找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他相信那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他妻子成了炭化的尸体,两个女儿也是。她们的衣服都烧没了,但是他猜想是她们,因为在他妻子身旁,还有一具烧焦的小尸体。岩岛说:我的妻子怀孕了,而且分娩期过了三四天,很可能就在她被烧死之前,生下了那个孩子。”
  竹中美惠那时14岁,她一瘸一拐地穿过冒烟的废墟。她回忆说:“我看到许多死尸。我必须用脚拨开他们才能走。我去了地铁站,那里的人衣服都烧光了,我看到一个人站着,就去向他问路。我碰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他死了,我吓得尖叫起来。”
  日本官方统计死亡人数花了25天。这是不准确的统计。在空袭前约有200万人已撤离东京,因此官方没有一个准确的基数进行统计。另外,空袭打乱了办公系统。没家的死人没法向没办公室的死去的官员汇报。一个统计的方法就是把一个头盔、五个纽扣或钱包的金属架算作一个人。
  最后,官方统计共有83793人死亡,400918人受伤。但这统计是根据能够辨认出和数得着的尸体,美国战略轰炸调查报告承认许多死人根本就没有找到,没有被算进去。柯蒂斯写道:“后来9万到10万的死亡数字开始被人接受,但即使是这个巨大数字,有时还被认为估计过低。3月9日和10日的晚上,我们在东京烧死、煮死和烤死的人数比在广岛和长崎灰飞烟灭的人数加起来还要多。”不完全是这样,但是他说得非常接近。那一个晚上,勒梅将军用了丧失14架飞机的代价,烧光了东京16平方英里的地方。东京63%的商业区化为灰烬,丧失了18%的工业能力,25%的建筑消失。100万悲痛欲绝无家可归的臣民下顿饭要以腐肉为食。
  柯蒂斯制胜神风,把地狱带入了这片太阳升起的土地。这场火战才刚刚开了个头。

  第十七章 无法忍受的煎熬
  如果我们准备在神风行动中牺牲两千万日本人,胜利就将属于我们。
  ——大西龙治郎海军中将,摘于《太平洋地狱》
  军事专家提醒过柯蒂斯·勒梅将军,空袭东京给美军带来的损失要比他直觉感到的严重得多。但是这些军事专家们错了。实际伤亡率不到5%,而不是预测的70%。而且低空飞行对B—29飞机引擎的要求比高空飞行要低得多,消耗汽油也少。柯蒂斯下了最大赌注,立刻命令开展更多的火战,“我想在未来10天里击垮日本所有的主要工业城市。”
  在后方,亨利·阿诺德将军住进了空军医院,他的心脏病已是第四次发作了,这是由于他担心对空战所下的“30亿美元赌注”而引起的。美军终于向东京投掷了凝固汽油弹,这让他看到了曙光。在“致我亲爱的柯蒂斯”这封信中,他写道:“我高度赞扬你和你所指挥的军队的出色行动。我研究了对东京3月10日的袭击;又得知到7月1日你将控制1000架B—29轰炸机;据此我得出一些结论,这些结论让经验丰富的轰炸专家也感到不同寻常。那就是如果需要的话,在有利条件下,你将能够摧毁所有工业城市。”柯蒂斯在首轮轰炸中,用了334架B—29烧毁了世界最大城市之一的心脏。阿诺德鼓励他再点燃规模相当于第一次三倍大的火炬。
  在美国国内,《纽约时报》头版头条登着:“B—29在东京15平方英里的面积上燃起烈火”,“重创城市人口稠密区。”一天后《纽约时报》的头条新闻又登出了同样的信息:火焰炸弹焚毁了东京中心,”“城市没有了心脏。”《纽约时报》使用了与东京相类似的曼哈顿地区来衡量破坏的程度。这篇文章提到了“凝固汽油弹”,一位随军记者说:“我不仅看到了东京在熊熊燃烧,还闻到了燃烧的气味。”
  华盛顿的飞行员们担心;如果公众知道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往平民身上倾注汽油,公众就会控诉——而且有理由控诉。麦克阿瑟将军的副官陆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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