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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三年一醉三年;从这名儿里就能听出这酒家的老板有多自信。他家的酒喝了就真能让人一醉三年?难不成此朝此代也有让七贤刘伶醉酒三年的杜康?
这倒要好好瞧上一瞧。
岑羽一迈进酒楼里;身后跟着时温阿茗二人,不用两人伺候;就有人上前来热情招呼;“客官里边儿请。”
岑羽冲人有礼地点个头。
那招呼的伙计一见着岑羽;看他衣着不俗;气度也非寻常。再看他身后跟着两人随侍,自然不敢怠慢,“客官瞧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一醉三年吧?”
岑羽打量一圈这酒楼里的环境,古朴典雅,人声不少,不过倒没看到人影,再细一看瞧,桌与桌间原来都用屏风给隔起来了。
岑羽闻言点头,“我不怎么出门。”
不知为什么他只是如实说了一句,那店伙计一双滴溜溜的眼飞快地在岑羽的肚子上头扫了一眼,接着又笑呵呵道,“那便是了,不然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咱们一醉三年呢?”
岑羽眼瞅着店伙计两眼落在自己肚子上,下意识抬手一摸肚皮,入手一片圆润微凸,一时尴尬地不行。
不过男人怀孕在此朝此代半点也不鲜见,因而那店伙计只是好奇地瞄了一眼,却也无甚过激反应。
岑羽见他这么自然和自己搭话,心下又莫名跟着松了口气。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跟着那店伙计来到二楼雅间,岑羽坐下来就问。
“好酒?”那店伙计笑着道,“咱们一醉三年只有好酒,没有差酒,客官想喝什么,只管点就是了。”
小小伙计,口气倒是不小。
岑羽眉头微挑,看来这家酒楼大概真是有点儿谱的,否则又岂敢随便一样,任君挑选?
岑羽看了看店伙计递过来的酒谱,果然,这上面没有烧酒或者白酒这个选项。
拿到这么个“菜单”,他心中一块飘着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没有怎么办?没有才好办。
岑羽看了看酒谱,目光却不是落在酒精浓度稍低的果子酒与醴酒那两列,而是落在酒精浓度高一些的黄酒上。
古时的黄酒,由于酿造工艺的限制,乙醇含量最低的大概是醴酒那种4%的浓度,高的能够达到20%,至于再高一些的,30%也就顶天了,更多的却是没有了。
浊酒一杯家万里,一杯浊酒喜相逢。这“浊酒”指的就是黄酒,酒精浓度也不算很高。酒水酒水,在古时,有的酒喝起来淡得还确实跟水一样。
只因为此时还没有产生白酒,也就是说世人还未发明出蒸馏酒的酿造工艺。
为后世人所乐饮的白酒还未曾出现,这对一个知道那么一丁点蒸馏酒工艺的理科生来说,不若一个石子投湖,荡起了那么点希望。虽然这希望,就目前来看,前途还渺茫得很。
“公子您看,这梅果酒如何?”
见岑羽左看右看一脸难以抉择,经验丰富的店伙计自然推荐一款最适合的酒给客人。
此朝此代的人认为,怀孕的人是可以喝一点酒的,不仅可以喝,喝了还有益身心健康。舒筋活血,祛寒暖身,尤以温饮为佳。
而这梅果酒本身不醉人,不仅好喝,温饮之后功效更甚,他推得倒是合宜。
可岑羽却说,“不用梅果酒。”
只见他一双眼睛望过去,目露精光,道,“给我来一壶最烈的酒。”
哦店伙计点点头,半晌又反应过来:什么?!最烈的酒?!
岑羽一眼从他脸上看到那种“您有没有搞错”的惊诧神情。
岑羽身旁侍立的时温、阿茗二人皆不由齐齐愣住,也是二脸懵逼。
王妃怀着孕,出来溜达便罢,还要喝最烈的酒?!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呐。
时温一听,心下开始犯突:咋回事?整幺蛾子咋的?
“这”
不知为何,那店伙计忽觉一旁刷刷射来两道咄咄逼人的视线,满眼暗示:不可,拉住他。
盯得他是头皮发麻。
店伙计瞧了瞧二位随从,又瞧了瞧岑羽,眼睛滴溜溜在三者身上转了两圈,虽则烈酒最贵,多卖一些,月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但他到底不是奸商,还有良心,权衡了下利弊,还是颇有公德心加责任心道,“客官,您现下喝最烈的酒,小的看或许不太合适。”
他设身处地地替人考虑,“烈酒伤身。”又真心实意地瞅了瞅岑羽,“也伤孩子呐。”
让个孕夫喝烈酒,这不等于犯罪吗?
一听到伤孩子仨字,岑羽眼角猛地一抽。
接着像是心电感应一般,岑羽蓦地回头。
时温上一刻还冲店伙计猛使眼色,下一刻秒变低眉顺眼,模样乖得惨绝人寰。
岑羽暗叹口气,他暗戳戳地想:果然,这两个就不能带来。
如何攻略这两个?
岑羽脑子转了转,转回头冲二人道,“郭郭大夫曾与我道,我身体不好,喝点酒补补也无妨。”
郭大夫?时温想了想,郭太医?但郭太医何曾说过这句话?
时温听了,将信将疑。郭太医看诊时,他可都是全程陪护,郭太医说过什么,他岂会不知?
“王”话刚出口,时温张了张嘴,又改口道,“公子,那您喝点果子酒或者醴酒也可,烈酒真伤身。”
岑羽心说我都想好了,你们这儿的酒再烈,应该也烈不到哪里去,况且我也不多喝。于是道,“我且品尝一二,不多喝。”
“公子”
时温还想再劝,哪知道话还没说下去,却先见到岑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真诚且充满善意地看着他,如此便罢,还冲他眨了眨眼,“我就喝一点。”附加一句承诺,“真的。”
啊,时温一时无语凝噎。
他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个。
岑羽最近跟人混熟了,就有点不那么老实了。
仗着以前跟自家妹妹在一起,岑小妹一闹脾气,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是去劝小朋友不能怎么怎么地,而是心平气和讲道理,外加眨眼技能max发射。小家伙不仅不跟他闹,还听话懂事儿搂脖子,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时温果败。
阿茗就比较没立场了,主子做的决定他哪真能不让啊?
不过有个要求:温饮。
这也是时温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想喝可以,得热过。
时人虽然不知道酒精加热会挥发这种字面上的科学道理,但以历史的经验、生活的经验总结,他们脑子里其实有这种想法,只是无法用科学语言表达而已。而且,加热酒的过程还能把一部分有毒物质给蒸发走。
热过的酒,酒里乙醇的含量某种程度上也会跟着蒸发一部分,但乙醇的沸点约为78c。按岑羽的推断,要想让黄酒的口感达到最佳,温酒时的热度大约40c到50c不等。就算乙醇在加热的过程中会蒸发掉一部分,对度数的影响应该不算太大理论上是这样。
三方协定下,店伙计极有眼力见儿地见三人达成了最终协议。他就在旁默默看着,也不言语。直到现在,方又道,“客官,既然您要烈酒,咱酒楼最浓香最烈的酒要数这个‘九酝春酒’了。”
岑羽反问:“九酝春酒?”
店伙计笑着介绍,“这九酝春酒酿造繁复,酿酒时须得投米九次,一投一喂,投得越多,酒香愈醇,味愈烈,是酒中上品。”他道,“实不相瞒,许多来此饮酒的贵客,冲的便是咱们酒楼的这个‘九酝春’。”
贵客啊
这是不是在暗示他烈酒的销路以贵客居多?
岑羽听了不免心动,于是道,“那就要这个‘九酝春’了。”
因为这位王爷的脾气,并不见有多好。
却听傅舜华接着对时温道,“你将王妃的物什一并收拾了带来,从今以后,你伺候王妃在北院住下,安心养胎。”
时温听了手上一抖,险些摔了手里的托盘。
实在不能怪他太过大惊小怪,他是替王妃受宠若惊。
从南院搬回北院,在北院住下,这是否意味着被打入冷宫的正妃大有苦尽甘来,扶回正位之意?
父凭子贵,麻雀变回凤凰,只要王爷一句话,便是天上地下。
岑羽的反应更是诧异非常。
安心养胎?
什么意思?
他何时答应要养、养胎?
感受到从旁射来的惊疑视线,傅舜华一双长眸转而落回岑羽身上,冷冰冰道,“我给你想要的自由,你给我生子诞嗣,各取所需,有何不满?”
那眼神,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爱要不要你都得要爱生不生你都得生
第五十五章()
小包子:阿爹;跟我一起来学习吧!隔壁间的粗犷与尖细似乎是愣了一愣,旁边一直都是静悄悄的也不闻人声;谁成想忽然有人一个喷嚏打出来
“公子;可是觉得不舒服?”时温附在岑羽耳边问。
岑羽抬手摸了摸莫名发痒的鼻子,“没事。”
隔壁厢那两人被这一个喷嚏打断,大约也沉默了一阵。
不过该说这俩人是心大?好逞口舌之快?还是不怕别人听不到咋的?
隔了小半会儿,又一反先前那种谨慎态度,竟不怕人听着似的继续往下开小会;只不过比先声音却是小了一些。
粗犷汉子啧了一声,有些想不明白;“这也不能够呀?皇城上下皆知凌王为人秉正端方;治下军更是军令严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其为人如此,岂会贪重美色?”
那尖细汉子却料到他会如此反驳一般;成竹在胸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粗犷汉子大概愣了愣,问;“贤兄这是何意?”
尖细汉子:“你过来些,我与你细细说。”
二楼雅间不知何时又静了下来,可那二人却毫无所觉,只是你侬我侬压低声音说八卦;“半月前;凌王殿下曾带手下军踏进御前红人江大人府邸”
一个“踏”字;不如“闯”字直接明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