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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舜华接过来,开口:“有消息?”
时温摇了摇头:“时俭、时让那儿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时温抿了抿唇,像有些不确定地道:“爷,除此之外,我总觉得这个村子……”
岂料时温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时温诧异,下一刻,就见傅舜华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随即走廊拐角处传来一阵有人倒地的闷响,时温转身跟上,就见上一刻还站在他面前的傅舜华,此刻已然逮住一人将其摁倒在地。
“何人!”是傅舜华压低嗓音质问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极迫人,吓得被摁倒在地的人句不成句,调不成调:“爷、爷饶命……是我、店、店小二……”
傅舜华听出来这声音,手上力道却没松动:“你在这做什么?”
曾经的王侯将相,哪怕今日沦为浅水的蛟,余威尚存,令人既敬且惧。店小二颤抖着嗓音道:“小、小的只是忽然想、想到厨房还有热着的饭菜,于、于是折、折回来想问问您、您二位要不要……”
傅舜华一双凤目望住他:“当真?”
店小二的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他此刻已然满头大汗,硬着头皮道:“当、当真!”
傅舜华握住他肩头的手微微一松,道:“既如此,你走吧。”
这店小二还担心来者不善,形势汹汹,哪知下一刻自己的肩膀加身子整个忽地一松,他愣了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傅舜华道:“怎么,不走?”
店小二想到刚才自己在这儿,这人仿佛一手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不觉头皮发麻,急忙回道:“走、我走……”说罢,转身就跑,跑得跌跌撞撞,仿佛三魂丢了气魄,着实没胆。
时温走过来,望着他离去的走廊尽头,略皱了皱眉头:“爷,我总觉得这村子还有这村子里的人……有些蹊跷。”
“当然有蹊跷。”傅舜华蹲下身,发现刚才被他撞到的店小二有东西落下。那店小二倒地的位置上沾着一层细细的□□。时温手上有灯烛,他没走过来时傅舜华还没注意到,他一走过来,傅舜华就借着烛光看到了。
傅舜华伸出食指往地上轻轻一抹,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只见他眉峰渐渐蹙起,道:“普通店小二身上怎么会有蒙汗药?”
110、第九十五章()
世外村地处大陵南边; 属于大陵与其南边南越国的交界地带。南越国对大陵可以说是俯首称臣; 几乎每年都会上奉朝贡。岑羽几年前还曾吃过南越千里迢迢进奉的贡品; 也就是傅舜华说的密望子; 岑羽口中的芒果。托岑羽的福; 不懂怎么吃密望的傅舜华自那一回吃了岑羽派人给他送来的密望; 从此念念不忘。
话又说回来; 这个世外村跟南越国有什么关系,傅舜华不知道。至少目前看来一切祥和,毫无瓜葛。但违和又正是违和在这一份祥和之上。大陵偏北繁华; 尤其是中原一带,皇城坐卧,乃太平盛世。至江陵以南则渐渐衰微,岭南一带则贫; 再往南自当不必说,更甚才是。
傅舜英向来无意于岭南的开发,一则天高皇帝远; 鞭长莫及,一则岭南若富庶,万一哪天南越人心血来潮,雄心吃了豹子胆,吞并了岭南又当如何?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最好的计策是只闻但不问。
傅舜华跟着岑羽往南行; 路上景象所见正如他所料,恐怕也正如远在千里外的傅舜英所料,不过廖廖。直到到了世外村; 这地方挺出乎傅舜华的意料。此地平静安宁还带着点其他地方不可企及的悠游自得。世外桃源只存于书中,假使无官府扶持,只凭村中民之力岂能如此?
同样是岭南之地,岑羽居住的白水县看起来尚且不如世外村,那么这个世外村到底是凭借什么发展至今的?这个问题有点意思,而且还挺耐人寻味。
傅舜华不由想到,先前碰上的那两个找岑临渊的官差,他们既然知晓世外村里有岑临渊的消息,又为何不亲自来一趟?见钱眼开者不会只因为每年那一点找人的俸禄就满足,他们不想来?不愿意来?还是……不敢来?可为何不敢来?这么一个平静安宁的地方,有什么不敢来?除非……这里有什么让他们忌惮之物。
至于这个忌惮之物是什么?傅舜华搓了搓指尖上的粉末,神情若有所思。
“爷,这里太不正常了。”时温拧着眉道,轻声道:“他怎么会有蒙汗药?”时温想到自己向村里人打听消息时,那些人脸上清一色的和蔼可亲,总让他这种历经险恶的人觉得不真实,反而有些虚假。
“爷,此地不宜久留,不然我们还是……”
傅舜华却忽然抬手止住时温的话头,时温一顿,只听傅舜华道:“正因为此,我们才得留下来。”
敌在暗,我在明,这个世外村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越是神秘莫测,他越是要留下来。假使真的跟南越国有关系,为了岑羽他不能走。大陵如今跟他无甚关联,他早已不是那个保家卫国的凌王爷,只不过他身上流淌着的始终是大陵的鲜血罢了。
第二日辰时时分,岑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遭景象未曾见过,岑羽莫名,第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人,也不见自己身上有什么捆绑的痕迹。他昨晚在篝火旁睡着,怎么今早醒来在这地方,这要么是被绑了,要么就是……
岑羽匆匆走到桌子边,与此同时,房门吱地一声从外头打开。岑羽侧头望去,正见傅舜华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脸对脸。
“你……”岑羽先是惊讶,看清来人是谁,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想通自己怎么会在这儿的,岑羽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抱歉。”岂料傅舜华开口就是一个极坦率的道歉,“是我擅作主张,趁你睡时把你带过来。只是这个季节多蛇虫,你在外面待着危险。”
岑羽没搭话,只是望着傅舜华的眼神疏远又冷漠,只差一个冷笑加一句“关你什么事”的问候。
傅舜华不知道是没看懂还是怎么的,只是平和如旧地解释道:“万一你有事,小安小瑞还有……沈叔会担心你。”
提到这三个人,岑羽神情微微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去穿外衣和鞋子。
岑羽往里边走,傅舜华也默不作声地跟进来,只不过他把端上楼的早点摆上桌,就不曾再往里走一步。
岑羽穿好衣服走出来时,房里已经没了人影。岑羽不由皱起眉头,正要出去,却闻到桌边飘来一阵米香。饥饿时,人的反应是下意识的,岑羽转头看去,只见桌上躺着一碗热乎乎的菽麦粥,丝丝热气飘出来,里边的米颗颗晶莹,看起来很可口。这碗粥,这个味道,跟多年以前岑羽在凌王府上吃到的很像。
只不过岑羽就看了这么一眼,却没多做停留,转身走了。
岑羽下楼时,正想着自己家的马,正在这时,客栈门口一个高挑的身影牵着一匹马从远处走近。
“客官,您的马在外面。”客栈小二见岑羽下楼,招呼道:“您家官人已经牵过来了。”
客栈小二自说自话,毫无说错话的自觉,谁叫他昨晚亲眼见到傅舜华把岑羽抱回客栈的?在外人看来,除了夫妻关系也没有比这更亲密的了。孰知客栈小二无知无觉,岑羽的脸色却又黑了一层。
外头傅舜华见岑羽下了楼,牵着马迎面朝岑羽走过来。彼时天光刚亮不久,柔和地洒向人间,白光罩在一身玄衣的傅舜华身上,衬得他衣更黑,人更白,他浑身上下无甚雕饰,那张脸却比白玉更夺人。一旁扫地的小二抬眼一看,不由脱口赞了一句:“公子,您家官人长得可真俊呐!”
客栈小二专注于看美人,说话时眼睛目视前方,却没注意到此时的岑羽脸色堪称铁青。大概是有什么想说又无甚可说,有什么可恨又无甚可恨。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想吐吐不出来,想收收不回去,本来这些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可也奇了怪,怪了奇,就是莫名的……不痛快。
傅舜华走到客栈门前,显见着是在等岑羽。岑羽踏出客栈的大门后,却没有走向傅舜华,而是径直朝自己原先的方向走。岑羽的马在傅舜华手上,但岑羽似乎连马也不要了,像是眼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客栈里的小二见到此情此景,顿时迷茫,难不成那个不是他官人?
他上一刻还如是作想,下一刻就见傅舜华静静地牵起马亦步亦趋地跟在岑羽后面。小二心下不免咋舌:难得碰上如此俊美人物,没成想不是被顾的那方,反而是顾人的?他又看看前头走得无比洒脱仿佛身后没有人跟着的岑羽,心道:这位大概治夫很有一套。
从昨天刚到这里,岑羽其实已经走过了半个世外村。还有另外一半,他打算今天走一趟。岑羽手里拿着岑临渊的图纸,比起前几日内心的动荡,岑羽这日内心已平静许多。他从获知岑临渊的消息时起,就不敢坚信什么,也不敢寄托多大的期望,他下意识地心存保留,是为了在面对不如意的结果时不那么难以接受。岑羽慢慢地找回了一些理性,打听消息这事也变得更有头绪一些。
他昨天探听的方向有点漫无目的,岑羽今天则打算从南到北走一趟。沿着一条线走,总比乱走要好一些。
后面跟着的人早已被岑羽抛到脑后,该说的岑羽已经说过,别人不知进退那是别人的事,他左右不得。但这人可曾入心,那就是岑羽能决定的事了。
岑羽没有骑马,用双腿行走,像之前一样大海捞针似的见一个问一个。有时岑羽也觉得有些渺茫,他爹若还在,岂会让他这样找,又岂舍得让沈言君伤心难过孤等了这么些年?正因为坚信后面这一点,所以岑羽更不敢轻易去坚信前面的假设。
不知不觉日渐高,午时就要到了,而岑羽终究一无所获。却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将有些魂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