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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上的游船充满欢声笑语。男男女女都一片欢欣。有谁能想到,前些天在这运河上,有三船救命的米曾经驶过?
说起运河,人们经常的感觉就是,隋炀帝荒淫无道,贪恋声色,所以才命人挖通了这条贯穿南北的运河。
这些后人可谓不要脸至极,一面享受着人家辛辛苦苦让人挖通的运河,一面还痛斥人家只图享乐太会玩。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不要脸?
这条运河不止可以玩乐,事实上更多用于各项运输上面。这比原来的陆运方便快捷了许多。
单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运河名“运”河,不是“乐”河!
李卉芷边散步边想着,以后西域的路会越来越艰难,甚至往后起码几十年内没有起色,李家的茶庄不能单指望那条销路,沿着运河一路北上,其实或许会更好。
怎么说也是拉动了内需嘛!
这不就是,人出来了,脑筋也活泛了起来,不像总在家里躺着,越想越钻进死胡同。
走着走着,李卉芷忽然也想去坐船游一下运河。去看韦大人的事,不如就拖到明天吧!
运河上的游船有些是各自家买的,也有些是租的,也有些是乐司伎仿那些特供的。装饰不同,乐趣也不同。当然价钱也不同。
大唐的造船业比历朝已有了很大的进步。
李家没有买船,经商世家对于享乐还是持保守意见的,经商最首要的就是意志,南来北往没有意志可办不成。预备这些享乐的东西,最是会消磨人的意志。
租船也很方便,不久后,李卉芷便和小玉坐上了一条不太大的乌篷船上了。
人家游的是花船,她们相对来说可就寒碜多了。
但事实上李卉芷一丁点也不介意。
一个从大现代过来的人,刚经历过了一场血淋淋的生死场面,还有什么需要介意?
话说回来,什么时代都是看颜的时代,两个明艳照人的女孩子,即使只坐在一条不算破的乌篷船上,也一样吸引人的眼睛。
可不,才上船一阵子,船上就被人扔了样东西,是旁边那条大船上扔下来的。
李卉芷抬眼往上一看——必须要抬眼,她坐的小船几乎是贴着水面的,人家那船都快有两米高了,真是小巫见大巫。
张家那泼货的鼻孔真大!
距离这么近,连鼻毛都看见了。
正是她扔了一朵被撕完荷花瓣的光杆子下来。
不知道她有多无聊,好好的荷花,她要一片一片把花瓣扯下来。
李卉芷脑补着一段画面:有个人一边撕着花瓣,一边念着,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本着心情不好便来找张巧容消遣的,但想到她那个恐怖的老爹,还是按下了念头。
这时候,惹她干嘛?
轻轻的,她将那株荷花梗扔到了水里,一句话也没说。
一拳打入了棉花,不痛也不响,张大小姐表示很愤怒。她气得将鼻孔瞪得更大,恨恨地叫道:“你臭不要脸!”
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句!不玩点花样哪里镇得住人?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李卉芷笑笑:“我又怎么你了?”
跟智商不在一个平台的人,生不着气。
虽然她也会写点诗什么的,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女,但那并不代表有智商。
张巧容不说话,因为说不出口,她想说的是,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到底把李括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见着他。
这样的话她怎么问得出口?
但她问不出口的话,都写在脸上。
李卉芷笑笑,说道:“不知张小姐介不介意下来,一起喝杯香茶?”
李卉芷好心情的发现,游船上已开设了品茶业务,而这茶也是李家的香茶。
一杯香茶入口,连日来的烦忧暂时抛至脑后。
也好,且享受一下这静谧的午后阳光吧!运河上的微风带着些许水气,夹杂着远处的荷花香,特别舒服。
李卉芷有些遗憾的想,为什么那些搞笑段子手说,离开北京后,去别的国家旅游,会因为吸不上雾霾而水土不服。她在这里过得挺好的呀!
没有丝毫什么水土不服的现象,好像她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一样。
张巧容对着李卉芷翻了个白眼:“穷酸样!还想游船,丢人!”
转身便走进船舱里去,不再搭理李卉芷。
李卉芷并不生气,她只是在想,不知道这女人知不知道关于她老爹要造反的事情呢?依她这管不住嘴的个性,按说是不知道。
她这性子跟她那个沉闷的老爹可完全不一样啊!
李括只要顺着她家,查到了幕后谋反的人,她家就完蛋了,大唐的律法,诛连是肯定的。唉,可怜的孩子!
不知道她是要被判斩首,还是扩充官妓!
其实以她的为人来说,这命运对她还是残酷了一点。毕竟她只是性格不好,还没有到伤人的地步。判得太重,真是有点让人惋惜。
她大概还在妄想李括会娶她呢!
要是她知道,李括接近她,只不过是为了调查她父亲在背后的阴谋,不知道作何感想。说起来,这样对她又好像有点残酷。
“在下倒是十分想与小姐一同游船,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另一艘船也划了过来。
是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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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文人“骂”战()
李卉芷扭头一看,竟是42码脸的黄公子!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想那天在烟雨楼,他不但慷慨解囊,还第一个以家里的生意来支持她!
这哥们人不错。可以交。
说起来还欠他三百两银子的秋茶呢!到时候可要快些给他家送过去。
李卉芷愉快的点点头。
那哥们立即朝他身后的一帮狐朋狗友告别,在船家的帮助下,来到了李卉芷的小破乌篷船。
船中间有个茶几,上面全套杯具一应俱全。
小玉坐在侧首,把宾位留给这哥们。
李卉芷一见这大长脸,又忍不住想劝他留流海。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哥们倒是挺有闲情的,漫不经心地坐下,又从兜里掏出几个绣着小花的手绢来,恭敬的递上:“望小姐笑纳,擦汗什么的都行!”
话说这哥们也太谦虚了些,地地道道的湖州绣品,他这么随手拿出来一堆,就给人家擦汗什么的。
见过女人勾搭男人时送点汗巾帕子的,没见过男人给女人送一堆帕子的。
李卉芷知道,这位黄先生家里的生意是丝织品,他这样做,八成也是在搞赞助。要是李卉芷觉得用着不错,可以在姐妹堆里推荐一下。
话说,李卉芷猛的觉得,自己在这边姐妹好少,看来会很难帮到他,要是当初组团来穿越该有多好?
丝帕绣工精美,手感非常顺滑,光泽度极佳,像件艺术品,拿着几乎都有点舍不得作擦汗用。
黄公子看着李卉芷,忍不住抓着脑袋问:“李小姐,咱们好像见过啊?”
呃……这厮……
顾不上等李卉芷发完呆,黄公子又立即开门见山说道:“在下这些天来,一直想见上小姐一面,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哦!什么事?”
黄公子鬼鬼崇崇朝四周瞅了几眼,看到附近没有什么船在旁边偷听,便放了心,他小声说道:“在下很佩服李家茶庄的勇气跟魄力,想和李家并肩抗战!”
这是什么话?李卉芷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黄公子进一步解释:姓邓的那几个,强作本县商家之首领,又霸着运河码头,盘剥众商家,种种恶行,大家敢怒不敢言。
只有李家,竟敢触虎须,从外地运粮食回来,这种魄力已让全县众位商家钦佩不已,但碍于恶霸的势力之大,无人敢明言。
换言之,李家这次的悄悄行动,已不用几天就变为人尽皆知了。
所以,黄公子谨遵父命,不敢亲自到李家去拜见,因为上次带头支持桑农摊捐的事,已受到那些恶棍们不少的骚扰。老头子不敢再造次了。
但年轻人的想法肯定不同于老年人,今天在这运河与李家的人巧遇,他便立即抓住这个机会。
李卉芷明白了,这是“联吴抗曹”!
诸葛大爷当年就靠的这招,从几千人的散户混成了几十万的大军。这几乎已经成了后来世人争斗的楷模。
她一下子没有底了,人一多手就杂,这样好吗?万一混入奸细,这边还没有动作,那边就都知道了。还搞个鬼啊!
但是,现在自己的力量确实还是很薄弱的,能吸纳力量的时候,怎么能往外推呢?
李卉芷陷入了两难。主要是对那些商家们还不熟,不知道哪些是值得信任的。
这也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啊,因为你刚一瞌睡,就有人给你送枕头!你刚想办法对付那些人,就有人来联合你,真有这么巧?
李卉芷一阵沉默,黄公子也不催,安安静静的喝着茶。
“那……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李卉芷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她太想对付那些恶霸了。
“暂时还没有,我的想法是,先把大家暗地里联合起来!”黄公子说道。
“你们其实还没有联合?!”李卉芷摇摇头,这厮嘴也太快了吧?还没影的事,就来找自己商量。
其实想也难办,大小商家太多,人心不齐,也不好统一联合。再说还怕一个不小心,哪个胆小的知道消息了,先就捅到那三个人那里去!
李卉芷明白了,这事还不能指望他们!
“砰”!旁边那条船上丢下来一个什么东西到河里,揿起一片浪花,这小乌篷船上的人就可怜了,每个人都渐了一身的水。
夏天穿得少,被水一打湿,全身的曲线立即若隐若现,完全的薄、露、透,十分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