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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干脆明白地写出来呢?”犀川缓缓地吐出烟。“明明应该是要写来传达某件事给别人知道的信,为什么要故意弄得这么难懂呢?”
“因为如果马上让人马上看懂就糟糕了吧。”萌绘回答,“信上一定不会写明要你去问筒见纪世都先生本人的。”
“或许是他想直接来问你也说不定。如果不能马上让人知道的话,应该再晚一点交给你吧。那么他急着把信交给你就说不过去了。”
“嗯……”萌绘歪着头。
犀川拿起桌上的杯子站起来,走到咖啡机那里,萌绘视线也跟随着他的脚步,犀川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视线微妙的振动证明他正在进行复杂的思考。萌绘深信只有自己发现到这一点,感到十分自傲。
犀川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条斯理地回到座位。当他思考的愈多,动作就会变得愈迟缓,这也是萌绘发现的法则。
“老师,难不成这只是恶作剧信吗?”萌绘试图诱导他的思考。
“那种可能性,在跟你开始讨论的时候,就已经排除在外了。”犀川立刻回答,“把那种可能性先搁在一旁,应该是现在进行讨论的前提吧?”
“是。”萌绘闻言微笑。“你说的没错。”
“听好了,这封信就是希望你不要马上理解,才会写得这么难懂,另一方面,对方又将提示限制在你努力思考就能确定场所的最小范围内,说不定你只要动身去找就可以轻易找到了。奇怪的是……为何他要特意写成没办法马上看懂的内容呢?再说,如果这件事不能马上知道的话,他又为何要那么急着把信交给你呢?”
“啊!”萌绘耸起肩膀。“是因为他后来就没办法交给我了,所以才必须赶在现在吧?”
“没错。”犀川稍稍露出微笑。“也就是说,这就是‘为了保险起见’的动作吧。”
“这就是……保险?”
“那间小屋的实际所在处,恐怕光靠信里的讯息是无法确定的。不过只要你实际去了那个场所,就会明白到信里所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这封信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才会被写出来的。由文章的表现来看,似乎是预告你会在不久的将来,亲眼看到那个地方的事情。”
“老师的意思是,我会在那里发现到明日香小姐的头啰?要等到那个时侯,我才能正确无误地断定出纪世都先生在信中所指的地方在哪里。”
“没错……就是限定在那个时侯才有用的情报。然后呢?”
“那么,筒见纪世都先生要等到那个时侯,才要公开承认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头在那个地方?”
“是啊。”犀川歪着嘴角说:“因为等到事情变成那样才说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之所以要通知身为第三者的你,很明显地是要为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先预留个记录。那就是他用保险这个词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目的是什么?”
“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他认为自己到时候已经没办法讲吧。”犀川以口就杯。
“没办法讲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他人不在这里,或者是死了。”犀川表情很平静直视着萌绘。
“这样吗……”萌绘用力点头说:“他认为自己可能会被杀,所以才把这封信交给我。他知道杀明日香小姐的凶手是谁,所以才故意留下讯息,暗示自己万一也遇害的话……写信的原因就是这个。太棒了!就是这样!老师太厉害了!绝对是这样没错!”
“或者那只是装模作样好让你得意忘形的恶作剧而已。”
“筒见先生才没办法计算到我会这么想的,反正现在也几乎是老师在思考了,总觉得我好像成了传达神明旨意的巫女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犀川耸耸肩膀后说:“刚才的推论跟现实相符的概率,应该只有百分之五吧?”
“我觉得有五成左右。”萌绘稍微抬起下颚。
“其中相差的百分之四十五,就是你和我对这问题期待度的不同。”
“那老师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五,又是什么可能性呢?”
“那只是首单纯的诗,或只是想引起你注意的恶作剧。不管是哪一个,都已经非常成功了。”
“筒见先生不像是会做故意引起女孩注意这种事的人……”
“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啊。”
“他的个性该怎么说呢,要比一般人更超然。老师跟他见过面就会了解。”
“我已经见过他了。”
“不,应该要再多交谈一下……”
“这也是你个人的观感而已,之中也已经存在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误差。”犀川又点上一根新的烟。
“老师刚才有说过我……不是普通的人,对吧?”
“如果他真知道自己妹妹的头放在哪里的话……”犀川吐出烟后,无视于萌绘的话继续说:“为什么不去联络警方呢?”
“因为他想包庇凶手。”萌绘预料到犀川会问这个问题,马上用准备好的答案回答他。
“为什么要包庇他?”
“因为筒见先生不希望他成为犯人。”
“是家人、朋友或恋人吗?”
“是的。”萌绘慎重地点头。
“是跟他关系密切,却又让他觉得生命遭受威胁,甚至可能会杀害自己的人?”
“嗯。”虽然有点没自信,但萌绘还是点了头。
“为什么筒见纪世都先生会知道这一点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在这时陷入沉默的犀川,很疲劳似地低头闭着双眼。他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细细的白烟则从另一只手上的香烟飘向空中。
“筒见丰彦老师现在情况怎样?”按耐不住的萌绘,以问题打破沉默。
“喔。”依旧低着头的犀川回答,“虽然他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但看得出他很努力地在接受明日香小姐的死。”
“纪世都先生应该也跟你们一起吧?”
“没有。我们要打道回府时,他才刚好回家,所以我们是在他家前面碰到的。自从案发以后,筒见教授和纪世都先生好像不太常见面说话的样子。”
“代表他是在去见父亲之前把这封信交给老师的啰?”
“没错。”犀川突然抬起头,看着萌绘说:“你是在怀疑筒见教授吗?”
“是的。”萌绘轻轻点头。“他对纪世都先生来说,是亲近的家人,又是自己畏惧的对象,所以才会在去见他之前,准备好一封信以防万一。”
“可是我认为,他是偶然才遇到我们的。”
“也许纪世都先生知道安朋哥今天会去他家拜访。”萌绘说完便直盯盯地看着犀川。“筒见教授除了是明日香小姐的父亲以外,另一个被害人上仓裕子也是筒见教授任教大学的学生。”
“你的脑袋里,似乎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这种异于常人的想法啊。”犀川叼着香烟说:“应该是你那偏颇的读书倾向所造成的吧。”
“不过,筒见教授有不在场证明。”
“哦……怎样的不在场证明?”
“星期六晚上,安朋哥和筒见教授一起待在他家里。当然啦,公会堂距离M工大很近,所以他也是有可能抽得出时间犯案。关于这一点,我下次会再跟安朋哥确认看看的。”
“那是你刚才才想到的吧?”
“嗯,没错。”萌绘露出微笑。“事实上,我之前一直怀疑是河嶋副教授。”
“是这样啊。”犀川又吐了一口烟。“你的思考方法类似于牛顿法,就是将数字不停代入方程式里,再确认两边的值是否相同。”
“我的确是用这种先假设答案再逐项解决的方式。”萌绘耸耸肩说:“以前在计算国中数学的方程式时,我都认为这是实际上效率最好的方法,不过一定要限制答案是完全整数才行得通。”
“计算太快的话,反而会让效能变差。”
“那封信是不是交给警方比较好呢?”萌绘问。
“的确是应该这么做。”犀川点头。“可是无法得知他们会有多认真看待就是了。筒见纪世都先生知道你跟警方关系密切吗?”
“他以为我是护士。”
“难怪我会被当成医生。那他为什么以为你是护士?”
“这我就不便透露了。”
不知是否被烟熏的,犀川眯起了眼睛。
“西之园同学,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犀川从桌上的文件上拔下一个用铁丝弯曲而成的小回纹针。
“那是回纹针吧?”
“为什么要生产这个呢?”
“咦?你是指什么?”
“回纹针啊。”犀川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既然世界上回纹针愈来愈多,纸本也不断增加,应该总有一天会达到需要的总量,也就是饱和量的上限才对。那到底回纹针要生产到何时才行呢?”
“等一下,老师……”萌绘歪着头。“这是新的玩笑吗?”
“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我常常会无意识间把这玩意弄坏,因为我有忍不住想把它扳直的坏习惯。像这样无法再使用的回纹针数量,跟工厂新生产的量,可以刚刚好打平吗?难道社会上有很多像我一样爱破坏回纹针的人?”
“老师……”萌绘大大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叹起气来。“我只是不想把我扮成护士去医院见寺林先生的事告诉老师而已。”
“这样啊……”犀川张开一只手的手掌,让萌绘看回纹针。“你看,太好了,你将一个回纹针从被弄坏的命运中拯救出来了。”
“拿回纹针当人质,真卑鄙。”
“因为我是不择手段的人。”
“好吧,我也把刚才那仅占百分之五的悲观推论,跟鹈饲先生说看看好了。”萌绘起身准备离去。
“那是乐观的百分之五。”犀川表情不变地喃喃说着。
11
西之园萌绘回到犀川办公室对面的学生实验室,坐回自己的座位后,又再次开始面对电脑工作。只需要一直重复移动滑鼠点右键的单纯动作,但思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