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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
似乎没有什么因为那一晚发生了改变，但只有下定决心的卢修斯自觉能体会到自己原本与瑟兰督伊在不知不觉间缩短的距离又拉开了。
从这个距离感中重新找回自己节奏的卢修斯迅速确定了新的计划。
也许是瑟兰督伊太寂寞，也可能是他一贯的控制欲作祟，卢修斯并不认为自己主动提请离开近侍的岗位会得到批准，因而事情只能徐徐图之。而借其他精灵的要求来影响卢修斯的日常就是其中一个办法。于是，他筛选了自己收到的邀请。
“我原本就想到森林里寻找一些植物用来制作您的药剂。正好西尔瓦娜会跟着巡逻队进行一次远距离的采集，她也熟悉森林里植物的分布。”
卢修斯思考了一会儿，也没能领会问题的含义。
对于活动，西尔瓦娜也只提及是作为王国迎接春天祭典的其中一环，去的精灵不少，而巡逻队也出动了四支小队的兵力进行保护。整个队伍的足迹最远将抵达林地王国的边缘，也就是一条被称为旧林路的道路旁边。整个巡逻采集的过程将持续十天，并在最后一天抵达密林河的上流，乘坐精灵族的小船顺流而下。
既然确定安全，又有足够的离开时间，卢修斯还能有充分的机会去了解林地王国之外的世界，参加这一支队伍的活动就成了当下的最佳决策。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确实合理。”瑟兰督伊把看完的信件拢齐丢进座位旁的木箱，站起身来。原本随意搭在肩上的披风因他的这个动作而滑落，“但离开十天的时间，那你的本职工作准备如何？”
卢修斯撇了一眼那件恰在此时滑落的披风，揣测这是否是精灵王刻意为之来表达些什么。只是瑟兰督伊的不快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卢修斯也并不准备就这样放弃：“莱戈拉斯殿下曾说，您从前并没有近侍。”
“是的，曾经没有，但不是现在。”缓缓迈步走下三级阶梯，瑟兰督伊靠近，“令人欣慰的是，你现在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这在很大程度上将成为我续用一个近侍的参考。”
“或许您也可以考虑其他的人选，许多精灵都对我的工作表达过羡慕。”看到瑟兰督伊走进，卢修斯平视前方，目光落在瑟兰督伊的领针上，语气不卑不亢地趁势提出另一个更靠近自己目标的建议。
“为什么我要听取你的建议呢？”站定在卢修斯的右前方，瑟兰督伊冷哼一声，声线因为突然增加的不悦而染上一丝危险，“你这是在表达对这份工作的不满吗，卢修斯？”顿了顿，精灵王紧接着道，“又或者你针对的是我的安排？”
“那一定是误解，我的陛下。在这个国度里，您的一切指令，我们都衷心追随。”面对突然严肃起来的精灵王，卢修斯非常迅速地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呵，是么？”瑟兰督伊的摄人气势猛然回收，“那么，祝你玩得愉快，我的”精灵王向前欠身，快速凑到卢修斯的右耳边，才极为暧昧地接上一句轻语如呢喃，“族人。”
瑟兰督伊的脾气实在难以捉摸，上一刻还像要大发雷霆，下一秒又忽然表现平易近人。如果企图去探索与把握，注意力就又会掉入这阴晴不定的漩涡。而越是敏感的人，就越容易被引导。
卢修斯直接忽略了瑟兰督伊最后一句目的不明的微妙，坚决不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既然瑟兰督伊嘴上已经同意，卢修斯自然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欣然地决定衷心追随精灵王的决定。
按照约定时间抵达集合地点的卢修斯很快看到了这次的巡逻队成员。他还看到了似乎是不请自来，像是要跟随巡逻队一同出发的安尼斯。
但是，这一支队伍的主导者西尔瓦娜直到半小时之后才姗姗来迟。
而直到看见西尔瓦娜，卢修斯才发觉，自己似乎还是过于敏感，而抓错了精灵王言语中的重点。
“来，大家都不要吵，按照我们事先划分的小组站好哦。”西尔瓦娜的声音即使是在一片唧唧喳喳的背景之中，也没有失却她一向的温和。尽管音量不大，却因为声音的主人而使得这简单的一句话分外有效。
只见原本还闹哄哄的精灵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缓慢却并不凌乱地开始从混乱中调整出一个简单成型的队列。
卢修斯看着跟前的一张张稚嫩面孔，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西尔瓦娜的主职工作，小精灵教育的总管。
瑟兰督伊的最后一句轻笑又突然回荡在耳边。
精灵王当时说的是，“玩”得愉快。
第三十三章 巫师的心塞（）
合格的礼仪让卢修斯维持住了脸上的微笑，心底却已经能看见这趟的“旅程”上空悬挂着的乌云了。
陶瑞尔从年轻精灵的后方走上前来，对西尔瓦娜点点头：“都齐了。”
“嗯，那可以出发了。”西尔瓦娜欣慰地点点头，视线在那些年轻的面孔上一一扫过，才终于放心般再次点头，走向另一边已经列出整齐队列的四支巡逻队和，“安尼斯？你们今天不用轮值吗？”
巡逻队旁边还站着一支着装相似却不完全相同的队伍。他们以安尼斯为首，人数还不及巡逻队的其中一支，尽管没有像巡逻队那样站立整齐，但站在一起所散发的感觉完全不比整个巡逻队要弱。
“啊，今天我休息，然后想着这次巡逻对整个春天祭典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就找了几个同样轮休的家伙，一起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安尼斯一向是热情直接惯了的，这样的说辞倒也可以接受。只是如果他的表情不要明显比以往僵硬的话，大概话语的可信度能再高一点。
卢修斯扫了一眼跟在安尼斯身后的精灵，除了一个认识的绮丽儿是弓箭手，其他全部是正规军里的刀盾手。尽管他们今天都没有穿军队的重甲，但很明显这批精灵能够恰到好处地弥补了巡逻队防御能力稍弱的特点。如此精确的安排，如果不是安尼斯有意为之，就只能归结于对方身为四大指挥官之一的战斗本能了。
卢修斯的猜测还没有得出定论，安尼斯身边就冒出来一个拆台的家伙：“咦，乌瑟尔不是说你是特意调的班吗，还不让他来”绮丽儿一脸好奇地搭腔，结果被安尼斯狠瞥了一眼，最后的话就恹恹地又吞了回去，抱着弓箭走往卢修斯身边走来了。
而听到女精灵的这句话，一旁巡逻队的队长、陶瑞尔和西尔瓦娜都同时作出了反应。区别在于，前者翻了个白眼，陶瑞尔侧过头去，抬手挡住了嘴边的笑意，而西尔瓦娜则是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笑。
精灵指挥官咳嗽了两声，视线瞟向另一边，愣是厚着脸皮不再作解释了。
“一共是59个孩子，今年成年。麻烦你了，埃弗伦。”西尔瓦娜向巡逻队长礼貌地开口，“他们会听从陶瑞尔的简单指挥，如果有任何情况需要应对，陶瑞尔会配合你的。”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巡逻队长十分恭敬地向西尔瓦娜行了一礼，目光随即遇上看过来的陶瑞尔。前现两任巡逻队长显然关系很好，彼此默契一笑。
陶瑞尔从战场上回归之后，自觉失职，已经无法胜任巡逻队长的工作，便向瑟兰督伊请求，调到非战斗岗位上去。精灵王随后便示意她去给西尔瓦娜帮忙，出任年幼精灵基本战斗素养培训的工作。仔细算算，她到任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在看来，倒是初有成效了。
埃弗伦的视线在那59个年轻精灵的脸上滑过，认真地核对情况，并情不自禁为后者站出的队列默默点头。末了，他还再次看向陶瑞尔，郑而重之地行了个点头礼。
“以往每年的巡逻采集都是埃弗伦负责的，我也跟过几次。要知道，孩子们是最难管束的，毕竟今年的森林比以往要危险一些，所以陛下才会同意安尼斯抽调我们一起陪同出行。不过现在看来让人放心多了，陶瑞尔果然是最优秀的战斗精灵之一，如果她能让孩子们都听命令的话，我们的工作就要轻松多了。”绮丽儿纯粹是出于对卢修斯的好感而往他身边站，不过这个喜欢聊天的女精灵倒是恰好起到了为卢修斯解答疑惑的作用。
“每年的巡逻采集都是有孩子参与吗？”卢修斯看着那几十个神情青涩，但个头已经和大部分精灵一般无二的年幼精灵，略一迟疑才跟随主流，说出了“孩子”这个单词。
“当然，巡逻采集可是每一个即将成年的精灵最期待的事情！有最厉害的巡逻队战士陪着，参加真正的战斗。”绮丽儿马上回给卢修斯一个大幅度地点头肯定，“要知道以前我可是从二十岁就开始期待了，第一次走到王国最远的边境，可以认识森林里的一切、尝试我们学习多年的战斗训练成果，要知道，只有在巡逻采集中表现最出色的孩子以后能有机会成为王国的战士，获得进一步的训练哦！西尔瓦娜当时还说我是第一名呢！”
绮丽儿的解释很快得到站在附近的几个年幼精灵的支持，他们听到前者的表述后也纷纷表现极为雀跃的神色。
大概可以将这样的一次的活动理解为林地王国培养即将成年的精灵的惯例，卢修斯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原本是想抓紧机会，寻找可用的魔药材料来源。只有尽快开始制作魔药，他才能把史矛革的零件都换进自己的口袋里面。
但是看着人数不比精灵战士少多少的“孩子”，卢修斯开始怀疑自己的目标能够完成多少百分比。
“如果是这样，在森林里露宿十天的时间，他们只带这么一点东西够吗？”卢修斯当然可以孑然一身也不怕忘带任何物品。但为了隐藏自己的运输能力，他还是去和西尔瓦娜认真地请教了一番，照着对方的建议准备了最简单的行囊。他是有自信不会在森林里缺少任何应急物品才放心地带了一个小包。但是仔细看那些年轻的精灵，除了一个和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