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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跳太快了。”精灵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页翻动。
卢修斯呼吸一窒，才后知后觉第想起来，自己刚才根本没想到要伪装自己的呼吸。
金加隆的笑声几乎是同时在他的脑海里想起来。
“我倒是很好奇，如果你的表现是出于对我的敬畏的话，为什么你还会当着我的面胡来？”瑟兰督伊的提问好整以暇，“嗯？”
当着面？
如果本应被关在口袋里的金加隆可以感觉到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的话，瑟兰督伊也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金加隆的存在暴露了？
卢修斯猛地睁开眼睛，惊惧不定地望向站在书架前的背影。
“既然支援已经到了，为什么就算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重伤，也要击杀半兽人？你的伤势有多重，你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你自己及时醒过来用了你的魔法能力，这根本不是三个月能够恢复得过来的。”“啪”的一声把书本合上，瑟兰督伊回过身来，一步一步逼近床侧，直视卢修斯的双眼，“现在我倒是要听一听，你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卢修斯的心刚刚提到顶点，听到精灵王后面那句话就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发现了金加隆的存在，其他的一切质疑都是可以有办法圆得过去的。
见瑟兰督伊步步靠近，卢修斯侧身坐了起来，放松下来的那口气就自然而然地化作了一声叹息。
“怎么？”卢修斯装模作样的一声叹息顺利引起了精灵王的注意。
“如果我说，那只是一种习惯，您相信吗？”卢修斯垂着头，视线投向自己前方的床尾。
瑟兰督伊没有回应。
卢修斯也没有进一步的解释，他自顾自地进入了预先想好的情绪状态之中，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被面上自然放松状态下摊开的手心。
“一种伤害自己的习惯？”瑟兰督伊不置可否地反问。
“嗯，算是。”右手的五指轻轻握了握，卢修斯点了点头，“但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习惯。”
“战斗对过去的我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即使是安坐在家中的餐桌旁，我也不能确定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卷入从天而降的战争。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警戒心是必须要有的生存法则。”
“大概我是还不能适应援军的存在，因为以前，也从来没有人能够站在我的身后，支持我，告诉我一切都不用担心。”随着台词的表述，原本只是演练出自己设计好的说辞的卢修斯竟然一时被回忆中的绝望情绪抓住，“不管伤有多重，如果我在失去反抗能力之前不能结束对方的生命，最后死的就是我自己了。对别人手下留情，才是把自己逼上死路。”
“我当时”卢修斯顿了顿，回想起面对半兽人时自己的心境，“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反正再加重一点，大概也不至于没命吧。”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卢修斯的解释说完了，自己也真的呆住了。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在同一时刻也伤感地凝固了起来。逼近的精灵王停住了脚步，没有反应。
许久，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哼：“现在也不会有人站在你的身后，能够支持你的只有精灵。”
瑟兰督伊的安慰没有半点柔软的气息，反倒像是一句正经的声明。
卢修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起瑟兰督伊曾经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他想起精灵王跟他说，“你本来就很与众不同，我的族人。”
“是啊，以后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卢修斯一语双关，自己打趣着，抬起头来，向瑟兰督伊露出一个真诚的眼神，“谢谢您，也谢谢您的关心。”
气势凌人的精灵王眼神放缓，轻叹了一声。刚才追问时的严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伸手在卢修斯的肩膀上轻轻一搭即走，瑟兰督伊开口道：“你先休息吧，把伤彻底养好。过几天就是新年庆典了，这是你回来以后的第一个，好好享受吧。”
四目对视之间，又仿佛酝酿出一股让人心底发痒的微妙的感觉。
卢修斯扬了扬嘴角，向瑟兰督伊点了点头。
脑海里，安静看了一会儿戏的声音突然又不甘寂寞了：“你看，我一开始就说了，这精灵王真的是够宠你的，本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你撒个娇就放过你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啊！”
暖暖的感觉就像被一道镜面裂纹一分而碎，卢修斯扬起的嘴角就僵在那里，无语了。
第四十五章 巫师的行动（）
精灵王国里的道路四通八达，不过，总会有些走廊话语声鼎沸而有些路径则少有人问津。
卢修斯默默站在一个花坛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没有其他精灵，才放心地走上那条往上的台阶。
“我们一定要这么小心翼翼吗？”绮丽儿扁着个嘴，对一段无限延长的道路规划表示不满。
卢修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拉了前者一把，加快脚步通过当下的区域。
尽管一再强调对禁期延长的必要性，瑟兰督伊离开之后，很快传达了拜访禁令解除的命令。
卢修斯还没能找到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金加隆的存在对他的各方面影响，他打开门的新居就被络绎不绝的拜访者给挤满了。
事实证明，精灵王的决策总是有着足够的预见性。
恢复健康的小精灵们在长辈的陪伴下登门拜访，给卢修斯送来各式各样的谢礼。
他们足够热情，卢修斯在最开始的笑脸相应之后，渐渐开始应接不暇。
不到三天，卢修斯就投降了。趁着新一轮的拜访者来到之前，拉着绮丽儿离开了自己的住所。
“但是你确定我们能够出来吗？陛下只说允许拜访，可没有说允许你出门啊。”绮丽儿对东躲西藏的行进方式表示不能理解，“如果陛下不给的话，我们这样出来他也还是会知道的吧？”
“陛下没说给，但也没说不给。再者，我又不是为了不让陛下知道才绕路的。而是为了不被前来拜访的精灵发现。”只是顺便想要避免精灵王知道，然后出面阻止而已，只是顺便。卢修斯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
三个月的假期还没过一半，而卢修斯的伤已经好得很彻底了。如果没有瑟兰督伊召唤的话，卢修斯可不准备自己提出提前回到近侍岗位的要求。他还想过，如果精灵王不会再找上门来的话，就坚决能躲多远躲多远。在排除金加隆这个隐患之前，出现在瑟兰督伊身边都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
再三确定金加隆确实无法感知自己的想法，卢修斯才勉强算是松了口气。
瑟兰督伊的信任让他有了缓冲的空间，但金加隆突然出现的状况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绳圈，套在了卢修斯的脖子上。
金加隆虽然一直听话顺从，但卢修斯毫不怀疑，这只因为黑魔法变异而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黑暗灵魂其实满口谎言。如果放任他不管，必成隐患。
绕路来到精灵王的书房附近，卢修斯通过四周禁卫队的数量确定了瑟兰督伊不在的事实。但他走近书房寻找自己的目标时，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陛下不在吗？”
“陛下去出席宴会了，”在书房里的，只有正在和一大堆纸卷奋斗的加里安，也就是卢修斯真正要找的对象，“有急事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估计陛下不会太乐意看见你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走动。”
“听说还有些精灵没有解毒，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出解毒的药剂来，所以”卢修斯的目的很明确。鉴于他熟练掌握的白魔法十分有限，如果他想要找出一些非常手段来缓解自己的窘境，在王国范围内，魔药大概是比黑魔法更合适的办法。之前瑟兰督伊是让他把图纸给哈迪恩的。现在见不到瑟兰督伊，自然也不可能见到精灵王的头号跟班哈迪恩。不过卢修斯推测，准备魔药器具这种东西，大总管加里安最后总是会经手的。
瑟兰督伊最近在忙，这对卢修斯来说刚刚好。他制作解毒剂的理由只是个幌子，只要精灵王能晚点发现而让他有几天时间进行魔药尝试的话，说不定能做出一些更有用的魔药。
“哦，就是那个魔药制造间吗？”加里安的反馈让卢修斯十分惊喜。
“是的，我是想问陛下，我需要的那个工具是否已经做出来了。”
“哦，是的。前几天刚弄好的。陛下认为你这段时间应该会问起，就让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专门的房间，就在附近。”加里安拍拍手站起来，“跟我来。”
******
对于自己的行动再次被瑟兰督伊预判的这件事情，卢修斯有些无力。虽说他并没有刻意瞒着精灵王的意思，只是希望后者能晚一点察觉。即使被发现了，卢修斯也觉得没有关系。
但，被发现和完全被掌握是两个概念。
对于这样的状况，卢修斯实在不知道该把瑟兰督伊德行为理解为一种体贴，还是应该将其解读为精灵王所惯有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能力。
马尔福喜欢把其他巫师玩弄在鼓掌之间，但相反的状况就会让他非常不愉快了。
不过，这点情绪在他走进加里安所准备的魔药间时，顿时烟消云散。
银色的藤蔓从坩埚的边缘缠绕一圈，偶尔还能看到几片顽皮的叶子从藤蔓圈上岔出，就像不小心飘落了一样，似乎飘进坩埚之中。
精灵族的工艺精美不仅体现在所有工具按照图纸的完美复制，还体现在这些细枝末节之处。
这样的一套工具放在一个同样布满植物生机的房间之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药也能与之完美融合。
“除了武器和盔甲，以及陛下宴会上的餐具，王国里的其他东西都很少使用金属。所以工匠们在打造这个的时候估计觉得很难得，就充分发挥了自身的创造力。”加里安看见卢修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