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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檀没什么食欲,喝了口酒解了渴就吃不下什么,其余人也都是如此,一场大战,消耗的不只是体力,连精神也都快透支了。
“大家都受累了,各自回房歇着吧。”她招来清歌,“长衣,白里,你们留下,让清歌为你们疗伤。”
第白里道:“清歌,先给檀儿看看。”
“我没……”
郦檀的话堙没在第白里的眼神里,根本不容反驳。
于是清歌握着郦檀的手,两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把脉,郦檀缓过了那股劲儿,只要不再使用灵力,体内的气息还算平稳,之前的爆发也没有伤及内部。
听完清歌的检查,第白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乖乖让清歌给他疗伤。
沈千条去了隔壁的房间。
谢更衣则靠在门口发呆,谢长衣怎么逗她都开心不起来。
郦檀不怎么担心谢家兄妹,比起他们,更令人担心的是另外两个人。
荀炎呆呆地站在窗边,看着丞相府的方向。
弄雲则神色无比黯然地坐在桌前。
郦檀想了想,去了荀炎那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安慰。
“爹再也回不来了吗?”荀炎忍着眼泪,还是坚强的模样。
“对不起。”郦檀心中满是负罪感。
“不是殿下的错。”荀炎摇了摇头,“这是爹的选择,从爹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比利器还更让人伤神。
小小年纪的孩子,承受着莫大的丧父之痛,却固执地保持坚强的模样,只因为他与众不同的血脉,以及父亲生前的期待。
“你是你爹的骄傲。”郦檀蹲下身,看着荀炎的双眸,重复道,“你是他,最大的骄傲,将来你会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荀炎眼中水光波动,在郦檀的期许下,终于如溃堤的河流,眼泪如注。
“炎儿……会的……炎儿会成为……和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荀炎看着窗外,大声说道。
郦檀爱怜地将他拥入怀中。
视线不经意地与弄雲撞上,后者神情还是悲痛的,然而他目光落在荀炎身上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中多了些坚定的东西。
……
此时的弄雲在想,自己和荀炎比起来,似乎是一样的惨。
荀炎失去了父亲,他也失去了双亲,可是他又更幸运一点,他不是个脆弱的孩童,他还有机会去报仇。
皮画还没死,他怎么能懦弱下去,摆出这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自己给自己鼓舞了志气,弄雲突然站起来。
“子珠?”第白里正在敷药,被弄雲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
正在逗谢更衣笑的谢长衣也看着他。
弄雲直直地朝荀炎走去。
“哥哥?”
“炎儿。”弄雲的表情一本正经,他蹲下身,拉着荀炎的手,“炎儿,你跟我们走吧,我和你一起努力,变得强大起来,去给你爹还有我的双亲报仇。”
话音刚落,头顶就遭到一记重锤!
抬头,对上郦檀的怒目,弄雲怂道:“小檀,你打我做什么?”
郦檀气道:“炎儿,我明白你心中有憋闷,但是你还小,我不希望你在仇恨里成长,变得强大。我相信荀当家也不愿意。你以后会很强大,这样的强大,是以保护他人为基础的,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懂吗?”
荀炎乖巧地点点头。
“我会的。”荀炎道,“爹曾经告诉我,我是荀家的血脉,生来就是为了伸张正义的,天大的仇恨也不能蒙蔽我的双眼。”
他看向弄雲。
弄雲摸了摸鼻子,清醒过来,他刚才似乎险些就误人子弟了。
“子珠,答应我,你也不要在仇恨里度过,好吗?”
“小檀,那你还恨容哥吗?”
“恨。”
弄雲奇怪地看着她,“你知道恨是什么滋味儿,为什么还能忍住?他今天就在你的面前,你本来有机会——”
“郦国不能少了他。”
“什么?”
“比起个人的仇恨,我更在意的是这个国家,这是我的父亲曾经拼命守护的地方。有的人对你我而言是该死的存在,但对于国家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弄雲仍然一脸茫然,他不明白,连国家君主都能一夕之间改换,为什么一个国师却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不可或缺的是国师,还是权容这个人?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郦檀拍拍他的肩膀,“等一切都结束后,你随我走,从此你我再也不分开。”
弄雲点了点头,又看荀炎。
“你也一起吧。”
“我不行。”荀炎摇了摇头,“我要等母亲回家,等我荀家的人都回家,守护皇城的任务,从此落在我的肩头了。”
弄雲咋舌。
“你父亲真厉害,竟然教会你这么多东西。”
“我会成为像父亲一样厉害的人。”
“你会的。”弄雲捏了捏他的脸,笑容怜爱,“皇城就交给你了,小男子汉,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第86章 扬眉吐气()
几个时辰后,天亮了。
郦檀等人几乎一夜未睡,休整过后,便听到醉烟阁楼下传来热闹的喊叫声,“公主殿下”的名号很快响彻整个醉烟阁。
刘老板让店里的人堵在楼梯口,不让人挤上来,自己则擦着一脑门的汗,敲响了郦檀的房门。
开门的是沈千条,他也一夜未眠,早早就来到了郦檀的房间和大家待在一块儿,见老板来了,沈千条道:“这是怎么了,下面怎么这么闹腾?”
刘老板朝他身后的郦檀点头致意,回答道:“是咱皇城的百姓来感激殿……各位来了,只是这热情过剩,我怕惊扰了各位,所以不敢贸然放人进来,先来告知各位一声。”
这要放在以前,刘老板根本想都不敢想,郦檀竟会成为他们追捧的对象。
话说回来,楼下的人一口一个“公主殿下”地喊着,若是让皇宫中那位真正的公主殿下听见了,只怕是要拆了他的醉烟阁!
想到此,刘老板慌了,“我这就去让他们走。”
“不必。”郦檀开口。
沈千条让出门口的位置,“你要下去和他们打招呼吗?”
郦檀摇了摇头,她并非享用这般礼遇,只是万分感慨罢了,“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管这些。”
又对刘老板说道,“来者便是客,刘老板不要因为我们而耽误了生意,说来还是我们给你带来的麻烦,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姑娘客气了,这些都是刘某应当做的。”
“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刘老板……”
“姑娘但说无妨。”
“我现在已不是从前的身份,劳烦刘老板对百姓们说上两句,不要再那般称呼我了,若是再引来麻烦,我怕是担当不起了。”
刘老板干笑,“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这就去说说。”
郦檀微微欠身,目送刘老板离开。
沈千条看着刘老板在楼梯口说话,不一会儿众人都安静下来,纷纷散去,他关上门,道:“殿下——”
“唤我阿隐就好。”郦檀纠正道。
弄雲耳朵一动,看了她一眼。
郦檀不愿别人再叫她殿下,但“檀儿”这名号又不是他等外人能随意称呼的,于是沈千条从善如流,“阿隐,现在看来你成了皇城的大英雄了,若是走在路上,定有无数人朝你致意,这算不算是扬眉吐气了?”
郦檀没什么反应。
倒是第白里手中的酒杯一滑,飞到了沈千条的脑袋上。
“对不住,一时没拿稳。”
沈千条摸了摸湿漉漉、散发着酒味的头顶,敢怒不敢言,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郦檀饮了一口茶,目光落在荀炎身上。
沈千条想了想,有些明白了郦檀的意思。
若不出意外,荀家人今日便会被释放。至于是谁在其中牵线搭桥,沈千条不敢问。
……
到了午时,宫中传来消息,荀家全族即刻起无罪释放,但荀河洛因与魔物勾结,情节严重,其尸身将会扔进山林,与鸟兽为食。
与其罪行相等的弄彰文亦将被扔入山林。
主谋血王,将于三日后被执行剔骨之刑。
所谓剔骨,乃是专门针对魔物或是修为高强之人的刑罚,俗名又叫挫骨扬灰,顾名思义,手法是将罪犯的皮肉剔干净后,在将骨头以烈火烧成灰烬,洒入深渊。
此刑之后,哪怕是天大的修为在身,也无济于事,最终死得干干净净,再无重生可能。
……
醉烟阁的房顶上,谢更衣坐在瓦片上,看着底下熙熙攘攘,又恢复如初的热闹皇城街道,谢长衣悄无声息地坐在她旁边。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哥哥有点看不下去了。”谢长衣递给她一个糕点。
“我没有胃口。”
“血王的结局你还不够满意吗?”谢长衣仍是伸着手,等她接过去,“你若是不满意,哥哥替你潜入牢狱里,亲自结果了他。”
谢更衣看他一眼。
“你何时才能正经一些?”
“我是认真的。”
谢更衣将信将疑。
谢长衣笑了笑,“你将糕点吃了,我给你讲个秘密。”
“你能有什么秘密?”
“你先吃点东西。”
“我不想听。”
“那你就吃东西,不然我非得讲给你听不可。”
谢更衣:“……”
谢更衣夺过糕点,一点一点吃着,吃相虽然斯文,但东西很快就下了肚子。
“说吧,你有什么秘密。”
“你不是不想听吗?”
“你到底说不说?!”
谢长衣被谢更衣吼得五官扭曲,忙抬手告饶,“我说!我说!”
真是要命。
他这宝贝妹妹什么时候能学会对哥哥温柔一点,依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