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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半跪在床前,为郦檀擦汗,“殿下,做噩梦了?”
郦檀尚在大口喘息,方才的梦境真实得让他心惊,心中缠绕着浓浓的不安。
掀开被子,郦檀两脚随意地塞进鞋里,只往殿外奔。
“殿下!”春莺跟在后面,拿着一件披风,“殿下!”
出得殿门,门外的风迎面吹来,郦檀停住脚步,神智清醒了一些,她看向身后的春莺,春莺为她披上披风,又为她重新套上鞋子。
“夜深了,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成安宫。”
春莺一怔,“陛下想必早已歇下……”
“去去便回,走吧。”
“是。”
……
成安宫今夜并无反常,守卫与宫人均安分守在宫殿外,随时等候郦简的差遣。曹公公守在殿门口,见郦檀突然前来,有些惊讶,连忙上前跪安。
“殿下,怎么深夜前来此处?”
“睡不着,便四处走动走动。”郦檀看着室内漆黑的寝殿,心中安心几分,“有劳曹公公了。”
“此乃卑职分内之事,殿下不必客气。”
郦檀转身离开。
春莺还一头雾水,不知道郦檀怎么无缘无故跑这来。
曹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走回殿门外,“陛下,殿下已离开。”
殿内没有回应。
曹公公仍本分地守在殿外,双手一挥,原本在殿外巡逻的侍卫和宫女们便纷纷不见,化为花瓣落入花丛中。
殿内。
黑衣青年的声音清晰而冷漠:“烛照之力历经千年封印,现下封印灵力已有所减弱,即便陛下再为殿下施法封印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过数年,烛照之力必定全然释放。”
“现在不过九牛一毛的烛照之力就已将幽国那位邪灵刺激得蠢蠢欲动,若是烛照之力全部现世,定当天下大乱。届时,殿下若还未习得抵挡之力,只怕会遭邪灵挫骨扬灰!”
“放肆——!”
“陛下当真愿因一己之私,而让天下苍生为之陪葬吗?”黑衣青年的声音依然冷冷的,如同深夜里毒蛇吐出的蛇信子。
郦简红着眼眶,两手握拳,“你说的这一切,孤又何尝不懂……”
“陛下向来明白事理。”
“……”郦简冷冷道,“你这是欲跟孤秋后算账?”
黑衣青年没有说话。
乌云移开,月色洒入,青年漆黑的眼眸几乎没有情绪。郦简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过得片刻,缓缓说道:“当年,你爹的事情——”
“陛下。”青年打断他。
“罢了,罢了。”
郦简转过身,伸出拿着玉坠的手,青年出手接过。
“来日无论发生何事,你需得记住,守护檀儿乃是你一生的使命,若有背叛——”说到此处,郦简顿住,疲惫地摇了摇头,“罢了,你虽恨孤,对檀儿却是极好的,孤只愿你初心不变,助檀儿解救这天下苍生。”
交出玉坠后,郦简仿佛苍老了十岁,他苦涩道:“我郦简无能,护不得爱妻,也护不了檀儿。”
青年看着手中的玉坠,缓缓蜷起手掌,握紧。
“陛下英明。”
“退下吧。”
郦简疲惫地挥了挥手,青年化作一道残影,跃出成安宫。
见那黑色残影消失,曹公公侧过身,打开寝殿的门,郦简缓步走出来,看着天空中一道残月,面色凝重。
曹公公担心道:“陛下……”
“孤终究是负了鱼儿。”
“……”
曹公公不明就里,不知那黑衣青年与郦简说了什么,只是他明显感觉到郦简身上有股叫做绝望与痛苦交织的情绪。
自谢鱼儿死后,郦简再也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大约——
是有何事将要发生了吧。
曹公公心里想着。
……
翌日。
郦檀在华青宫中跟着春莺学作刺绣,第白里着一身武服,大咧咧走来。
见郦檀手中团扇上嗅着两只不知是鸭子还是麻雀的动物,第白里无情嗤笑,“公主殿下好手艺,两只鸭子栩栩如生!”
“白、白里将军。”春莺慌张站起来,看了看两人,红着脸道,“殿下所绣乃是鸳、鸳鸯。”
第白里凑到她的团扇前看,“这才是鸳鸯罢。”
春莺一张脸红得要滴血。
郦檀气得眼睛要滴血,恨不能将针头扎在第白里身上,扎他个千疮百孔!
“你来做什么?”郦檀将手中针线团扇都扔给春莺。
春莺手忙脚乱地收拾线团,不时抬眼看第白里,丰神俊朗的少年此刻一脸坏笑,“听闻主城里来了一班戏子,个个身怀绝技,公主殿下可有兴趣去观看一番?”
郦檀眯起眼,“既是戏子,叫来宫中搭台耍戏便是,何必要本宫亲自跑一趟?”
第白里笑了笑,“你到底去不去?”
“……”
“不去罢了,我自个儿去。”第白里似乎作罢,作势要走,“天天闷在宫中也不知憋闷,你们这些女子都好无聊。”
郦檀怒道:“本宫去便是!”
春莺:“……”
“殿下……”
“春莺你留在宫中,千万帮本宫守住嘴,别让父王知道了。”
“……是。”
第白里捏了捏郦檀的脸,“怎么老是生气?”
打开他的手,郦檀瞪着眼,“权容可要一起?”
第白里不悦道:“容哥忙得很,没空陪你。”
“你倒是日日都闲得无事。”
“是呀。”第白里点着她的额头,“我要是不闲着,谁陪你解闷?”
郦檀拿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我可是公主!”
“又不是我的公主。”
“……”
春莺噗嗤一笑。
很久以后,郦檀才读懂第白里这句话,只是那时候,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第12章 恶狼伤人()
主城。
醉烟阁。
半张脸以黑色面纱遮盖住,只余一双灵动的,黑宝石一般的双眼露在外面,郦檀打扮成男儿模样,长发竖起,穿着一身华贵的男儿常服,坐在主城最奢华的酒楼醉烟阁内二楼靠窗的位置。
第白里坐在她的对面,正小酌清酒。
窗户大开,距离醉烟阁不过百步的距离,人群围着一个偌大的圈,圈内,第白里口中所说的著名戏班子正在表演杂技。
还不赖。
郦檀想着,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撇开民间对她非议不谈,郦檀还是很喜欢来主城四处走动的,年幼时时常和第白里偷偷摸摸跑来主城玩耍,充满烟火气息的民间令她感到十分自在惬意。
那处,一个身形魁梧的男戏子手中幻化出一只通体黝黑的狼,继而将狼朝地上一扔,黑狼便冲进人群——
“呜哇——!”
人群一阵骚动。
男人却笑了笑,“诸位莫怕,狼儿只是想与诸位做耍罢了。”
说着,应着他的话,那看似凶神恶煞的黑狼竟如狗一般伏在一个少女的面前,少女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触摸它发着微光的毛发——
“想必各位看我们表演看得也有些乏味了,不知有没有人愿意上前来,我们来做个更加刺激的游戏?”
“什么游戏?”人群中有人跃跃欲试。
男人目光落在黑狼身上,“我携狼儿游走四方,至今未曾有人伤得狼儿皮毛,只不知这皇城脚下,可有奇人能胜过我的狼儿一筹?”
众人:“……”
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闹哄起来,黑狼忽然一声狼嚎,响彻天地,示威一般的叫声更加激起人的好胜欲望,当即便从人群中飞来一个壮汉。
壮汉脱下外衣缠在腰间,秀了一番自己的肌肉,“我来!”
黑狼抖擞抖擞浑身皮毛,呲着嘴朝那男人走去。
壮汉盯着黑狼,道:“倘若我赢了,有什么奖赏?”
男人道:“赢了我的狼儿,千条便将今日所得银两悉数赠予你。”
“说到做到!”
“决不食言!”
名为千条的男人走到一旁,给一人一狼让出地盘。
……
眉头微蹙,郦檀不悦道:“那男人未免太过于自视甚高,不过一头幻化而来的狼罢了,当真以为无人能治?”
第白里道:“那狼并非寻常幻狼。”
“那是何物?”
郦檀侧头问话时,黑狼再度爆发出一阵狂吼,继而化作一道剑一般的残影朝着壮汉疾驰而去,那壮汉闭闪不及,竟生生被砍下一只胳膊!
“啊——!”壮汉的惨叫激得人心中一颤。
黑狼叼着壮汉的手,开始享用……
千条上前,从黑狼嘴中取出手臂,还给壮汉,壮汉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哪里有力气接着。千条便放在他的胸前。
“方才忘了说,若是不敌狼儿,便要付出血肉的代价。”
千条的声音仍是不疾不徐,却隐隐透着冷意。
忽而,千条抬起头,朝醉烟阁望来。
第白里收回目光,“是魔物。”
郦檀:“……”
郦檀注意到了千条挑衅般的目光,“什么来头,竟敢在皇城脚下放肆!?”
说着,郦檀拿起搁在手边的长鞭,就要跳窗出去,第白里眼明手快地将她拉回来,“我说公主殿下,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郦檀分析道,“所以今天带我来收拾他们?”
第白里无言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郦檀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殿下的水准,收拾我就够了。”
“闭嘴。”
郦檀怒气冲冲地坐下。
“这群人一路从弥城而来,历经九个大城,无数村镇,以与方才相同的手法废掉了不少人。闲暇时与轩辕闲聊,偶然得知此事,便打算来看看。”
郦檀点点头,原来第白里不知情,“为何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