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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则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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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由周文棠牵着,进了盐铺一看,先是一怔,随即高兴起来,立时松开了周文棠的手,对着铺子内那熟人道:“赵娘子?你如今在这盐铺做活儿?”

    这眼前故人,正是当年在寿春之时,帮过徐三不少的赵屠妇。十年过去,她老了不少,身子已有些佝偻,眯眼瞧了徐三一会儿,这才温声笑道:“是,年纪大了,抬棺抬不动了。多亏了魏三娘,让我来帮她卖盐,如今暖衣饱食,可比从前好上不少。”

    魏三此举,必是有意为之。她虽有仇必报,可若有恩,也是非报不可。赵屠妇对徐三有恩,当年跟徐三一起卖过豆腐羹,徐三离开寿春之时,还将晁稳婆欠自己的债契,转交到了赵屠妇手中,如此种种,魏三自然不会不知。

    徐三暗道这魏三娘,恩怨分明,却也睚眦必报,实在是个厉害人物,接着再听赵屠妇一一提及故人,说是首富岳氏,已然病逝,死时无人送终,岳氏一族也迅速衰落,如今半间铺子也不剩了,岳府的匾额也早不知去了何处。

    阿芝姐疯了之后,夫君倒是不离不弃,只可惜这寿春县城,不过巴掌大的地儿,风言风语,不绝于耳,反使阿芝姐一日疯过一日。几年之前,王瑞芝的夫君已带着她搬去城郊,远离世人,日子也算和美。

    晁稳婆依旧还在还债,中间有几次赖着不还,都被赵屠妇告上官府,又被罚了不少银钱。徐三中得状元之后,旁人都揶揄晁氏,只道她有眼不识金镶玉,稀里糊涂,赔了儿子不说,还放走了大金龟。

    至于什么太常卿袁氏、贾府、蔡大善人,早已如云烟逝去,凋零磨灭。再说秦娇娥她姐姐,秦家大姐儿,如今更是凄惨,因崔左相当年死在她边上,官家斥其不吉,礼部干脆剥夺了她这辈子的赶考资格。

    至于当讼师,人家也嫌她晦气,找上门的官司少之又少。这秦家大姐儿,好歹是个读书人,如今却沦落闹市,只能靠做些小买卖糊口,平时还要受妹妹接济,日子过得十分紧巴。

    周文棠在旁静静听着,视线一直盯着徐三的小手,对于她方才乍然松手,着实介怀不已。待到徐三与赵屠妇叙旧罢了,那妇人缓缓转头,笑着看向一言不发的周文棠,对着徐三温声说道:

第239章 轮回生死几千生(三)() 
轮回生死几千生(三)

    赵屠妇此言一出,盐铺内的氛围;骤然变得有些微妙。

    周文棠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看向徐三;而徐三也忍俊不禁;抿唇盯着他看。赵屠妇只见二人眉来眼去,却不见有人应答;心里头不由犯起了嘀咕。

    赵娘子暗暗有些为难;正欲岔开话头;却忽地听得徐三含笑道:“赵娘子好眼力。这位公子,正是我日后的夫君。”

    赵屠妇闻言,虽仍有些疑惑;但仍是点头笑道:“甚好,甚好。女才郎貌,门当户对;实乃天作之合。”

    言罢之后;赵屠妇又问了徐三下榻何处,说是要备下贺礼;亲自送来。徐三一一言明之后;见铺子里来了客人卖盐;唯恐耽误了赵氏的生意;这便告辞而去;只等来日再会。

    而徐周二人一出盐铺,徐三抿唇而笑,挑眉看向周文棠;接着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故意对他说道:“周大官人,且消消气罢。人家也是好心,‘女才郎貌’,这是夸你眉眼周正,将你认作薛小郎,这更是夸你似少年人呢。”

    周文棠本就俊美出尘,方才走在街上,不知有多少妇人少女,一个劲地冲着他丢眉弄色,暗送秋波。这男人虽已三十余岁,可若不看气度,单看眉眼,瞧着不过二十出头,赵屠妇将他错认,也算是情有可原。

    周文棠闻言,却是斜瞥着她,微微勾唇,声线低哑道:“阿囡乖。亲我一下,我就消气。”

    这淮南一带,从不是民风开放之地,当年唐玉藻和贞哥儿出门,都须得系上白纱遮面。周文棠不系白纱,本就惹人注目,若是徐三再亲他一下,必会大出风头,引得寿春城中,街谈巷议。

    徐三抿了抿唇,含笑嗔他道:“你个老不正经的!我偏不亲,让你这老狐狸,被窝里磨牙,尽管气着罢。”

    原本她还很是小心,不敢和周文棠太过亲近。毕竟她先前听人说过,这受了宫刑之人,与寻常人一般,也会动情动欲。只可惜他们啊,是老鸭公唱戏——嗓子不争气,有心无力,无处纾解,最是难受不过。

    她倒是没想到,二人好上当夜,周文棠就亲了她好一阵子,最后她迷迷瞪瞪的,是在他的吻里睡过去的。在此之后,只要四下无人,他便又会将她扯入怀中,而徐三呢,一想到他身上的缺陷,便心疼不已,予取予求。

    她想帮他,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只想仔细研究一下构造,再考虑方案对策。可周文棠却是捂得严实,昼警夕惕,有那么一夜,她见他合眼睡去,便想偷偷解了他衣带,未曾想她才一拈起锦带,再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罢了。想来在他心中,定也有些自卑,觉得这缺陷之处很是不堪,所以才遮遮掩掩,不肯示人。徐三很是理解,也打算再给他些时日。

    她嘴上虽说不肯亲他,可待到二人买了吃食,回了车内之后,裴秀低头啃着蟹壳黄烧饼,徐三便悄悄靠近周文棠,飞也似地亲了下他的侧颊,勉强算是弥补了回来。

    可周文棠如何会满足于此,没过一会儿,便找了由头,匆匆赶了裴秀下车,接着一手捏住徐三的小尖下巴,轻轻啄吻起来。可怜裴秀,刚吃完蟹壳黄和枣泥酥馃,还打算再尝尝籼米粉做的米饺呢,就被赶下车来,裹紧小袄,吹着瑟瑟寒风。

    之后的几日,徐周二人,倒是不曾如今日这般游逛了。徐三将贞哥儿的空棺下葬后山,不但葬仪厚重,盛列诸多祭品,更因贞哥儿乃是诰命之身,品阶高于当地官员,寿春如今的地方官府、世族权贵,皆派了人来,献礼随从。

    待到众人散去,徐三又与周文棠一同,去了晁缃墓前。徐三采了些迎春花和二月兰,细细摆在晁缃墓前,又手持绢帕,仔细擦了墓碑,接着含笑说道:“四郎,我今日来见你,还带了个人,你该不会怪我罢?”

    她笑靥盈盈,牵起身侧男人的手,清声说道:“这个人啊,比你老些,比你坏些,性子也没你老实,也不如你待我好,但我对他,还算中意。他当年还送过你花种呢,说是扬州官员送他的莲子,世上罕有,不知你见了之后,欢不欢喜?”

    言及此处,她顿了顿,睫羽轻颤,又低低问他道:“文棠,你当年所言,一字一句,我都记得。你说,‘人不能长生,但这莲子,便是历经千年,只要有人栽种,依旧能破土而出,衔华佩实,为人所不能也’。我当年没好意思问,这莲子搁在棺椁中,当真能活一千年?”

    日落黄昏,雀鸣啁啾。二人坐于墓前,男人轻轻揉捏着她的小手,和缓而又温柔,向她描述起了,千百年后的景象。

    一千年后,或许有人无意发掘了这衣冠冢,自棺椁之中,捧出一方小匣。他不敢冒犯先人,却又隐隐觉得,这小匣贴身而放,其中绝非凡物。

    他两指一扣,解了铜锁,接着便见小匣之中,静静地躺着几枚莲子。恰巧这人,是个爱花之人,回了宅中之后,他便将这千年前的古莲花种下,日日精心照料,来年春末夏初,莲子成了莲花。

    一千年之后,逝者已矣。王侯将相,门阀士族,皆成黄土一抔。惟余莲花,在这不见天日的棺椁之中,静静沉睡千年,依然能重放光华。

    夕阳西下,徐三轻轻倚在他的肩上,半眯着眼儿,也不由随他想象了起来。

    或许会有个考古学家,发掘了晁缃的衣冠冢。他会带领他的团队,通过这衣冠冢内的蛛丝马迹,细细地研究墓主人的生平。他们也一定会细心培育这些莲子,让这宋朝的莲花,重又绽放在新世纪的池塘。

    徐三心安不少,缓缓笑了。

    她忍不住浮想联翩,暗想道:既然崔金钗对她恨之入骨,想来她也在史书上,留下了一抹浓墨重彩。她这一辈子,指不定要养活多少学者,派生出多少论文呢。

    徐三这般想着,兀自觉得好笑,又见天色不早,便提议下山离去。二人相偕下山,徐三挽着他胳膊,忍不住又小声问道:“你随我来寿春,真是官家下旨,让你来勘察皇陵?”

    周文棠垂眸,默然良久,沉沉说道:“不。是我告知陛下,我要随你南下。勘察陵址,是官家替我寻的幌子。皇陵其实早已选定,就在嵩山邙山一带。”

    徐三一惊,挑眉道:“那官家岂不是知道你我的事了?”她顿了顿,又有些急切地道:“先前我递了折子,请求退婚,官家召了我不少回,对此却是只字不提。”

    夜色之中,她莫名心慌起来,眉头紧皱,思绪纷扰。

    她知道,官家不批复她的折子,乃是借着这门亲事,麻痹薛氏。毕竟薛鸾与军中许多将领,关系密切,往来频繁,如若打草惊蛇,只怕大宋境内,又会生乱。而只要徐三和狸奴的婚约还在,薛鸾便会心安,觉得那开封府的龙头铡,暂时还铡不到自己头上。

    她也知道,最多半年之内,官家就会为了宋祁,将薛氏一系彻底铲除。那么,周文棠呢?

    三大王向来不喜周文棠,每每提起,都嗤之以鼻,用“阉人”代称。他若登基,周文棠必受冷落。这还只是其次,怕只怕宋祁尚未登基,官家便会代子将周文棠除去!

    徐挽澜功高盖主,惹了官家猜疑打压;而周文棠则是才高盖主,官家能将他压住,宋祁却是未必。如今官家知道二人有情,定会更为忌惮,她或许会留下徐三,可多半不会再将周文棠这个威胁,遗留给自己的掌上明珠。

    徐三的不安与焦虑,男人自是尽收眼底。明月茫茫,夜色苍凉,他身披黑色鹤氅,紧了紧她汗粘粘的手儿,对她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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