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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在书房等您,祁先生,随我来吧。”
来的正是时候。
祁昭颔首应下,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跟着十一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四处很清静,他敲了敲门,听到一声隐约应声后伸手推开了门:“谢慎,我——”
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老者坐在窗边棋桌处,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眉目柔和笑了笑。
同时被嫌弃的小黄鸡和谢清:“……”
算了算了。
我们不和有心上人的人计较。
谢清抱着小黄鸡背影萧瑟出了门,屋子里重新静了下来。此时外面正是深夜,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在榻上躺着的人的脸上,眉梢眼角像是被笼了一层淡淡的银粉。
谢慎低头看着他,只觉着一颗心都涨得满满的,这感觉与他而言很陌生,但是并不讨厌。
“你啊……”
他垂下眼,伸手将祁昭额角被汗沾湿的头发拨开,眼神带着心疼,又有着说不出的柔软,嗓音略微无奈。
“怎么就是顾不好自己呢?”
……
祁昭觉着很难受。
浑身燥热,血液都仿佛在沸腾,汹涌而来却寻不到出口,散在他全身血脉里,隐隐作痛。
这样的痛在高温里慢慢发酵,灵力透支后的疲惫和疼痛融在一起,越发难熬。
而就在他觉着自己就要熬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有冰凉的触感出现在额上,而后慢慢蔓延全身,将原先的灼热冲淡了不少。
很舒服。
祁昭的意识在这阵凉意里稍稍清醒了些,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小九的焦急的声音。
祁昭低下头,手腕上的叶子图案正散着淡淡的绿光。
已经三天了?
祁昭诧异的抬头,这才发现眼前居然是一片混沌虚无,四周漂浮着五颜六色的淡淡的光,星辰一般。
祁昭有点懵:“这是哪里?”
融灵的方法,祁昭隐约记着魏老的藏书里有说过,当时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如今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他想了一会儿,试着抬手碰了碰旁边的光点,用灵力包裹住了它,散着微芒的光点在他指尖跳了一下,而后缓缓点隐进去。
小九看着比他还要激动。
祁昭发现四周的光点很温和,就是有点小淘气,时不时故意避开他。
半晌,祁昭发现,这些光点的游走都是有规律的,像是在刻意训练他的缓急控制。
祁昭认真观察着,掌下的光朝着四周光点的覆了过去,越来越多的光点融进他的血脉,暖融融的,他的灵力操纵也慢慢娴熟起来。
四周的光点渐渐淡了。
祁昭朝着更深的地方走了过去,一路上不断有光点融进了他的体内,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他抬头,在四周微芒里隐约看到了路的尽头。
那里有一颗覆着金光的树,周围光点上下浮动。
色金,形如云,枝桠连绵,叶尾有隐刺,喜光。
云虚藤木。
将云虚藤木的描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祁昭戳了戳手腕上的图案,问:“我的识海里怎么有一颗云虚藤木?”
祁昭一怔。
我一黑户还能有灵植血脉?
小九语气很是严肃。
祁昭:“……”
小九干咳一声,避开祁昭的视线。
祁昭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云虚藤木枝桠上浮着的光点似乎对他的气息很亲和,没躲,主动浮过来笼在了他身边。
祁昭将掌心的灵力渡了过去,很快,周围的光便淡了下去。
没了光点的覆笼,云虚藤木清晰起来,它在《草木图鉴》里被喻为风雅之木,淡淡的金色里缠绕着云纹,是那种很舒服的好看。
小九已经在后面催促起来。
祁昭走上前,手指在它身上的木身处摩挲一下,覆了上去。
……
祁昭睁开眼睛。
外面正是黄昏,屋子角落灯架上只点了一盏灯,昏色融融。
耳边隐约有沉稳的呼吸声,祁昭偏头看过去,顿时愣住了。
他看到了谢慎,后者闭着眼睛趴在榻边,已经睡着了,眼下覆着阴影,手里握着一块湿漉漉的布巾。
布巾下放着一个木盆,表面还浮着没有融化的碎冰。
之前浑身灼热时感受到的凉意从何而来,此时再明显不过。
祁昭一时间也不知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他伸手,隔空在谢慎眼下的青黑处抚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谢慎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睛。
睫毛在掌心缓缓掠了过去,很柔软,略微发痒。
祁昭下意识曲起手指在掌心摸了摸,半晌,听到谢慎声音低哑在他耳边开了口,问。
“想喝水么?”
祁昭听见他的话,这才觉着喉咙很是干涩,点了点头,谢慎扶他坐起来,转身去外间倒了茶,放在他手边。
昏迷了几日刚醒,祁昭手上没什么力气,试了几次都端不稳杯子,见状,谢慎眼里闪过笑意,把茶杯接过来在他边上坐下:“我喂你。”
祁昭确实渴了,这时候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好意思,低头就着他的手喝水,这么连着喝了三杯,祁昭摆了摆手:“好了。”
谢慎嗯了一声,将茶杯放回去,再回来,手里便多了一碗蔬菜粥。
“你刚醒,先吃些清淡的,等明日我再让厨房做你爱吃的。”
谢慎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粥一直在食盒里温着,温度正好,味道也不寡淡,祁昭挺喜欢,不过之前喝的水有点多,只吃了一碗就饱了。
谢慎将碗筷放到食盒里,回身把地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木盆收了一下,祁昭坐在榻上偏头,从角落灯火映照里,清楚看到了谢慎现在的模样。
头发半散,衣服下摆到处都是褶皱和水渍,腰带散了一半,他送的那块麒麟纹佩摇晃在那边,绳子也被灰尘模糊了颜色。
这大概是祁昭见过谢慎最憔悴的时候了,但是无比真实。
祁昭突然笑了,唤了一声:“谢慎。”
谢慎回头,面容疲惫,但眼睛深处的光依旧耀眼,祁昭往边上移了移:“你要不要上来睡会儿?”
谢慎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好。”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天色昏昏沉沉,屋檐被雨水轻轻敲打,是个很适合睡觉的天气。
谢慎将外袍脱下来放到边上,只穿着里衣上了榻。
他看上去是真的累了,和祁昭小声说了几句话后,很快便睡着了,祁昭刚醒,不困,躺在边上静静看着他。
角落里的灯火没熄,在外面的风雨声里摇晃着,谢慎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笼着融融的光。
这样的他要比平时里柔和不少,祁昭无声笑了笑,给他把被子掖了掖。
似乎是被惊到了,谢慎半睁了下眼睛,抬手摸索着覆上祁昭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很快睡稳了。
祁昭的心却因为他方才下意识的举动,猛地跳了跳。
他回头看了眼谢慎的睡颜,又想起自己之前数次带着谢慎影子的梦境。
突然间隐约觉着。
有些东西,似乎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小黄鸡颠颠凑过来,啾啾叫了几声,谢慎抱起它放进谢清怀里:“带它出去吧,别吵到他。”
第67次不正经()
支持正版;人人有责。
浮生界灵植血脉受损后要面临什么,看之前的戚誉也就知道了。
祁昭将这些想的清楚,不过比起气愤,他此时更担心面前被白垣因为私怨强行碎了脉络的青藤叶。
青藤叶已经因为疼痛发出了小声的哽咽声。
祁昭在它身边小心蹲了下去;青藤叶声音里满是惶恐:“你想要做什么?”
渡灵期未果的草木按着年龄算,其实还只是个奶娃娃,心里害怕;却也没办法保护自己。
祁昭看着心疼,掌下重新蕴起灵力,朝着它的木身覆了过去,青藤叶想起之前被光触碰到的时的刺痛感,刚要避开,听着面前的人用很温柔的声音开了口:“别怕;不会疼的。”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温柔;青藤叶顿了顿,没继续躲。散着光点的白光慢慢笼了过来;它下意识僵起了枝叶;半晌,却没感觉到疼痛。
有种它很喜欢的温暖感觉从脉络里缓缓游了过去;之前的疼痛一瞬间淡了不少。
青藤叶慢慢舒展开了枝叶,善意的蹭了蹭祁昭的手;奶声奶气说了一声:“嗯……谢谢你。”
大概是因为之前对祁昭大喊过;现在还有点害羞。
祁昭笑了笑;继续为它修复脉络。因为不是陈伤;伤它的人修为应该也不算高,受损程度比起之前被祁昭捡回去的灵植要轻很多,修复起来不难。
淡色的光点笼在他和青藤叶的四周,渐渐旋转起来。
四方高台上众人都在小心为面前草木渡灵,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尽数被后面高处的人看在眼里。
魏舟木坐在那边,眼神从始至终都凝在祁昭那边,边上与他同是七阶灵植师的傅一承见了,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别看了,不就是个小徒弟?至于吗?”
魏老不紧不慢看了他一眼:“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徒弟都没有的人,就别多说话了。”
傅一承:“……”
他别过头,朝祁昭那边看去,说实话,他也觉得魏舟木挑人的眼光确实是不错,四周这么多灵植师,一眼看去就是祁昭身周的灵力最温和,面前草木的枝叶舒展度也最高。
这代表了草木对修者的信任,信任度越高,渡灵成功的几率便越大,灵植的蕴灵程度自然也能更好。
祁昭渡灵的青藤叶最后蕴灵能有几成?傅一承突然很是期待。
……
植灵殿内的钟声响了三次,沉稳声音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修者下了高台。
有人渡灵成功,有人渡灵数次依旧无法被草木承受,只好沮丧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