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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风肩上背着包袱,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分明是凉爽的天气,他衣服的领口和袖口却露出白色的绒毛。
徐清风面色苍白如纸,他走到距离韩政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跪了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韩政眼神爱怜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徒弟,轻声问:“既已留下书信,为何还要来见为师?”
徐清风跪伏在地,额头抵在手背上,声音嘶哑道:“弟子有愧,辜负了师傅多年的栽培……”
他抬起头,强迫自己看着韩政的眼睛,“……弟子,想跟师傅道个别。”他再次叩拜下去,声音满含苦涩:“请师傅将弟子逐出师门。”
韩政叹了口气,伸手将徐清风拉了起来。
“傻孩子,你有没有犯错,我为什么要把你逐出去?”
徐清风痛苦道:“弟子,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再也不能修仙,何必在空占一个名额,不如留给更需要它的人。”
韩政拍了拍徐清风的手背,道:“终是为师对不起你,你的伤我们真的尽力了。”
“我知道,是弟子蠢笨,不怪师傅。”
韩政问:“这话是何意?”
徐清风眼中隐有泪光闪现,他眨眨眼睛将泪水压了回去,才说道:“是我蠢,当时就不该多管闲事,我要是不管他的死活,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看着韩政继续道:“师傅,您总说要与人为善,坚守道义、坚守本心,你说这是修士必须遵守的规矩,可是这些规矩到底束缚了谁?为什么那些恶人永远不用遵守,而我们就像傻瓜一样,坚守什么所谓的道义、本心,可是结果呢?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韩政长叹:“人跟人是不同的。”
徐清风:“人跟人是不同的,所以恶人总能活的随心随意,而那些所谓的善人不过是愚笨的傻瓜,蠢蛋,活该做别人的踏脚石。他们都活该,就像我,也是活该!”
韩政皱眉斥道:“别乱说,师傅为你感到骄傲。”
徐清风哈哈大笑起来,他愤怒的挥舞着手臂:“骄傲?那有什么用?我的一生全都毁了。就为了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
“一个卑劣的小人。”徐清风用袖子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稚嫩的面颊上满是愤怒、仇恨:“那些该死的废物就不该活着,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怎么就那么蠢。那些没有能力自保的人都该死!”
啪。
韩政一巴掌将徐清风的脸打偏过去,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悲痛与恋爱。
他盯着徐清风一字一句道:“‘弟子修道唯有一愿,不求通天达世,只求济世救人,虽不能解救万民于水火,但也想尽些绵薄之力。’这是你拜入我门下说的话,不过短短几年,你就忘了吗?”
“弟子没有忘。可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徐清风颓然的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不明白,我心中不知道答案,师傅你告诉我,我明明是去救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过是想救他一命。……我错了吗?”
韩政看着伏在地上崩溃大哭的小徒弟,眼角也湿润了。
这是自徐清风出事之后,第一次表达自己的真是情绪,第一次大哭。
韩政极快的眨眨眼睛,将眼中酸涩压了回去。
他弯下腰,将徐清风再次拉了起来,伸手爱怜的拂去他发梢上沾着的竹叶,又用拇指替他擦去眼泪。
徐清风别过脸,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他的眼睛、鼻子因为流泪红彤彤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可是表情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有一丝丝的茫然。
韩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一朝入了我飞云门,终身都是我韩政的徒弟。”
徐清风别过脸去,闷声道:“师傅……”
“你既执意要走……”韩政解下腰间的乾坤袋,道:“世道凶险,这些东西,你带着防身吧。”
徐清风看着那乾坤袋沉默不言,韩政拉过他的手,强硬的塞到他的手心里。
“拿着吧,师傅没用。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徐清风的轻轻颤抖着,终于他攥紧了那个乾坤袋。
韩政又一抬手,一道劲风划过,削断了一截极细的竹节。他细细打量着那竹节,然后递到了徐清风面前。
沉默。
终于徐清风慢慢抬起了手,小心翼翼的伸向那小指粗的竹节。
他的动作非常非常慢,韩政却十分耐心的举着手,目光慈爱的看着他。
终于,徐清风一把将竹节抓在了手里,又好像触电似的,想要甩开。韩政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徐清风的手,将竹节按在了他的手里,然后收回了手。
徐清风看着掌心的碧绿竹节,颤了颤手指,终于伸手握住了。
徐清风低着头,轻声道:“师傅,能送弟子一程吗?”
韩政别开脸,极快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转过头来,道:“好。”
·
平安镇。
小二端着瓜果、点心并一坛酒,殷勤的放在了桌上。
何遇刚拿过酒坛,就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
一抬头,就见一名黑乎乎、瘦巴巴的小女孩扒拉在门边,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点心,甚至吞了一口口水。
店小二将擦桌子的抹布往肩头一搭,嘿了一声,道:“又是你。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店小二拖着女孩的胳膊要将她撵出去,可是女孩死死拉着门框不撒手,眼睛求助似的看着何遇。
“嘿,死丫头,再不走小心我……”他扬起手,却见女孩儿咧嘴笑了。
随后店小二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小二道:“客官?”
何遇放开他,冲女孩儿眨眨眼:“进来吧,我请你。”
女孩儿欢呼着蹦到了桌子前,还没有坐下就抓起一块点心往口里塞。
何遇边给她倒茶边说:“慢一点,别噎着了。”
这话刚说完,就见女孩满脸涨红的摸着脖子,显然是被噎着了。
他赶忙把水递了过去:“快,喝点水。”
女孩儿捧着水杯咕嘟咕嘟喝下去半杯,才好了一点。
女孩儿一口气五块点心才停了下来,她捧着水杯感叹道:“真好吃。”
何遇笑道:“喜欢就多吃点。”
女孩儿抬头看他:“哥哥,我吃不完那么多,可以带些回去给弟弟吗?”
何遇点头。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被一个**岁的小孩子发好卡,何遇啼笑皆非。
女孩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喜得发白的手帕,将瓜果点心尽数倒了进去,然后偷偷看了何遇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瘦小粗糙的手在手帕中翻了翻,拿了一个小苹果出来,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梨,推到何遇面前。
何遇道:“谢谢。”
女孩儿将手帕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闻言奇怪的看了何遇一眼:“你请我吃东西,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238。第二百三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三天后; 墨夷城,叶家。
一处荒芜破旧的简陋宅院中; 一名瘦弱的女童怀中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坐在门框上;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痴痴地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哥哥。”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女童突然抬起头来,她拥有一双非常漂亮干净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焦距; 一片空茫。
女童站起身; 跌跌撞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一把抱住了来人的双腿。
她扬起头甜甜道:“哥哥,我的红薯糖带来了吗?”
一身白衣的少年蹲下身子,塞了个纸包在女童手里; 女童伸出手摸索着; 又用鼻子嗅了嗅,随后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女童用手拿了一颗,却没有塞进口中; 而是向前伸出手,说:“哥哥吃。”
白衣少年握住女童脏兮兮的小手,将她的手转了个方向; 红薯糖落进了女童的口中。
“好甜啊。”她说。
白衣少年在纸包里拈出一颗丢进口中; 甜腻的滋味使他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随后少年用手指抹去女童脸上的泥灰; 站起身来。
女童将糖纸包折好,珍而重之的塞进腰边的挎包中,又伸出手去抓身旁少年的手,紧紧攥住不撒手。
她仰起脸,说:“哥哥,你走了好久,月月想死你了。”白衣少年伸手揉了揉女童的脑袋,又轻轻拍了几下。
女童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将口中红薯糖换了个方向,重新抱住了白衣少年的双腿。
站在白衣少年身旁的魏安别过脸去,捂住嘴巴泣不成声。
女童歪了歪头,问:“是魏哥哥吗?”
“哎。”魏安慌忙抹去了眼泪,走过去抱了一下女童,说:“是我。”
女童伸手摸索着魏安的脸,说:“你怎么哭了?又被叶夫人打了吗?很疼吗?”
魏安刮了一下女娃的鼻梁,笑道:“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魏哥哥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再因为痛哭了。”
“你骗人。”女童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说:“哥哥说你最爱哭鼻子了,让我不要欺负你。”
她伸手抱住魏安的头,与他额头相抵,说:“这样就可以把痛传给我,你就不会再痛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魏安无声地落泪,声音却很平稳,他强笑道:“真的呀,小月真棒。不过魏哥哥真的不是因为痛才哭的。”
“那是为什么?”女童困惑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脸对站在一旁的少年笑道:“对了,哥哥你看,你不在家的这些天,月月学会自己扎辫子了。好看吗?”
沉默。
女童不解的偏头:“哥哥?”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魏安看着女娃乱糟糟的犹如茅草一般的发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