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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他生来资质就比我高,而我如此平庸;凭什么他有一个好师傅,而教导我的人却是个败/类,人/渣;凭什么他父母双全,而我却是个孤苦无依的弃儿……”
白邈说到这里顿了顿,抬手在半空中拂过,一面镜子出现在眼前。
镜子中出现两张脸,一张是谷平的,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却依然是丰神俊朗。
另一张是他自己的,却并不是须发皆白,脸上爬满皱纹的老者的面庞。
镜中映现出的是一名刚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容貌俊朗,神采奕奕。
白邈在虚空中伸手抚摸自己映在镜中的脸颊,眼神幽深,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弯起。只是那笑容有些悲凉。
——谁能想到,深藏在这个苍老的皮囊之下的,竟是一个年仅四十多岁的灵魂。
谷平不忍去看镜中倒映出的影像,他的声音满含悲痛:“……师弟。”
276。第二百七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何遇伸手试了一下温度; 温温的。
木戈在他身后道:“每日这个时候徐清风都要泡药浴; 今天也不例外。他泡他的; 我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可是我忙完了房里还没有动静,推开门就发现人不见了。”
韩掌门蹙眉站在房间内,手中拿着那封信,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说:“真是个傻孩子。”
木戈垂着头站在一旁:“韩前辈,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职。”
“好了,不怪你。”韩掌门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清风这孩子打小跟着我; 性子如何我心里最清楚。既然他执意要走,那就给他一些时间吧。”
“韩前辈。”何遇道:“可是以徐清风现在的身体状态应该走不了多远,没有人见到他下山; 而且他灵力尽失; 身上的剑伤还没有好,现在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他自己一个人要如何生存下去?”
韩掌门举起手掌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看着何遇道:“清风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收到的都是怜悯的话……”他叹了口气; 没有再说下去; 何遇却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咬了咬牙; 准备离开。
韩掌门叫住何遇; 从信封中抽出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
“清风托我转交给你的,谢谢你在那么危险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他。”
何遇看了一眼,心中一动,缓缓握紧了掌心中的护身符。
众人离开之后,韩掌门的视线在房中扫了一眼,然后退了出去。
晴空万里,碧空如洗。
韩政从长春殿离开,并没有走主干道,而是寻了一条偏僻的小径,沿途的道路上长满了草木,他闲庭信步般的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一路行到了人迹罕至的后山。
终于,他在一片竹林中停下了脚步。
修长挺拔的竹子密密麻麻,遮挡住视线,只能从叶片的缝隙中窥见湛蓝的天空。
韩政伸手摘下一片竹叶在手中把玩着,良久才叹息一声:“出来吧。”
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隐匿了天光,风把竹叶吹的咯咯做响,终于一名少年从竹林中走了出来。
徐清风肩上背着包袱,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分明是凉爽的天气,他衣服的领口和袖口却露出白色的绒毛。
徐清风面色苍白如纸,他走到距离韩政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跪了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韩政眼神爱怜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徒弟,轻声问:“既已留下书信,为何还要来见为师?”
徐清风跪伏在地,额头抵在手背上,声音嘶哑道:“弟子有愧,辜负了师傅多年的栽培……”
他抬起头,强迫自己看着韩政的眼睛,“……弟子,想跟师傅道个别。”他再次叩拜下去,声音满含苦涩:“请师傅将弟子逐出师门。”
韩政叹了口气,伸手将徐清风拉了起来。
“傻孩子,你有没有犯错,我为什么要把你逐出去?”
徐清风痛苦道:“弟子,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再也不能修仙,何必在空占一个名额,不如留给更需要它的人。”
韩政拍了拍徐清风的手背,道:“终是为师对不起你,你的伤我们真的尽力了。”
“我知道,是弟子蠢笨,不怪师傅。”
韩政问:“这话是何意?”
徐清风眼中隐有泪光闪现,他眨眨眼睛将泪水压了回去,才说道:“是我蠢,当时就不该多管闲事,我要是不管他的死活,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看着韩政继续道:“师傅,您总说要与人为善,坚守道义、坚守本心,你说这是修士必须遵守的规矩,可是这些规矩到底束缚了谁?为什么那些恶人永远不用遵守,而我们就像傻瓜一样,坚守什么所谓的道义、本心,可是结果呢?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韩政长叹:“人跟人是不同的。”
徐清风:“人跟人是不同的,所以恶人总能活的随心随意,而那些所谓的善人不过是愚笨的傻瓜,蠢蛋,活该做别人的踏脚石。他们都活该,就像我,也是活该!”
韩政皱眉斥道:“别乱说,师傅为你感到骄傲。”
徐清风哈哈大笑起来,他愤怒的挥舞着手臂:“骄傲?那有什么用?我的一生全都毁了。就为了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
“一个卑劣的小人。”徐清风用袖子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稚嫩的面颊上满是愤怒、仇恨:“那些该死的废物就不该活着,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怎么就那么蠢。那些没有能力自保的人都该死!”
啪。
韩政一巴掌将徐清风的脸打偏过去,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悲痛与恋爱。
他盯着徐清风一字一句道:“‘弟子修道唯有一愿,不求通天达世,只求济世救人,虽不能解救万民于水火,但也想尽些绵薄之力。’这是你拜入我门下说的话,不过短短几年,你就忘了吗?”
“弟子没有忘。可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徐清风颓然的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不明白,我心中不知道答案,师傅你告诉我,我明明是去救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过是想救他一命。……我错了吗?”
韩政看着伏在地上崩溃大哭的小徒弟,眼角也湿润了。
这是自徐清风出事之后,第一次表达自己的真是情绪,第一次大哭。
韩政极快的眨眨眼睛,将眼中酸涩压了回去。
他弯下腰,将徐清风再次拉了起来,伸手爱怜的拂去他发梢上沾着的竹叶,又用拇指替他擦去眼泪。
徐清风别过脸,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他的眼睛、鼻子因为流泪红彤彤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可是表情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有一丝丝的茫然。
韩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一朝入了我飞云门,终身都是我韩政的徒弟。”
徐清风别过脸去,闷声道:“师傅……”
“你既执意要走……”韩政解下腰间的乾坤袋,道:“世道凶险,这些东西,你带着防身吧。”
徐清风看着那乾坤袋沉默不言,韩政拉过他的手,强硬的塞到他的手心里。
“拿着吧,师傅没用。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徐清风的轻轻颤抖着,终于他攥紧了那个乾坤袋。
韩政又一抬手,一道劲风划过,削断了一截极细的竹节。他细细打量着那竹节,然后递到了徐清风面前。
沉默。
终于徐清风慢慢抬起了手,小心翼翼的伸向那小指粗的竹节。
他的动作非常非常慢,韩政却十分耐心的举着手,目光慈爱的看着他。
终于,徐清风一把将竹节抓在了手里,又好像触电似的,想要甩开。韩政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徐清风的手,将竹节按在了他的手里,然后收回了手。
徐清风看着掌心的碧绿竹节,颤了颤手指,终于伸手握住了。
徐清风低着头,轻声道:“师傅,能送弟子一程吗?”
韩政别开脸,极快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转过头来,道:“好。”
·
平安镇。
小二端着瓜果、点心并一坛酒,殷勤的放在了桌上。
何遇刚拿过酒坛,就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
一抬头,就见一名黑乎乎、瘦巴巴的小女孩扒拉在门边,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点心,甚至吞了一口口水。
店小二将擦桌子的抹布往肩头一搭,嘿了一声,道:“又是你。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店小二拖着女孩的胳膊要将她撵出去,可是女孩死死拉着门框不撒手,眼睛求助似的看着何遇。
“嘿,死丫头,再不走小心我……”他扬起手,却见女孩儿咧嘴笑了。
随后店小二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小二道:“客官?”
何遇放开他,冲女孩儿眨眨眼:“进来吧,我请你。”
女孩儿欢呼着蹦到了桌子前,还没有坐下就抓起一块点心往口里塞。
何遇边给她倒茶边说:“慢一点,别噎着了。”
这话刚说完,就见女孩满脸涨红的摸着脖子,显然是被噎着了。
他赶忙把水递了过去:“快,喝点水。”
女孩儿捧着水杯咕嘟咕嘟喝下去半杯,才好了一点。
女孩儿一口气五块点心才停了下来,她捧着水杯感叹道:“真好吃。”
何遇笑道:“喜欢就多吃点。”
女孩儿抬头看他:“哥哥,我吃不完那么多,可以带些回去给弟弟吗?”
何遇点头。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被一个**岁的小孩子发好卡,何遇啼笑皆非。
女孩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喜得发白的手帕,将瓜果点心尽数倒了进去,然后偷偷看了何遇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瘦小粗糙的手在手帕中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