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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匀而素净,修长莹润。
很难想象,不过六七载这双看似完美无瑕的手竟然已经满是血腥,可能老天爷都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头顶上突然间多了一片阴云,宁嫣抬头一看,后面站着的是一青衫长袍的男子,娃娃脸笑起来一团和气的样子。
“陆离。”她勉强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青宁婵已经睡下了。罗神医正在想解开她身上万足蛊的法子,所以你也别愁眉不展了。”他捏了捏她的肩。
白衣女子点点头,低头看着绣鞋下的片片残红,侧颜安静而美好。
“对了,萧凛昨夜便已经离开。他说,鱼已经上钩,他要回去收网了。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东和实在呆不下去便去南武找他吧。”
宁嫣闻言一叹:“他还真的很有自信。”陆离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阿宁,作为朋友其实还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嗯你说。”她琉璃色的眼眸无一丝波澜低头看着脚下。
“无论是你还是山主我都认识很多年了,名为主仆实则与朋友无异。我了解你,也了解他。可正是了解我才想告诉你,感情经不起消耗。爱得越深,越容易累。如果累到撑不下去的时候,放手也就会很容易了,明白吗?”
宁嫣抬起了苍白的脸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地颤抖:“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再让山主等待了。”他正色看着她,认真地说,“这么多年了,自从遇见了你,他的生命就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一般。他创建归岚山是为了你,残废是为了你,失意是为了你,抛下一切来到他最不想踏足的帝都也是为了你,他厌烦纷争与算计可是如今身陷漩涡更是为了你!可是你呢?你的心中可有考虑过他分毫?你名扬四海,叱咤风云,而他呢只能默默做你背后的男人?阿宁,相信我,这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忍受得了的。更何况他是顾明轩,当年誉满天下的江湖第一人!”
“不要太自私了阿宁。”陆离走的时候丢下了这样一句话,让宁嫣久久失神。
思绪不经意地飘回到半夜闯宫的那一晚,更深露凝,夜寒霜重。
东和王宫里杀声震天,被惊醒的人一出门就看到火光漫天,当下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急着收拾金银细软逃命去。正当黑衣人与归岚山众人杀得难解难分时,蒙诀率领禁卫军赶到,把不小的东和王宫重重包围住。喝令众人安静下来,说是长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王宫。
萧凛护着宁嫣一路向乾西三殿走去,白日里不算长的一段路此时却仿佛荆棘遍布,每一步都有人倒下,然后又有人疯狂地涌了上来。
萧凛仿佛天生为嗜血而生,越是杀戮越是兴奋,长剑舞得如同繁星坠落一般竟然还狂笑吟诗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宁嫣看他的身法招式有些眼熟问道:“你师从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自学而成。”他慨然一笑,反手一剑刺入身后敌人的咽喉。
归岚山来的人不多,但是七杀七使的武功无一不是顾明轩亲自指点的,可以说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就这样一行人,逼近了乾西三殿。
而此时,乾西三殿的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一身明紫的背影,负手于身后,仰对苍天,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四周的杀伐之声。
“云修,青鸾呢?交出来!”宁嫣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迈上台阶。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转过身:“原来是公主殿下啊,这么大阵仗难道要逼宫造反不成?”
“逼宫?本宫手握三十万大军,何须逼宫?”宁嫣挑眉冷笑。
云修摇摇头,血色红唇显得一张绝色的容颜更加妖魅。“长公主心系胞妹,微臣自然理解。不过在此之前,有个人您得先见一见。”他转身对着乾西一殿的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含笑,不言自明。
宁嫣转头之时便看见蒙诀率禁卫军赶到了,八尺大汉面带忧色地望向她。她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转身迈步向殿内走去。那扇镂花云杉大门伫立眼前,门后仿佛潜伏着巨大的可以吞噬人心的妖魔,让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年轻的白衣女子提着裙角,一步步地向着乾西一殿走去。肃穆而庄严,仪态天成。
直至多年之后,宁嫣依然忘不了那日在乾西一殿中的所见所闻,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那个女子,无怪乎先帝念念不忘,当年的帝都第一美女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是风华绝代。
她说,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反问,什么东西是你的?
她笑答:你所拥有的一切,名望,地位,财富,荣耀,还有皇上。
她叹,那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第五十章 蚀骨人心难自知()
女子斜靠在榻上,纤纤玉手上涂抹着妖艳的蔻丹,随意地把一绺青丝绕在指尖玩弄。纯白如玉的容颜之上竟然没有一条皱纹,笑起来更是宛若天人下凡。
她笑道:“我听闻中原鼎鼎有名的归岚山主双腿残废,真是可惜了,到底也是一代天骄如今却要与轮椅相伴。”
宁嫣道:“所以呢?与你有何干系?”
女子一笑,灿若繁花:“你还真是跟你那个师父一个性子,像块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本宫便姑且将这话当做表扬了,不过在先帝心中,贵妃娘娘显然还比不上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宁嫣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那人笑意渐敛似要起身,身边一个小宫女连忙上前去扶,慌忙之下却不小心打碎了榻边小几上的白瓷玉净瓶。小宫女脸色瞬间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了数个响头。
“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知错?知错有用吗?你可知这白瓷玉净瓶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到手的吗?而现在,碎了。”她状似随意地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蔻丹,声音柔柔却透着一股阴冷,“那你也便跟它一样吧来人,把她拖下去五马分尸!”
殿外走进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提着小宫女便往门外走。那姑娘倒也硬气,听到五马分尸之后虽面如死灰,却没有再辩驳一声。显然是明白她家主人的手段,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下场。
快要走到殿外却听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慢着!”
“怎么?公主殿下有话要说?”
宁嫣脸上慢慢浮出一抹微笑:“贵妃娘娘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您是先帝的妃子,虽是皇上生母可是皇上毕竟还没有认您。所以这个东和王宫暂时还是由本宫说了算。”
她清楚地看见躺在榻上的人儿身形一顿,然后恢复了正常。
“现在是不过很快就不是了。公主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她柔柔一笑,对着侍卫一挥手。两个侍卫松开了宫女,飞快地出了门。
宁嫣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悠悠道:“有什么话娘娘不妨直说。”
“一个侍女换你手中的国玺。”
“娘娘是觉得区区一个侍女本宫会放在眼里吗?”宁嫣笑着反问。
“不会吗?原来在长公主的心中权势地位真的要比血肉至亲来得重要啊。怎么办我若是那姑娘,怕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手。侧室的门被重重踢开,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被缚住双臂,堵住嘴巴,满脸泪痕的,正是青鸾。
宁嫣看她一切安好,才慢慢放下心来。
“如何取舍,本宫自有分寸。娘娘以为握着一个筹码,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吗?”
越贵妃慢慢地走下了榻,一身重紫的长裙在地上划出冶艳的弧度。她走到宁嫣身边,在她颈项旁吐气如兰,慢声细语道:“小宁嫣,你知道用这个口气与我说话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宁嫣冷笑一声:“宁嫣就站在这儿,娘娘要做什么尽管来吧!”
“我知你无所畏惧,可是她呢?”话毕,她右手轻轻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随即便听到一声惨叫声从旁边传来。
“青鸾!”宁嫣大惊,吼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青鸾脸色青灰,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她发疯了一般往青鸾身边跑去,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
“不过是小小的蛊毒而已,不过蛊母在我手里,我让她生她便能生,我让她死,她便活不成!”说罢,手腕微转,青鸾又是一声惨叫溢出口中,身子早已因为剧烈地疼痛而佝偻着。
惨叫声已经传出乾西一殿,殿外隐隐传来了骚动声。
越贵妃一笑:“公主可有考虑清楚,到底那个更重要一点?”
宁嫣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刚要答话便听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琴声。琴声飘渺,似是从远方传来。曲风开阔,大开大合,如同江水之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是阿轩在向她传递消息。她不管不顾地冲进宫,什么都没有准备,一切都是他在背后默默地部署与计划。在她拼命向前奔跑的时候,只有他一直在身后看着她。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心中一软。
从前在归岚山,他教她弹琴,无奈她天生不擅音律。最简单的一首斩风阙也弹得磕磕绊绊,到最后他实在无奈,索性放弃教她自己弹去了。然而她唯一从中学会的便是从音符中,听到他想说的话。这是顾明轩想出来的,世间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懂的小游戏。索性她对这个学得倒是快,这让他欣慰不少。
然而如今这个游戏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重演,她悲从中来,却只能静下心听他的琴音中的话。
对面越贵妃转头喝道:“是谁在弹琴?”
却听宁嫣淡淡道:“娘娘,青鸾于我自然是骨肉至亲,那么皇上于您呢?似乎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吧,利用他为你回宫铺路,为你夺权铺路,本质上你与我又有何不同?既然是一枚棋子,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