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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处只有那一场漫天彻地的大火,那场从未熄灭过的熊熊烈火在他心头燃烧了十多年。火势是如此的大,火光直窜到天际,通红炫耀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将一切吞噬,火舌瞬间将所有湮灭殆尽。在心灵尽头始终都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
然而在那一刻前,所有的事情仍是十分的平静,全家上下只等着自家老爷的归来。
那时他还年幼,只知道自己的爹是个受人尊敬,在他心头很了不起的人。那日他与全家老少一样等着他爹的归来,因为他已有一个多月没见自己的爹,坐在门榄上抬头看着他身旁的娘亲。
那妇人温婉的面容上始终有焦虑之色,不断地抬首远望。
“娘,爹今天真的会回来吗?”鲜艳的朱漆大门映衬着他这张天天烂漫的脸。
“会的,会的,他说今日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白若幽在安慰儿子的同时也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我以后也要做像爹一样了不起的人,不,我要比他更厉害。娘你说好吗?”
“好。”白若幽欣慰一笑,抚上儿子的头。
直到斜阳的最后一寸光阴隐没在天际,都没有见到他爹的身影。暮色四起,清幽的明月皎洁而阴寒,借着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到一队人马朝此处飞奔而来,每人身着黑衣,面孔狰狞,目露凶光。
一袭人马速度极快,搅碎了弥漫的流霜,马蹄下落叶纷纷而起。这马蹄声让等候的全家上下惊喜不已,纷纷出门恭候一家之主的到来,而白若幽的眼里却闪过几缕忧色。
然而随着黑衣人们尽数下马,却没有他爹的身影。黑衣人二话不说,径投大厅而去,全家尾随而至。
“是不是他有事耽搁,不能前来?”来者不善,白若幽有种强烈的感觉,她试探性地问道。
“他不是来不了,他是让我们将你们全都杀了。”为首的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
年幼的他天真无邪的脸望向自己的娘亲,黑衣人所说的话他这辈子都记得。
“不,我不信!”白若幽边说边把他搂在怀里。
为首黑衣人一扬手,其余黑衣人纷纷抽出明晃晃的刀剑,处处散发着阴寒的光芒。
只见白若幽素手一扬,一阵恍惚之后黑衣人们顿觉置身于迷雾之中,辨不清方向,他们了解这是江湖常见的迷雾散,不久便散。思虑着门口有人把守,量他们也逃不得哪去?
白若幽来不及救其他人,抱着儿子就往里屋跑。她知道不久之后这烟雾便散,飞奔往里屋的一间小厢房,因为这厢房内有一间密室,并迅速躲进了密室。
奴仆下人们早已趁乱到处逃命,逃往门外的早已命丧当场,守在门口的黑衣人,来者不拒统统将其斩杀。等烟雾散去,黑衣人在偌大的院子里四处找寻,逢人便杀。从前院搜至后院,鲜血一道道地染上纸窗,后院被杀得鸡飞狗跳却始终都没有发现他们母子二人。每个倒在地上的人,身后都蔓延开一滩鲜红的血沟。
母子二人缩在角落里,白若幽眼神空茫,吃力地靠着墙,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逃生让他气息难平。
他只是睁着惊恐无措的双眼轻唤:“娘,娘,娘……”听到儿子的呼唤,白若幽摸了摸儿子稚嫩的脸。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紧接着他看到几股浓烟从门缝里猛钻进来。打开密室大门,外面已是一片片汪洋火海到处都是来去呼啸的烈火。烈火吞噬着一切木制的物品,房梁上的熊熊烈火一层窜出一层,眼看就要砸下来。浓烟熏得呛人,烈火烫的人畏首畏尾。
白若幽眼下需要做一个决定,如果不想被烧死在此处,那她就得穿过整个后院去往最里间的房间,那个房间里有一个密道,但是可能会被黑衣人撞见。
恍惚了片刻,她最终咬咬牙冲向了后院的最里间。屋外横七竖八躺着奴仆下人,烈火争先恐后的飞掠而来。白若幽顾不得浓烟呛人,径自朝后院冲去。他被呛得不住咳嗽,脸被烫得极为难受,用手抱紧了娘的脖子,白若幽身后的柱子不断地往下掉。庭院里的鸟笼里鸟儿们在扑腾挣扎,天空就在眼前,生命就在眼前,最后都被烈火吞噬的一无所有。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神被火光照的雪亮。
黑衣人守着各处出口,火越烧越旺,把黑衣人的脸照得通红:“就算没有把他们杀死,也早已被烧死了,我们走!”为首的人吩咐道,跨上马背,扬鞭而去。
一队人马就这样消失在了黑夜中,身后的烈火漫天彻地。
白若幽抱着他举着火折子在密道中摸索,幸亏密道中有珠宝及银票,才得让他们度过接下来的这几年。
出口就在离家不远的河边,明月照耀着河水,寒风吹起阵阵波痕,火光的映衬下犹如万道金蛇。白若幽不忍看身后的那一片火海,那本是她要经营一身的家,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他一直看着身后那一场漫天彻地的大火,火逐风飞,一派通红,看着看着他的眼里仿佛也烧起了熊熊烈火:“娘,这一切都是爹让人干的?”从此以后白若幽只要和他提爹,他的眼里就会燃起大火,这一直都是他们母子的禁忌。
冰儿突然看到白靇威的眼里有雪亮的光芒划过,眸子的深处竟然隐隐有烈火在跳动。
“即刻启程!”说着白靇威已经下了床。如今已真相大白,但是仇恨仍在,若不是那场厮杀,那场大火,他或许是另一种人生,娘也不会这么早离世。
然而此刻,白靇威曾经居住过的幽静山谷,此刻多了一个眉目萧瑟的中年男子。
院前的清河泛着粼粼波光,如人的心绪一般不宁,一层层地荡开,起伏一阵阵的涟漪,如同难以抚平的创伤。
河边一棵历秋之树,枯叶正凋零。无止尽地落在树下的坟上,撞击着墓碑,说不尽的冷落萧条。
先母白若幽之墓,七个字苍劲而惨厉。
楚云天稳稳地跪在了墓前,遍布风霜的眉宇间哀怨而沉痛。曾经一直期盼着,等了了江湖上的事后就与你仙山琼阁,相濡以沫,笑看人生,执手偕老。虽然过了十多年没有你的日子,伤痛已没有当年的刺心,如今再见你的碑墓,把我这十几年对你的思念硬生生地扯出。就这一块碑,就这一层土,隔绝了生和死。
风霜清奇的脸疼惜地贴上冰冷的墓碑,犹如此物就是墓下长眠之人的脸。楚云天深闭双眼,两行泪顺着墓字的凹槽缓缓地淌了下去。
云罗楼内,沈馨儿寻不到楚云天,她敲开了亲哥深望的房门。
似是猜想不到妹妹会突然来到自己的房间,深望开心之余,脸上亦有了愁色,沈馨儿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拥有另一个身份的他,本是打算离了此地换了这身装扮,告之门下的弟子自己闭关,继续当他的天魔教教主去。总觉得在经历了昨日的那一场变故,自己的妹妹会有话对自己说。
冷雪星对天下所有人的都狠辣之极,唯独对自己的妹妹一如幼时般呵护有加,天衣门门主沈望这个身份也只是为她而设。十年多前妹妹因为一面之缘倾慕于楚云天,为了妹妹能走向心爱之人的身边,他进行了长久的预谋,建立了天衣门为她设置后台,他不惜将楚云天现有的妻儿杀害,让妹妹名正言顺的成为楚夫人。并动用正派的力量将楚云天扶植成武林盟主,而妹妹便成为了盟主夫人,而这一切沈馨儿是全然不知的。
白靇威母子没有死在那一场屠杀中只是一个意外,但他却一直都掌握着这个意外,包括白靇威学了哪家的功夫,去向所踪,天魔教的最高密探一直都有向他呈报。在他的预算中白靇威昨日之后就不该再出现在这个世上,却因为冰儿的相助让他重获新生。他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欲做什么,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怪罪。或许这个世上还有他不想伤害的人,此人便是冰儿,因为她与师傅的形貌长得太像。
“哥,楚家满门是不是被你所灭?”形容稍显瘦弱的沈馨儿,对自己亲哥哥的语气如同质问一个犯人。当年她一心想嫁楚云天为妻,无奈她所爱之人是有妻室的人,以为一直要怀着这一份思念度日的她,却在不久后听闻楚家除了楚云天满门被灭的消息。一直处在深闺之中的她,不闻窗外事,很自以为然的认为是江湖上的仇杀。
嫁给了楚云天之后他才知道,楚家代代英武,没有做过丝毫有违正义之道的事。楚云天面对各路江湖豪杰更是宅心仁厚,不可能会有仇杀这一说。这些年来她过得甚是辛苦,楚云天虽然在群雄的劝说下娶了她,内心装的始终都只是白若幽,十多年来一直对她相敬如宾,仰慕他为人的同时,她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认识他。
嫁了楚云天也总是身居闺阁对江湖之事不闻不问的她今日得了一个消息,,得知人神共愤的天魔教教主竟然是冷雪星。那个埋藏在她童年深处哥哥的名字,这十多年来她一直都认为只有沈望这个人,早已没了当年的冷雪星。或许在那座桥洞下杀了真正的沈馨儿那一刹那起哥哥就已经开始改变,或许更早。
第三十二章 共赴险道
更新时间2013…6…4 19:59:20 字数:3316
碧衫映衬着他如雪的容颜,额环上绿色宝石下一双眼眸如妖般夺目,冷雪星摸着手中戴的戒指,眼神复杂。既然妹妹知道了,他也不打算隐瞒:“你只需要好好地将这日子过下去就行。”
“你让我如何好好地过下,若是让云天知道,我该如何自处?”沈馨儿在自己的亲哥哥面前突然泪眼婆娑:“若是让他知道,想必他此生都不会再见我一面。”
“小雨,你要相信哥,你会与楚云天白头偕老的,没人可以阻止!”冷雪星疼惜地抬起手来想要触摸妹妹削瘦的脸颊。
沈馨儿一把打开哥哥伸过来的手臂:“小雨,你还叫我小雨。当年谁说冷雨桐已死,我是沈馨儿。我冷雨桐是死了,而你冷雪星却活着。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宁愿我那年随着冷雨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