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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沐风感觉出她的异样,凑近了在她耳边道:“倾心,你听的道我的声音么?”
凤倾心眸底无波,双眼空洞,只是一味地向着一个地方浅笑,许久又道出一句来:“嗯,是陈家的灌汤包子吧。”
张沐风手指一松,白滚滚的包子就那样滚在地上,心口像是有人被刀子来回拉锯的划着一般疼的厉害。
“倾心……”
“包子很香,我都闻到味道了。”她兀自着。
他的呼吸变得格外困难,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不出,屋子里陷入一安静,静得让他眩晕。
“倾心,为什么,看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残忍,一切的罪恶都是我,该让我承受这一牵”
张沐风将脸上的面皮扯了下去,露出青云憔悴布满胡茬的脸。
凤倾心听不见的,哑了半晌,她你知道瞒不住了,忍着胸口的绞痛,哀求般看着他。
“张沐风,我真的很好。”
苦涩就那样自青云心口生起,觉得似酸似苦,那点苦浸入内脏来又又转入舌尖,那样复杂的滋味让他今生决不想偿第二遍,。
他怕了,真的怕了。
命运如此狠心,如蹲伏在暗色里不愿狠厉的兽,将他的心咬的鲜血淋漓。
青云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紧紧的似乎要嵌入身体里去。
“倾心,我该怎么办才好。”
凤倾心贴在他的胸口上,感觉他胸口颤抖,伸手一只细长的手,抬头对他道:“你写在我的手上,你能感觉的到。”
青云握住她的手,缓缓的在她手心里写着:“情之开始,生死以终。”
凤倾心抬头对他含笑道:“好。”
今夜月圆,日光渐渐退去,苍穹青,出现了一轮月亮,和无数颗星子,青云在她手里轻轻叙述着月下美景。
锦华城每逢十五,家家都会放灯祈愿。
今年的灯会似乎格外热闹非凡,通往洛水河的一路上上,林立着数丈高的灯笼,灯花,一道接一道,火树银花,舞龙舞狮,当真热闹的很。
锦华城洛水河边,是整个江南里最为出名的放河灯的地方,在那圆如光盘的月光倾泄下来时,水面上好像浮起了一道朦胧轻烟,隔着烟望那对岸,朦朦胧胧的也能看清有几星灯光在朝着此处游来。
此时灯火之下,岸边花草丛中,正有一队少女围在一起且歌且舞。
伫足观赏的人比肩接踵,直到月过中,丝竹管弦依旧吹唱个不停,人群拥挤推搡。
青云拥着她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洛水河案,在岸边的卖灯的贩子手里买来百花形状的河灯,伸出手在她手心里写道:“倾心,河灯很美,我们一起放。”
凤倾心回眸看他,含笑的点头。
二人俯下身一齐将河灯放入水面上,轻轻地把河灯推远,青云双眸温柔的看着她闭上眼,静静的蹲在那许愿,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心里也默默的许着愿望。
以往他重来不信,只是这一回,他倒是真的希望愿望可以成真。
可是河灯还未走出几步身子一偏,那美的像百花一般的河灯便在水面上燃了。
青云身子一颤,凤倾心感觉他的异常,回眸看着他,惊疑的问道:“怎么了?”
青云未言语,伸长手臂捡起那盏烧焦黑的百花灯,勉力镇定下来,在她手心里道:“没什么,今夜良辰,雨后月色当真极美,你我莫要辜负才是。”
凤倾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低眸黯了黯,勾唇道:“好。”
色黑透,重楼叠宇瓦之间燃起烛火,荧荧煌煌,通照碧云。
二人比肩走在热闹的人群中,凤倾心感受着夜风吹拂,人也精神了许多,只是眸子依旧黯淡。
青云看见她眸子的暗淡,更拥紧了她,心口痛的厉害。
“张沐风,你方才许愿了么?”
青云心中沉闷,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半,见她仍然一脸渴望的抬头看着他。
青云有些不忍。
他拾起她瘦的有着干瘪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到:“我许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是什么……愿望?”
愿望里有没有她?
青云手都抖了起来,喘息着平复了心绪,才在她手里写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凤倾心立刻蔓上笑靥,心里乐的开了花。她道:“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么?”
“什么?”
“我希望在世上在多逗留几日……”这样我就可以多陪你几日。
青云转身看着那已经沉没在河里的枯灯,心里揪痛成一片。
下一刻,凤倾心感觉她的的腰肢被搂住,地一转,陡然被青云横抱了起来。
“你……”
凤倾心倒吸一口气,惊呼盘旋在喉头,还未言语,唇被俯下头的男人堵住了。
周围的男男女女都在看着他们,有的指点,有的嘲讽,有的羡慕,有的欢呼。
凤倾心依偎在他怀里,感觉不到周遭的声音,被他这一吻惹得心头甜蜜欢喜,忽而想起来此时他人还在街头,羞色蔓延自耳后,她开挣扎起来,手抵在他的胸膛,脚也乱动。
青云松开她,嘴角扯出酸涩的苦笑,眼中的绝望与悲凉怎么也挥之不去,望的看着她的眼,兀自的着:“倾心,这些美好的回忆如何能撑的住我过过下半生,不爱你时,我可以狠的下心,可我爱上了你,拿什么……活下去,难道,这就是惩罚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限(一)()
这半个多月,凤倾心的精神越来越不好,昏睡得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
青云一直沉默着,黑色素衣将他的脸衬得死白,他知道,她的大限就要来了。
他只能抱住她,试图留住时间,留住她,可怀里的人连呼吸都没有,好些时候,青云便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倾心,青云在心中轻喊一声,她仍在安静地沉睡,如同整个沉浸在月光中的仙子。
张沐风,谢谢你,能让她如此高兴,月光中青云嘴角酸涩,眼眶湿润。
凤倾心醒的时候月亮又要快要落了下去,又是一次月出月落。清冷的月光散着最后的光洒下大地,银白而皎洁,散落在大地之上,便去同凝上一层寒霜,恍如冬来。
她如鸟一样依在青云怀里,微微牵起唇角,大概是大限将至,太累了,身体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唇角只向上扯了扯,像刚入冬时飘落下三三两两的雪,日头一晒便化为乌有,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张沐风,我睡了很久了么?”
青云拥抱着她,抬手一心一意地整理着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轻轻在她手心写道:“只是一会儿。”
凤倾心淡淡的点头,又朝着他怀里拱了拱。
青云双手收紧抱紧了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心中一片苦涩,
迷蒙的夜色,青云的眼也同着夜色一般迷蒙起来,双目无神地望着斑驳的屋顶,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多少年来,他绝不允许自己回头,在纷扰的江湖里,还是诡谲阴狠的算计中,他习惯了一直前行,此时他尝试着放纵思绪,从前的很多很多事倒流回心里,一件一件的全部都是她的眉眼,她的笑,她的哭,喜怒哀乐,这一颗空落落的心,似也变得圆满。
低低叹息一声,他明白,一直都明白,曲终人将散,月圆终会缺,后院里的百花如海,秋风萧条之时都会寂灭,死亡就显得那么狰狞可怕。
可又能怎么样呢,此生能有这一段相遇,能得她一段付托,终究不枉。
“张沐风,明你陪我去看日落吧。”凤倾心忽然出声。
青云在她手心写着:“好。”
怀里的人又迷迷蒙蒙的睡去,青云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描绘着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似乎要把她的模样永永远远的记在心里。
门外夜风肆无忌惮的吹拂着,声音偏大,摇的窗子微响,微敞的窗缝便嵌入一丝腥气。
青云一抬掌,掌风绵长如风,翻滚似浪,便将那窗关了个严实。
低头看了看凤倾心,见她依旧睡得安稳,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月被黑云遮住,黑暗从上一直垂到地上,腾起一阵青烟,团团雾气升腾,将院中的海棠树都染的有些朦胧,直月晦时分才慢慢消散。
一条灰色大蟒从屋顶逶迤而下,它只剩下一只的赤色的眼中精芒闪动,散出欲望的力量,戾气冲。
它不知从哪条路来的,身上还带着刚刚枯死的草叶,还缠着两条紫青色的蛇,嬉戏玩耍,挑拨得那灰黑色的蛇也开心从屋顶向地滑校
青云提着灯笼站在庭院之中,脚下便是一点微弱的光,他向着后院百花中走去,看着他辛苦饲养的百花,竟从中枯萎了一道,泛着黑色毒素,从张翠华家的墙上一直蔓延到凤倾心的屋顶上。
青云的眼立刻便比那蛇还毒,灯笼一扔,转头看着屋顶上的黑龙。
“你为何而来?”
黑龙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躬身身子,露出上半身,整个背部,两条紫色蛇也立起蛇头对他吐着信子。
青云不怒反笑,似乎没有将这三条蛇看在眼里,挥了挥衣袖,兀自躺在为凤倾心做的贵妃椅上,淡淡的道:“我不想杀你们,趁着我心情不算太遭,赶快离开。”
黑龙仰头长鸣一声,蛇的低吼,便显得那么诡异阴森,带着血腥的气息朝着青云蔓来。
突地,随着一阵迅疾的风声,另一道身影突然从张翠华家墙后飞跃了出来,想趁着青云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有一条赤红大蟒张着血盆大口像一道红色闪电一样朝着青云袭来。
而黑龙竟然像看戏一样,趴在屋檐之上挑衅着睨着青云,尾巴摇摇晃晃,惊有些自在起来。
青云不慌不乱,就在那赤红大蟒离他不过寸虚时,那条原本还杀气腾腾的大蛇立刻便不再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