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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陶夫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们的动静,她只是用白皙的手指拈着一枚水晶黑子,托腮凝神思考。而与她隔桌而坐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叶景明。
比起我和赵维西,他似乎要好太多。别说伤痕了,他身上的衬衫连一丝一毫的褶皱都没有。可比起陶夫人的悠然惬意,叶景明要紧张得多,在他身上显然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愁绪,厚重得就像暴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谢小姐,”陶夫人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你真是好大胆量,居然单枪匹马闯本部?”
“夫人,她不是道上的人——”叶景明插话道,他把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是啊,因为她是边境保护局的。”陶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真相,说着抬头看了我一眼,“还真是个美人。”
“放了他,要杀要剐都随你。”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足够厌倦。反正今天的祸已经闯得够大了,连你外甥我都给划破了相,我就没指望你今天能放我走。
听了这话,叶景明几乎一下子站了起来,陶夫人对着他一挥手:“急什么?下棋,下棋。”
白子敲在了棋盘上,力度之大,连我都听到水晶面碎裂的声音。
“小姑娘你误会了,”陶夫人支起下巴,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我,“我只是留他在这里做了几天客,你倒是看看,他身上可有一丝的伤痕?
“放了他,不是不可以”她淡淡一笑,一枚黑子落了下来,“但你要把他让给我。”
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涌上心来。我看着一动不动的叶景明,突然就没了底气,只觉得全身酸痛不已,仿佛之前的惊惧此时反应过来,一起对我发起了攻击。早就听说陶夫人对他有所恋慕,我原本以为只是流言碎语。。。
心头里涌上来的委屈让我一瞬间红了眼眶。是啊,我拿什么和她争呢?此时为了叶景明的安危,我只能这样放弃他,可是我是那么不甘心——
“我走了。”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往外走,几乎一脚被高高的紫檀门槛绊倒。
就这么放弃了?陶夫人有些不屑地看着我,转身对着叶景明做出个柔媚的表情,“瞧瞧你什么眼光。。。”“只要他活着就够了。”我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他和谁在一起,那很重要吗?”
又有一枚白子落了下来。“你输了。”陶夫人丢下棋子,顺手歪在了叶景明怀里,“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有她。”
叶景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种黑暗的意味凝聚的更重了。
她施施然起身,哗地一下打开膝上折扇,快得就像抽出一把尖刀一般,“从她进门的一刻起,你的棋路就乱成了一团,明明你再落一子就能赢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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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重逢()
“我的孩子。”美妇抱着粉雕玉砌的孩子,不住地流着泪拥吻。小男孩却表现得有些漠然,只是回过头来,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看着我。我趴在那里,只觉得自己被人性中最本质的恶窥探着,而这种恶因为承载者的无知无识,格外地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步跨进了大厅。他的穿着和众人一样,都是黑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枚祥云徽章。
“夫人有请谢小姐。”青年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恭恭敬敬地说道。
“姐姐?”美妇一惊,放下了怀里的儿子,娇艳的脸上兀自挂着泪珠,“阿桓,夫人找她有什么事?”
“小的不知。”青年依旧保持鞠躬的姿态,那一动未动的脖颈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一种不卑不亢的坚持。
见他这副模样,美妇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就在这时,早就等的一脸不耐烦的小男孩突然开口,用一种娇滴滴的女孩子般的声音说:“我不嘛,这是个坏女人!”
他的话比圣旨还灵验,话音未落,美妇的脸上连犹豫都没有了,只剩满脸的溺爱纵容,“好,不去,听我们煦均的…。”
大厅里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显然宗家夫人的命令还是很有分量的,美妇这样公然抗命,无疑是在为她自掘坟墓。
可惜对于这种潜在的不满,美妇可以说是置若罔闻。她疼爱地望着男孩子:
“那你说怎么办?”
“杀了她。”小男孩一只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扭头笑嘻嘻地看着我,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他的语气里透着兴奋,好像是我小时候用放大镜烧蚂蚁那样的激动。
“杀,杀……。”他的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亏是我的宝贝……。”
都说有熊孩子就有熊父母,果然……我叹了口气,谁说人之初性本善的?就眼前这小混蛋,接下来他要是用满清十大酷刑来对付我,我就很感谢祖宗了。
男孩的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个不停,他猴子一样从自己母亲的膝盖上趴下来,仰着头只是看博古架上的物品。突然,他低下头来,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只艳丽的珐琅雕花痰盂。
妈的,这小混蛋不会是喂我吃屎吧。谁知他惦着脚一伸手,居然从武器陈列架上拿下了一把*。接着,他极其熟练地拨开弹匣,从里面倒出一颗子弹,咕噜噜地拨动了一圈。“你不是想杀我吗?咱们来玩俄罗斯轮盘赌。”他兴奋地说道,“我来开枪。”
他指了指还在*的赵维西。
靠,你看过电影吗?我几乎都要疯了。人家玩轮盘赌可是枪膛里留下一发子弹,你倒好,他妈的居然留下五颗。我能从你手里活下来,恐怕不仅需要祖坟冒青烟,简直是要喷火了!
叶景明只是欠了欠身:“夫人棋路高明。”
陶夫人哼了一声,正待要说话时,只听门外一阵喧闹,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疾步走了进来。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般。而那些保镖也仿佛对他有所忌惮一样,只是礼貌性地阻拦了一下,就放他进来了。
“母亲。”年轻人微微一欠身当做行礼,接着便转身瞥向叶景明,“您找理事长什么事?”
他的语气明显不善,陶夫人却没有生气,“怎么,我找理事长说几句话还要向你这个晚辈汇报不成?”
“父亲还在调养,”年轻人淡淡道,“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做出与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来。”
这话显然是有些打脸了,就连一向修养极好的陶夫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怒意。只是那些微妙的表情就像流星一样,迅速地从她脸上消失了。
“好,好!”陶夫人笑着,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了冷意,“现在就带着你的理事长,赶紧离开我的凤语堂。”
“你怎么回来了?”刚一出前堂,叶景明就问年轻人道,“长乐区的问题解决了?”
“小意思,”年轻人不以为然道,“倒是你,夫人居然趁我不在,把你给关押了起来。她是以为父亲醒不过来了吗?醒不过来了合法继承人是我,哪时候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
叶景明只是摇头,“你太……”
“放心,分寸我懂。”说着他拍了一下叶景明的肩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我和叶景明。他不顾赵维西还在那里站着,伸手将我抱在了怀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傻瓜。”他轻轻给我抹掉泪水,“我的傻瓜啊……”
他一定注意到了我手臂上的伤痕,那是一枚流弹的杰作。还有眉骨上方那小小如吻痕一样的印记,那一次,连赵维西都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过去的三年,真是……
在元佑的帮助下,我席卷了那些曾经以钱泾渭马首是瞻的帮派。那些惊恐着失去光彩的放大瞳孔,让我在无数的夜里难以入眠。——好在,一切总算有结果。在元佑获得市长位子的那一天,我终究成为了S城地下王国的无冕之王。
“如今,就连我都要忌惮你三分呢。”元佑杯中的葡萄酒摇曳波光,一如他的眼睛捉摸不定,“你果然只用了三年。”
“岂敢岂敢。”我心中警铃大作,却依旧笑得谦恭,“我不过是个女人,而您,掌控一切。”
清江浩浩汤汤,从我的办公室里能望见S城最美的景色。人们能从广场的铜牌上找到每一任市长的名字,却从不晓得每一任夜王的姓氏。这个位置,自杜先生帮助王姓市长整顿金融市场就有了。黑与白,如同晨昏线下的夜色和晨曦,彼此相依,互为表里。
可是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人能得善终呢?犹记得那天的月色如水,元佑的笑容如远古鬼魅:
“苏家真是太猖狂了。”
终于还是到他们了吗。我叹了口气。多年以来,我一直在逃避,明知道自钱泾渭死去,苏屹然已经成为横在长江以南的一块硬骨头,再加上顾怀之的家族势力,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撼山易,撼苏家难了。
“怎么,很难吗?”元佑问道,他的一抹笑容犹如窗外月光清浅。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
“听说,叶景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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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最终回()
在苏家客厅小坐过的人,都知道这家的禁忌。
谢昭,一个犹如古老咒语般的名字,每当提起它,安夫人的脸上会失去色彩,而那位苏家三公子,现任的家主会慢慢起身,走到窗边远眺一览无余的夜景。车如流水马如龙,三千繁华簇拥着他,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她的死讯传来,他恨不得要从阳台上一跃而下!却是他的母亲拦住了他。
“我已经失去了你的父亲,”她眼中含泪,声音凄然,“难道还要让我失去唯一的你吗?”
他沉默了。苏玫还在医院里神志不清,他不能想,已经失去女儿的母亲,在听到他的死讯,是什么模样。
于是他日日闭门枯坐,拿着他和�